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垂眸浅笑的女子,感觉到心口处又泛起淡淡的酸涩之意。
林旭暗自调整情绪,轻轻放下对方挽起的袖口。
“你既然下定决心通过考试,那就不要硬撑蛮干,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要求,合理安排训练。”林旭一脸严肃,声音也不怒自威。
“是,林队。”夏某人很识时务,点头应允;赵玲玲吐了吐舌头,一脸敬畏。
下午训练课上,林队更侧重于实地讲解,夏语君通过这堂课,才逐渐明白白大人讲过的道理:一个教练员不仅仅要自己具备高超的驾驶技能,还要掌握更全面的理论知识和教学技巧。
驾驶技能不同于理论常识,水平低的教练员,只能生硬地教学员记下点位,这样的学员即使通过考试,一旦到实际应用中就会茫然无措,更有甚者,会酿成重大隐患。
林队的教学,结合很多实际案例:有的教练,为了让学员不要压线,会让学员打开车门,或者将头伸出窗外探看,学员不知其中危害,有个女学员,毕业以后,自己驾车,在自家车库门前,因为这个动作,结果挤扁了头颅,生生丧命。
这样的教练,实在是难辞其咎。
一个好的驾驶习惯,保障的是一生的驾驶安全。
一节课下来,夏语君不禁汗透衣衫,想想自己对这个工作还满不在乎,真是汗颜呢。
接下来的训练,实际上不外乎是学员的考试技能,对于赵玲玲和夏语君来讲,只需要纠正一些不良习惯动作而已。
出于对夏语君手臂拉伤的考虑,林队并没有让她上车。
反而让赵玲玲上车做了一些错误的示范动作。
见夏语君面带不解,林队转头问道:“你看赵玲玲错在哪里?”
听夏语君一一指出,林队面无表情地问:“这些个习惯动作,你有没有?”
如醍醐灌顶,夏语君这才明白,上次和赵玲玲殿前比试的时候,这些动作还真是自己的翻版。
心中升起莫名感激,如果上次林队当众指出,自己恐怕很难留下,是林队给大校长面子?还是对素昧平生的自己,口下留情?
无论出自哪种,夏语君心中都充满感激,接触时间虽短,凭直觉,她认定不苟言笑的林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林队没有让自己上车,却变相指出自己的错误习惯,真正用心,一个是关心是自己手臂伤势;再就是希望自己顺利通过考试。
一向波澜不惊的她,终是按捺不住满心感激,上前揽住林队的手臂,笑意盈盈地望着对方,“林队,谢谢你。”
印象中偏安一隅、恬淡低调的女子,竟然揽住自己的手臂,那温热的气息沿着血脉筋络暖遍了半边身体。
林旭有些诧异,低头视线相交的瞬间,心口竟漏掉了几拍,那悸动的感觉又似欢喜又似难过。
对面女人那不施粉黛的容颜,因眸中的盈盈笑意,竟让人觉得刹那芳华,夺人心魄。
脸颊处升起热辣辣的感觉,林队僵了半边身体,讷讷不能语。
“哼!”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一阵凛冽的寒意,打破了二人间融融暖意。
两人闻声同时回首,“大校长!”
大校长此刻面带寒霜,目光冷冷地盯着两人相挽的手臂,“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咦?口气不善。
夏某人听音辨色,觉得老大今天的神态口气,好像女人来了大姨妈。
施施然地松开手,精于察言观色的她,终是没弄清症结所在。
林旭此刻也收起荡漾的心神,淡淡问:“大校长,有事?”
白大人也被方才的怨妇口气吓了一跳,见二人都不以为意,也迅速转移话题,“我在这看了半天,怎么只见赵教一个人练,夏教为啥这么清闲?”
林队转头看着夏语君,这个女子自尊心很强,如果说实话,自己一番苦心就白废了。
见一向老实憨厚的林队迟疑,白大人心中更是认定有鬼。
“你是队长,要一碗水端平才是,小夏本来基础就薄,再不上车,考试怎么通过?”
见林队好心被冤枉,夏某人忍不住开口,“大校长,您误会林队了。”
“噢?”白大人桃花眼一翻,心道,臭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不练车,你能过吗?
“是我自己有些习惯难改,林队也认为当局者迷,所以,才让玲玲模拟我的错误动作,这样我看清了才好改。”
此时,赵玲玲见大校长来,也下车过来招呼。
夏某人一见时机正好,紧走几步拉开车门,转头对白大人笑道:“大校长,这不轮到我上车了,你正好帮我看看,哪儿还有毛病?”
林队知道夏语君为自己开脱解围,见她又钻进车里,心中一紧,不顾大校长在身边,也急忙跟了过去,扶住车门,低声道:“你的手臂不能再练了。”
夏语君轻拍林旭手背,“林队,没事,我就做一套,然后就不练了。松手吧,大校长看着呢。”
林旭无奈后退,白大人此刻面色又寒了几分,丫的,才没两天,两人当着我的面,就这样旁若无人、喁喁细语。
听林旭讲了一下午,夏语君深觉受益匪浅,也想重新检视一下自己的水平,正好此刻有两位行家在,她抖擞精神,拿出看家本领,按着规定做了全套的考试动作。
不同于上次和赵玲玲的殿前比试,那次多少有些炫耀车技的成分,这次她真正把自己当作一名教练员和一名考生,认真规范地完成每一个动作。
十个项目下来,林队长出了一口气,白大人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转头看着林旭眉心微蹙,白大人敛起笑容,戏谑道:“怎么了,林队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要不要夏教再做几遍?”
林旭声音低沉,“再做?她就不用考试了。”
“为什么?”
“她的手臂肌肉严重拉伤,现在已经出现条索状硬结,再反复下午,挺不到考试那天就抬不起来了。”
“嘶,”白大人倒吸口冷气,目光中看着那个倔强的小女人下车,若无其事、一脸笑容地走过来,胸口处,居然一抽一抽地有点疼。
一脸怨气地瞪着林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林队无奈地看着走过来的夏某人,“她不让说。”
白大人更气,“你是领导,她是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