“搬救兵?怎么回事?”秋意映大吃一惊,以为听风轩出事了。
梁希被秋意映的表情逗笑,忙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急!我这不是要帮二少爷宣传宣传醉仙楼嘛,需要几个帮手,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淬芳阁的丫环们,咱们这几个姐妹可是机灵得很,求三小姐借几个给我完成任务!”
听梁希说了原委,秋意映等人不禁对梁希的宣传计划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就说三小姐放画月去听风轩亏大发了了,你看看,她才去了几天啊?就开始帮着二少爷做生意了!”
如欢的抱怨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在淬芳阁,梁希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温暖关怀。
“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你自己看,需要谁,尽管挑走!”秋意映无所谓地摆摆手,只要能帮到二哥,她不方便点也没什么。
“铃香姐要管理淬芳阁,我自然是不敢要走的,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麻烦麻烦她。求三小姐先把如欢和如意借我用几天!”梁希笑嘻嘻地说。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我和如欢了?”如意不满地嘟囔,转眼就笑了,问:“跟着你有没有好吃的?”
“如意,你再吃下去,淬芳阁的大门都挤不进来了!”如欢夸张地打击她。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秋意映笑罢,说道:“如欢、如意,一会儿你们就跟着画月去吧,二哥的生意要紧,画月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可别给我丢脸!”
“是!”如欢、如意二人齐齐答应。
秋意映安排完毕,让众丫环退下,看向梁希,眼神中全是女儿家的小心思。
梁希会意地笑了,问:“三小姐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秋意映连忙汇报:“我每天做面膜、看书,弹琴。”
“看了什么书?”梁希问。
“上次吃饭的时候,秦公子不是说他最近在看《孙子兵法》,我便跟大哥借了一本来,自己翻着看看。”秋意映俏脸微红。
“追求进步,不错!”梁希朝三小姐竖起大拇指。
“弹琴嘛,近日又学了几曲,但重点还是在练习《广陵散》。”
梁希听了,忙让秋意映弹给自己听听。
一曲《广陵散》,秋意映弹得已经比较顺畅,只是还略微缺乏气势。梁希指出秋意映的几处技巧疏漏之后,向她讲述了该曲的由来,让秋意映好好琢磨琢磨曲子的意境。
“离四月二十日的香雪海之约还有几天时间,小姐,你一定要养精蓄锐,争取到时候以最佳的状态赴约哦!”梁希朝秋意映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担心,当初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万一到时候他又约了其他女孩子怎么办?”想到王琪珊对秦盛虎视眈眈的神情,秋意映的心头直打鼓。
“忘了我当初跟你说的吗?自信的女人最美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他约了其他女伴,你也照样能完胜她!”
秋意映长相甜美可人、气质佳,偏偏就是对自己太过没自信,梁希只有通过不断地给她打气加油,让她自信起来。
下午,梁希安顿好一切带着听风轩抽调的秋喜、晓安、晓青和淬芳阁的如欢、如意,来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正门,铁将军牢牢把着门,按照二少爷的吩咐,店里的掌柜和厨子、伙计都放假五天,全回家休息了。
梁希带着五人悄悄从不起眼的后门进了醉仙楼。
“你们先四处转转,熟悉熟悉醉仙楼的地形、装饰风格。”梁希让大家散了,自己拿出自带的毛笔和纸张,坐到一张桌子前开始写写画画。
待众人转了一圈,集齐后,梁希打量着他们,开始分组、分任务。
“画月,不是到门口吆喝吗?”如意嗑着不知从哪里抓来的瓜子,口齿不清地发问。
“你以为是卖地摊货啊?还吆喝!”如欢白了如意一眼:“要这么简单,画月还需要找我们吗?”
梁希早已对这两人随时随地的抬杠习以为常,笑笑:“如欢说得对,要只是吆喝几声那么简单,也就不用找你们了!”
“宣传造势,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让别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我们的观点。”梁希朝大家清声说道:“我要你们扮成不同的角色,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演几场戏!”
演戏?
大家面面相觑,惊呆了。
梁希贼贼一笑,开始对这一群新手演员进行紧急培训……
傍晚,秋以远照例出了门,绾绾情绪不稳,他实在不放心。
而醉仙楼这边时机不等人,为了帮助二少爷实践他在秋夫人面前立下的军令状,梁希只得暂时放下对绾绾的担忧,开始着手实施醉仙楼宣传计划。
一方面,请二少爷命人按照梁希的要求对醉仙楼进行细节上的改造装修,令其更显高端大气上档次;另一方面,梁希带着她“钦点”的演员阵容,到城里的各大服装店进行了疯狂大采购,帐嘛,当然是记在秋二少的头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一群行踪诡秘的人影悄悄离开了秋府,融入到刚刚苏醒的城市中……
“嘚嘚嘚……”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到了路边生意红火的面摊旁边,面摊老板一边大力挥着手里的拉面,一边吆喝:“牛肉面、好吃的牛肉面!马车上的客人,来尝尝我这延州城最好吃的牛肉面吧!”
车夫“吁”地一声,拉住马头,下了车。
“小姐,先吃个早点吧!”车夫恭敬地朝车内问,原本等着吃早点的拥挤人群,听到马车里坐的是位小姐,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马车。
车帘掀起,一个圆胖的丫环小心地跳下车,扫视了一眼人群,高声问正在忙活的摊主:“老板,你知道醉仙楼往哪里走吗?”
