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请安轶事生

一觉睡到二日清晨，睁眼看到床顶精美的雕花，垂着的轻罗软帐，有一瞬间的的恍惚，似乎这十四年的生活更像一场梦境，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小姐，你醒了，瑶儿来服侍你梳洗吧，昨天看小姐太倦了，就一直没有叫醒小姐”，瑶儿听见床上的响动，便过来替我勾起帘帐，一边拿起衣服服侍我穿着。我看着阳光从窗户剪影里投进室内，有种独特的慵懒，穿好衣服，我接过瑶儿手中的手帕，擦了擦脸，蒙上面纱，吩咐道：“瑶儿，去把窗户打开吧。”“小姐，你身体不好，开着窗户容易受风寒”，瑶儿不肯，这丫头，总是以我的身体为先，连开个窗户都能如临大敌。“就开一会儿，这满室的熏香熏得我头疼，以后不要再放这种东西”，我揉着额头嘱咐道，实在不习惯熏香的味道。“这是昨儿大夫人送来的安魂香，听说对睡眠好，瑶儿看小姐回程劳累就自作主张点上了，想让小姐能够睡的好一点，”，瑶儿一边熄掉香炉内的熏香一边答。“以后大夫人送来的东西都收到库房吧，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会被动了一些心思，你多提点颖儿，让她遇事多让着些，受委屈了来找我，我会给你们出头的。”理了理衣服，道：“走吧，陪我去给老祖宗请安。”回来之前就让人打听过沈府的情况，每天早上众人会一起去给老祖宗请安，然后才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想到此，便觉得自己清闲舒适的生活到底是不见了。枪打出头鸟，未能摸清敌人底细之时，交锋时示之以弱以待后动便可。我一路上想着心思，欣赏着沈府里精致，倒也算得悠闲。不紧不慢的来到沈家老夫人的院子，未进门，便听到里面的说笑声，年纪越长便越爱热闹，沈老夫人也不例外。所以为了讨好老夫人，沈家的长房、二房、三房都各使其力，在老夫人面前卖乖讨好。沈家还未分家，三房住在一个大宅院内，虽然老夫人将掌家的权利下放给了大房。但沈大夫人会做人，遇事总会与老夫人有商有量，因此，老夫人在家里的权利还是有的，二房、三房想要多分一些好处的话也多从老夫人处着手，毕竟，老夫人在对待儿子上是公平的。甫一进门，便闻到阵阵香风飘来，环佩叮当，笑语嫣然，比起在别院的清冷，这里热闹的让我一阵头晕。看着打扮花枝招展的或坐或笑的众人。我暗暗吐了口气来到沈老夫人面前行礼：“给老祖宗请安，萱儿来迟，还请老祖宗不要怪罪。”“萱儿来了，快起吧，昨夜休息的可好，屋子还住的惯不”，老夫人满是笑容的问道。“谢老祖宗关心，萱儿觉得一切都好，劳母亲费心了”，我朝着沈大夫人福了福：“给母亲，二娘、三娘请安。”“萱儿不必多礼，这是母亲该做的”，大夫人向着沈家老祖宗笑着答：“况且有老祖宗关照着，我哪敢不尽心啊！”“瞧这张嘴泼的，我多说一句都不行”，沈老夫人明显很喜欢大夫人的这脾气，虽然是责怪的话却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大嫂素来是最贴老祖宗心的，哪能不办好事，我和三弟妹一向只有羡慕的份”，沈二夫人笑着搭腔，看似羡慕大夫人能干，得到老夫人欢心，她转头向一旁的沈三夫人闻道：“弟妹，你说是不是？”三夫人只是笑，并未接口。我只是微微垂了头任厅里的人打量，时不时扫来的眼神，好奇的、厌恶的、审视的，这些名义上的亲人都不会欢迎自己一个陌生人吧。“你是我三姐姐？”一道好奇的声音传来，我低头看去，是一个满脸好奇的小女孩，微微嘟着红唇，有着天生的好奇心，让人一见便欢喜。“是，你是莫儿？”我笑着答。“三姐姐你认得我啊，好厉害哦。三姐姐你为什么带着面纱呢，是生病了吗？”莫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脆生生的声音引起了厅里人的侧目。“莫儿，过来”，一清冷的女声传来，我抬眼望去,容颜似雪，浑身却又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暗自感慨了一声，许这就是沈家有名的冷美人，沈家大小姐沈冰，果然人如其名。沈家人口众多，尤以大房为最，拜沈家大夫人的功劳，沈大老爷众多美妾姨娘，其下有大小姐沈冰，三小姐沈萱，五小姐沈绮，六小姐沈莫，八小姐沈画，二少爷沈知书，三少爷沈知时，六少爷沈知语，其中大小姐，六小姐，三少爷为沈家大夫人所生，其他均为姨娘妾侍所生。沈家二房人丁较少，除了沈二夫人所生的大少爷沈知墨，只有一个姨娘所生的四小姐沈玉。三房有沈三夫人所生的二小姐沈芩、七小姐沈姒，还有姨娘所生的四少爷沈知意，五少爷沈知思，都养在沈三夫人跟前。“大姐姐，你叫我做什么呀，我在跟三姐姐说话呢”，沈莫嘟着嘴抗议道。不过沈冰一个眼神飘过，沈莫乖乖的过去坐下了。不过一会儿，便又叫道：“三姐姐，你也来这边坐吧。”沈萱笑了笑，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沈冰，便过去向坐在那里的莺莺燕燕行了礼：“萱儿见过各位姐姐妹妹。”“三姐姐（三妹妹好）”，明目张胆打量的眼神落在了身上，我只是浅浅笑着，仿若不知。各自见礼过后，气氛突然冷凝起来，沈莫几次想开口说话迫于沈大小姐沈冰的冷面下未再能开的了口。沈萱也只是微微垂首坐着，其他的姐妹明显还在打量她，间或与旁边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却并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谈论，到底还是衡量着新多出来的姐妹啊，沈萱心中暗叹。沈家老祖宗那边还是欢声笑语，这边却进入相对安静的状态，直到沈大夫人等人起身请退，陆陆续续的相伴离开。“老了，竟是不懂这年轻人的想法了，云娘啊，你说这萱儿怎么样”，沈老夫人坐在榻上，问一旁站立的人。“小姐，依我看，三小姐不骄不躁，虽然初来乍到有些拘束，但一身气质出众，有苏姨娘当年的风范，但比她娘更温婉内敛”，云娘明显对其很有好感。“是啊，当年她娘一身怨气离开，如今人已经不在了，难得的却是教出这么出众的女儿，倒也不负当年的风采”，沈老夫人说这话明显很怀念，转了转手上的檀香佛珠：“希望是个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