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有银子才是王道。靠爹靠娘靠相公,都不如银子可靠。
自然云小鸠也正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对孟丞相的要求中并没有任何要求,只有解禁银子无限量提用这条,而第二天,孟丞相竟然真的做到了。
厨房的吃食随便拿,大小姐等级的待遇,账房银两的支出还真是没有设限制,看来那张亲情牌意外的好用。
但孟丞相毕竟是在官场中打滚十多年的,没有丁点好处和算计他也不会如此下血本,挥霍。
他以为云小鸠要不就是这十年内遇到了高人,有高人在背后相助;要不就是她忍辱负重,本来就天资高,只不过避其锋芒了十年,现在到了爆发的时刻。
不然,怎样都无法解释昨天云小鸠那运筹帷幄的攻略,分析的步步到位,威胁的也步步紧逼,,提的要求也确实不过分,让他不妥协都无法!
不管云小鸠是背后有高人,还是她本来就锋芒,不可不说,相府又将多一助力,这才是孟丞相打的如意算盘!
但,云小鸠这把算盘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掌控,孟丞相并没有将此因素考虑进去。
虽然云小鸠还是愿意住在那所简陋的后院,但是待遇的提升还是传到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孟如风的耳内,自然,孟丞相免不了耳朵又不安生,但他意已决,大夫人也别无他法,只能暗地了。
另一边,简丝儿呆在府里等着孟丞相押着云小鸠来,可等了一上午,半点消息也无,让小厮去打听,竟然打听出云小鸠这个庶女地位的提升,让她如何不恼!
昨天不仅被云小鸠给气的半死,今天孟丞相又无故食言,唯一欣慰的是宁仇弈明明知道她是假的,但是对她却如初一般,似乎真如云小鸠所说,他爱的是这具完美的身体!
但,她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呆在宁仇弈身边,对于他爱或不爱,这都无所谓,不过,云小鸠的存在,她真的是不除不快!
本来简丝儿是在无法确保云小鸠的灵魂彻底死亡前,是不打算随便动手的,怕打草惊蛇,但一切的计划似乎都偏离了轨道,只能让她铤而走险,更何况她也不信云小鸠每次都有那么好运!
简丝儿坐在闺房内,握紧了拳头,笑意勾唇的生出了一计,自然是狠毒之计!
“小鸠,醒醒。小鸠,快醒醒,起床啦。”
清晨,孟徐徐摇晃着被窝里睡的死死的云小鸠,都快晌午了,她还在狂睡。
可摇着摇着,见云小鸠半点醒的意思都没,孟徐徐渐渐没了耐心。
“……云小鸠,你给我起来!”猛地掀了云小鸠的棉被。
“云小鸠,云小鸠,你给我出来。”
与此同时,屋外也响起了狂喊声。
“钟离越,你喊什么喊!没看见她还在睡觉吗?!”孟徐徐顾不上云小鸠,开了房门,就冲着门口大喊道。竟然忘了刚才她也大喊来着,似乎,云小鸠她能吼,可别人就不行。
“睡觉?这都日上三竿了,还睡……你!等等,你是孟徐徐?”不确定的问。
“算你还长眼,眼神不错!”难得孟徐徐会夸赞钟离越,当然,她的语气毫无夸赞之意。
“你……你!你怎么还在这个府里?!”
“怎么?想我消失?不好意思,没如你所愿!”
钟离越看着孟徐徐这幅傲傲的身姿,低头沉思了一会,碎碎念叨,“原来我听下人们说小鸠收了个叫小鹊儿的丫鬟,搞了半天那小鹊儿就是你!还真是鸠占鹊巢的典故啊。”
“怎么?换了张比以前好太多的人皮,你就欢呼雀跃,有胆气呢?”孟徐徐的缺点,十二岁的钟离越自始都知晓是自卑这点,但现在似乎已经从她眼神里找不到了。
“你!”孟徐徐怒极反笑,“那从不来这个后院的你,如今跑来又是为何?难道是看上了换了人皮的我不成!”
“你……”
“你俩还真是冰与火,见不得面,碰不得。”云小鸠身穿雪白色的内衫倚在门廊边,仰着头揉着散乱的头发,半眯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俩。整个气息极具魔性,刚起的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
“都那么大声叫我的名字,难不成是想全府的人都知晓我不是真的相府二小姐,然后看着我被一棒打死?”怎么越说越像我是西游记里面的妖精。
云小鸠甩了甩头,甩去了这妖精的想法。
搁在现世,云小鸠这种穿法可谓是穿的相当保守,可放在异世,云小鸠不披外衣,又一副这种模样,看的钟离越是脸红心跳,哪怕看惯了十年的这张脸,可突然由云小鸠来演绎,竟觉得如此出尘且自然,果然,气质可以造就一个人。
孟徐徐见钟离越难得不还嘴,就本能的回头看了一下,一看钟离越竟然别过了头,不敢直视云小鸠,且他的侧脸都红到了耳根处,孟徐徐这才意识到云小鸠冲击到他了。
连忙走上前去,快速拿了外衣给云小鸠披上,且拢了拢,嘴里骂道:“你这个暴露狂!在里屋你怎么穿我都不管,可出外面来,你至少给我注意形象!这可是我的身体!”