“醉仙楼?”摊主莫名其妙:“不知道啊!”
周围的人群听了问话,不禁窃窃私语:“醉仙楼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听名字应该是酒楼吧?”吧啦吧啦……
看到丫环转身欲走,摊主连忙叫道:“姑娘、姑娘,这大清早的,要不先吃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再去找?”
“小姐,他们都不知道醉仙楼在哪里!”丫环的嗓门大得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怎么可能?”马车窗帘唰地一下被人拉开,一张清秀可人的小脸探了出来,光看她脑袋上插的簪子、脖颈上挂的金锁片就知道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位小姐秀眉微皱,嘟着嘴扫视了一圈面摊周围或站或坐着的顾客们,自顾自地说道:“这里这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醉仙楼?”
一个胆大的书生笑嘻嘻地看着马车上的富家小姐,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外地人?找那什么醉仙楼有何贵干?”
小姐嘟着嘴说道:“听说延州城的醉仙楼酒菜一流,前几天北堂王来延州城的时候吃了一次,回京后一直赞不绝口,我原本想着来尝尝他最爱吃的‘霸王别姬’和‘福星拱照’,也可以顺路带几瓶醉仙楼私酿的‘一品红’回去送给他呢!”
听小姐这么一说,人群里“哗”地一声就议论开了,大胆书生也好奇地追问:“你说那醉仙楼的酒菜连北堂王都赞不绝口?”
小姐还没点头,一旁的丫环已经抢先说道:“是啊!北堂王回京后一直跟我们小姐念叨着呢,说醉仙楼虽名不见经传,但酒菜却是一流!上次吃饭你们延州城的秋刺史啦、王都统啦都在场的,都夸醉仙楼的酒菜好吃,不信你问他们去!”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在街头吃早点的,少有达官贵人,就算心中真有疑问,谁敢真去问这两位?但听一个外地丫环都能点得出这些,大家多半就相信这是真的了,于是同一个问题开始在人群中传递:“醉仙楼在哪里?”
“你说北堂王最爱吃‘霸王别姬’和‘福星拱照’,那是什么?菜吗?”大胆书生继续追问。
“这个嘛……”马车上的小姐抿嘴一笑,说道:“你还是亲自去醉仙楼问去吧!”
书生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再次询问旁边的友人:“醉仙楼到底在哪?”
“小姐,我们再去前面问问吧!”丫环说着,轻巧地上了马车,车帘垂下,车夫坐上马车,一扬鞭,马车继续嘚嘚地往下一站驶去。
面摊里,众人口中的牛肉面似乎都没有了往日的诱人美味,大家关注的同一个问题就是——醉仙楼到底在哪里?
而在距离醉仙楼只有一个路口的悦来酒楼里,虽然还是早晨,但好酒贪杯的好汉们早已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半年未见梁兄,没想到你的酒量还是那么好!”
酒楼中间的一张桌子前,两个男子正在叙旧。一个是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一个是粗狂豪放的武生打扮。
听到对方夸赞自己的酒量,这个姓梁的武生豪爽一笑:“李兄可别打趣我,我这是就逢知己千杯少啊!”
“说起这喝酒啊,”聊了一会儿,公子哥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嘻嘻地说:“我自己酒量不行,就爱看人喝酒,人一喝了酒,闹的笑话还不少!”
“哦?李兄都看到什么笑话了?快说给兄弟听听!”姓梁的武生来了兴趣。
“我就给你说几个,博君一笑!”
李公子摇着折扇说道:“鄢京有一个小官,好酒贪杯,在酒席上喝得太久了,他的仆从一心想叫他离席,看见天色阴暗便对他说:‘大人,天快要下雨了。’那人说:‘快要下雨了,怎么能走?’于是继续喝酒。一会儿果然下雨了,很久才停。仆从连忙催促:‘大人,雨已经停了。’那人又说:‘既然已经停了,那还怕什么呢?’”
“哈哈……”
梁武生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声音之大,引起了周边众人的侧目。
“还有更有意思的!”李公子饮下一口酒,继续说笑话:
“有一次参加一个酒宴,一个客人行酒令说:要沉默地喝酒,谁违反,谁罚酒!
后来,啪!一人放了个屁,令官说:不沉默,罚酒!
那人说:这是屁响,并非说话。
令官说:看!又不沉默。
席上哄然大笑,令官说:大家都不沉默,都罚酒一大杯!”
“哈哈哈哈……”
梁武生笑得前仰后合,周边早有人提着耳朵听笑话,听完也是一阵好笑。
这时已有不少人开始留意这一桌,李公子又给大家讲了个酒的笑话:
“有个人到酒店买酒,嫌酒酸,店主人一恼怒,便把这个买酒的吊到屋梁上。一个客人路过,问店主为什么把人吊到梁上。店主说:‘我这小店酒极佳,此人却说酸,你说该吊不该吊?’客人说:‘借杯酒我尝尝再说。’尝完酒,店主殷勤地问好不好喝?客人一脸痛苦地对店主说:‘你还是放了此人,吊上我吧!’”
“哈哈哈哈!”
李公子的言语表情甚是逗人,这次是一群人都笑开了怀。
大早晨在酒楼喝酒的原本都是闲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微拢到一起,听这风趣的李公子讲笑话,李公子和梁武生也都是性情中人,索性邀约大家几张桌子拼坐到一起,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又和大家说笑了一阵,李公子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梁武生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