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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魇

这是什么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却又辨认不清方向。

周边是鳞次栉比的建筑,无数条道路四散开来,透过高耸的楼群空隙,低空中乌云翻滚,令人焦躁窒息的感觉,如同她此刻找不到出路的心境。

不知走了多久,她始终在一个圆心打转,身边车水马龙,人面的冷漠如同冰冷的建筑。

置身人心荒芜的都市,她不知怎样求助援手。

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一辆警车停在她的面前,车上跳下几个人,转瞬来到面前。

一张精心描画过面容,唇边挂着冷笑,“夏语君,你逃不掉,你犯下重罪,证据确凿,给她带上手铐,押走!”

看着这张脸,激愤和屈辱如岩浆一样喷薄而出,她挣扎着,“我没有犯罪,是你,是你这个阴险的女人,设计陷害我,没人会相信你,我是清白的。”

“哼哼,”那女人居高临下地藐视她,把一个人推到她的面前,“你说你是清白的,你问问他相信吗?”

面前又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清俊儒雅,微蹙着眉头,一双略带忧郁的黑眸,紧抿的薄唇,看得她心口狂跳。

伸出带着镣铐的手,求助地抓向他的手臂,“涤清,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对不对?”

男人看向她,眼中带着熟悉的薄责,“语君,你总是给我惹麻烦,这次,我不能管你了,你自己犯下的罪,你自己承担吧。”

心仿佛被生生撕裂了,她痛不欲生地抓住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涤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都是假的吗?”

吴涤清硬生生扯开她的手臂,冰冷的薄唇,吐出更薄情的话,“正因为是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才会掩盖了我的光芒,我是个男人,我需要的是仰慕我,崇拜我的女人,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转过头,男人挽住那个女人,眉眼间溢满了温柔,“婉华,我们走,不要理她。”

那个叫婉华的女人依偎在涤清的怀里,临走前又轻蔑地瞥着她,“你付出再多又能怎样,涤清还不是爱上了我,你就死心了吧。”

痛的极致是什么?那是痛入骨髓后的冰冷麻木;哀的极致是什么?那是寒彻心扉的长笑当哭。

她痛,痛得冷汗淋漓;她笑,笑得心碎一地。

“吴涤清!”她嘶喘着喊了一声,同时挺直了脊背,“我不会恨你,我会——忘、记、你。”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把沉浸在梦境中夏语君惊醒。

翻身坐起,大口喘息着,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梦境是那么真实,那种令人悲愤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掠过手机屏幕,她惊呼一声,顿时回神。

昨晚在手机上设定了三个时间段,现在这个已经是七点三十分,最后一个时间档。

匆忙爬起床,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洗手间,十分钟后,素面朝天的夏某人已经穿好衣服,奔出门去。

开着别克商务车,在上班高峰时间,一路左冲右突,还是迟到了五分钟赶到通勤车终点站,远远看到路边伫立一英俊帅气男子,夏语君一脸惭愧地把车停在他的身边,“大校长,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

白大人上下打量一番迟到的下属,淡淡一句,“下车,换座。”

夏语君下车后,迟疑着没上车,环顾四周。

“哼!”白大人冷哼一声,“别看了,通勤车开走了,快上车。”

待夏语君坐到副驾驶,白大人又丢过来一个纸袋,“哼,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过的,一个女人家,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吃吧,你的早餐!”

打开纸袋,香喷喷的热气扑面而来,氤氲了眼眸。

夏语君咽了咽口水,“大校长,你吃了吗?”

“我可从来不虐待自己的胃,快吃你的吧。”这厮一脸鄙夷。

“嗯,”声音有些哽咽,不知是一口吃掉个小笼包噎的,还是感动的。

“慢点,没人和你抢。”

车开得很稳很慢,夏某人安稳地在车上,吃完了她的早餐。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临下车,白大人瞥了一眼夏某人手中的纸袋,问了一句,“还有吃的吗?”

夏语君低头看了看纸袋,脸有些红,嗫喏道:“剩、剩的不多。”

白大人一把夺过纸袋,丢下一句,“够了。”扬长而去。

办公楼大厅,员工陆续刷卡签到,夏某人来到时,林队和赵玲玲已经等候在那里。

夏语君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刷完卡,迎上去,“林队,玲玲,你们是等我?”

林队点点头,“我们也是刚到,别急,你没迟到。我带你们去领服装。”

服装室,负责接待的小李,一脸为难地看着林队,“林队,你也知道,咱们校还没有女教练,女装只有文员那种的,这两位只能量身定做,你要是急用,先挑两款小号男装将就一下。”

赵玲玲还好说,她身材高挑,换上男装教练服,更是一派英姿飒爽,俨然像个女警官。

到夏语君就有些为难,她骨骼纤细,虽然不是弱柳扶风,却也是袅袅婷婷。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子中不算矮小,但是穿上最小的教练服,也有些松松垮垮,俨然女版的林队。

两个女人站在一处,一个好比威严的孔雀,一个好似萎靡的鸡雏。

林队惨不忍睹地扭过头,低声问:“还有更小号的吗?”

小李抽搐着嘴角,强忍笑意,声音颤抖着,“没有了,这是最小号的,我、我催着服装厂尽快赶制出来。”

性格直爽的赵玲玲,走到夏某人身边,用手在她腰部掐了一把,啧啧道:“夏教,你还真瘦呢,你瞧,这衣服肥出一尺多。要不,在这里别一个曲别针,能显出腰身来。”

“咳咳,”林队虚咳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火上浇油的赵玲玲,“要不,你就先穿自己的衣服。”

夏某人挽起过长的袖子,神情淡定,“不用了,林队,这衣服穿着挺舒服的,再说就几天时间而已,走吧。”

林队带路,三人一路奔练车场,林队问二人:“昨天见习的怎么样?你们还需要磨合几天独立上岗?”

赵玲玲快人快语,“我昨天都看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上岗了。”

林队又看了看夏语君,她迟疑一下,“林队,我想跟着老教练看看,会开车不等于会教车,三天后我再上岗。”

“嗯,好。”林队淡淡地回应,身后两个女人都没有看到,林队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眸,此刻满是赞赏。

一路行来,各种惊诧、奚落、嗤笑的眼光迎面而来,连赵玲玲都按捺不住,悄然挡在夏某人身前,想替她遮掩一下。

只有夏某人浑然不觉一般,施施然地与赵玲玲并行,轻笑道:“谢谢你,我不介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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