暴露狂?哪有暴露?更何况这里也只有你和一个小屁孩而已。云小鸠在心里腹语,但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看着眼前为她系着衣服的孟徐徐,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担心的是她的身体,但关心的却是她本人,果然是个傲娇。
“阿越,你来有事吗?”云小鸠越过孟徐徐,看着院里僵硬站着的钟离越,柔声问道。
当听到云小鸠叫他“阿越”时,钟离越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感。闪动着双眼回过头,看着已经穿好衣服向他走过来的云小鸠,嗓子沙哑的问道:“你为何要叫我阿越?”
会叫他“阿越”的永远只有他哥钟离诺一人,但他哥对谁都是冷冷的态度。相府里的人都叫他“小公子”,其他长辈也是擅自叫的“越儿”,可明明还是孟徐徐那个女人的声音,可从云小鸠嘴里叫出来竟如此亲切,让他很怀念,也很依恋。
云小鸠来到钟离越的身前,伸着手揉着他的发顶,看着只矮她一个头的钟离越,似乎能体会他的孤单,“会亲昵的叫一个人代表我认同了他,因此,以后我们是一国的。”因为,她也孤单了十年,说完,她就撤了摸着钟离越发顶的手。
可云小鸠的手刚离开他的头顶,他就大喊着,“不要!”
害的云小鸠一颗赤诚热心凉了大半截。
可钟离越刚说完“不要”,下一刻,他就擅自执起云小鸠刚才抚摸他头顶的手,再次放在了头顶上,微微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不要拿开,就像刚才那样,感觉很舒服。”
“……”而云小鸠已经呆愣中无语,只是依言机械式的摸着他的发丝。
看着钟离越在云小鸠手里,就像只温顺的猫儿,孟徐徐再也忍无可忍,冲过去,愤愤的从钟离越头顶上拿开了云小鸠的手,然后直指钟离越的鼻子,“你觉得舒服的那只手,可是我的手,所以不要擅自动用我的手对你做那么恶心的动作!”
接着,孟徐徐又转身直指云小鸠的鼻子,“你和他是一国的,那我呢?你从没亲昵的叫过我!”
“呃……阿徐徐。”云小鸠楞楞的叫道。
听见叫声,孟徐徐似乎满意了,这才一脸笑意的转身,可在对着钟离越之后,她又换了脸色,“话说你反常的来我们这里到底是想作甚!”
由于孟徐徐一系列的动作太过迅速,到现在钟离越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才道:“我来只是想知道小鸠她才住进你身体一天,就整出这么多事情来,且还让相爷对她如此荣宠,而你在你这具身体里当了相府二小姐十六年,现在竟然还沦落成丫鬟,可笑不可笑!”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阿越,说话不要太过。”适时地,云小鸠轻唤了钟离越一声。
而异常的钟离越也还真听话的乖巧回道,“知道了。”
这模式令孟徐徐似乎看到了站在钟离越眼前的是钟离诺一般,因为,在她的认知中,阿越只会在钟离诺的身前如此温顺,刚想说上两句,突然,院门口的门就被推开了。
“二小姐好,夫人请二小姐过去,请随奴婢走一趟。”门口身着蓝色衣裳的丫鬟,名叫“喜翠”,虽然姿态端的很尊敬,可眉目中却毫无尊敬之意,甚至有些鄙夷流露在眼间。
“不要去!大夫人不是相爷老爹,她是绝对不会被威胁,也不会放任我们好过!”随了云小鸠,孟徐徐也很自然的叫起了相爷老爹。
孟徐徐十年前之所以从前院被赶到后院来住,一日三餐都过的很拮据,全部都是被大夫人所迫,期间好几次大夫人甚至对她私下用刑,反正,孟徐徐以前被叫去一次,就脱一次皮,所以,她才不会无故去招惹大小姐孟如风,因为她和她娘如出一辙,手段毒辣,别看孟如风一副如仙的容貌。
“如果需要我动用武力解决那丫鬟身后的两个人,尽管开口。”钟离越看着喜翠身后跟来的两个大汉,就知道大夫人此举来者不善,为了云小鸠得罪大夫人,钟离越从来没有考虑过后果,正确来说,他虽然和他哥寄人篱下,住在丞相府,但从来没有看低过自己,相当的肆意妄为。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可云小鸠对于孟徐徐的劝解及钟离越的提议都驳回了,淡然的上前两步,越过喜翠的身边,随口说了两字,“带路。”就先行一步。
对于云小鸠如此配合,且毫无惧色,身为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喜翠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十年来,云小鸠这个庶女从未表现过的无畏,但既然用不上身后的两个大汉,她更省事自然是好事,紧随上前两步,朝大夫人的前院居所走去。
身后的孟徐徐和钟离越刚想跟上去,就被那两个大汉拦住了,钟离越正想动武强行闯过去,云小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越,不要闹事,小鹊儿,乖乖在房间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你不是有特权吗?快让他们让开啊!”孟徐徐眼睁睁的看着云小鸠被带走,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太过了解大夫人的手段,孟徐徐并不乐观。
“有特权的是我哥,不是我,相爷的人或许还会给我几分薄面,可大夫人的人只会对我哥尊敬。”钟离越看着消失在远处云小鸠的背影也很无奈。
“那钟离哥呢?快让他……”
“我哥一早就出府去六王府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
“冷静一点,她说去去就来,就一定会没事!我佩服的人,从未让我失望过!”我哥如此,她应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