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下来,难得有闲情看看窗外的风景。
“之前是洛舒找你换的座位吗?”方正宇突然问她,刘细水犹豫了一下,笑着摇头:“一看就是唐雨初啊”,过一会儿,她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方正宇放下笔站起身,朝她说了句:“先走了。”她不急着收拾东西,走到了走廊上,不一会儿,方正宇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夜晚有了些许凉意,方正宇高高瘦瘦的身影在眼前摇曳着。
后来几天,她注意到越来越紧张的学习气氛里,班里后面的那群男生却热闹了起来,时不时起哄似的提到顾长流。偶尔还看见他笑得很灿烂的模样。
后来,听说是恋爱了。
她想起初中时期,那时究竟是怎样的少女情怀,她已然没有了,没有了那时候的生涩,却有了更复杂的情绪。
她申请了不去自习,连一节都不想。
那个夜晚看着方正宇的背影,她不期期然的想到顾长流,对着他背影全然不同的视角,她始终认为是温暖的背影,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温暖的笑容。
只是温暖又有什么用,不属于你,你只是自顾自盘算着得到
秋后,离冬天不远的时节缓缓的走过,刘细水盯着黄昏的天色,很快就会被暗色调淹没,她恍惚想起上个冬天的到来。若有感慨,时间真的不等人。
虽然高三了,她却开始喜欢上自己煮饭,爸爸有时不忙就会回来吃,他待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把工作带到家里完成,晚些会叫她看会电视剧,订了牛奶叫她睡前喝,一下子变得细心入微。也许,他真的开始想要弥补对她的忽视了。
但是刘细水对此却不留意在心底,她只想静静的看着周围一切的变化,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因此去改变自己,去患得患失。
很快高三就要走过它的二分之一,窗外灰色彩的天空如她自己看不透的情绪,某一时刻,她迫切的希望冬天快点到来,快点过去。
其实,冬天很快就来了。
刘细水早早的在公交车站等候,偏向季节的缘故,白天过得特别快。她站在车上密集的一角温暖了些许,隔着车窗她隐约看见自己脸部的轮廓没有什么表情,但她没有不开心,成绩排名逐渐靠前,她的生活积极向上,日子过得平凡而充实。
有时候一回家她吃完饭,就在书桌前复习,做习题,背诵,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学习以外的东西,连以前格外敏感的屋外的爸爸的动静都没有印象了,往往挑灯夜战会有一杯牛奶在门边的小椅子上。如果她读完直接睡了,那杯就只能早上加热了再喝,想到这,刘细水有了一丝苦楚。
今天的想法比往日要多,更多的是感慨,仿佛恍若隔世,慢慢平淡的日常平稳的感到安逸,但心里总会有一股的淡淡的伤感升腾出来。那是心里的遗憾,但她就是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释怀的。
随着时间和成长。
课如往常进行着,在几个不经意休息的空隙会让你意识到老师讲课逐渐加快的速度,以及不能全部一题不略的做完的卷子,慢慢的堆积成山。想将之前的慢动作置之不理,却在之后努力的每一刻都多带着一分懊恼。
刘细水再走到走廊看风景,这是今天第九次了,下午三节课的自习不宣而告,她该如何分配时间成了一个小插曲,东做一点点西做一点点,没有踏实感还有了一丝慌乱,变得有点难熬。
刚想要走进教室,前门马老师铿锵有力的嗓音震住了她:“细水,你马上去张老师办公室一下,快点去”,不由她细想,马老师招手:“快点,张老师要你跑着去见她,她就要去开会了。
周围同学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她也同样疑惑,快步经过马老师身旁,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你赶快去,马上要上课了。”马老师边摆手示意她快点去,自己就匆匆朝隔壁班走去。
张老师的办公室她还是头一次进,不是那种独立简洁的个人办公桌,简直与想象大相径庭,一个教室大小的办公场所,每一个长方形方桌上都有高高的书堆,她眺过几个面孔看到后门旁的老师,带着眼镜,聚精会神的低头批写。
“老师”刘细水走到桌子前,声音轻轻的发涩,眼神有些干瞪着,心眼在老师抬头的瞬间提了一下。
“你住处的房东打电话给我,要我通知你去医院一趟,你带电话了吗?”张老师眼神略微犀利,口气平缓的看着她,刘细水发愣,立马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没有。”
张老师思忖着说道:“这样吧,你先打个电话问问看,口气挺急的,我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问她:“记得房东的号码吗?”
她还是摇头,不过很肯定的说道:“我记得爸爸的号码。”
“我担心这个电话不实,你要问清楚了,知道吗?”张老师脸色严肃起来,平时在课堂上如果有同学打瞌睡,她就会这样子,皱着眉头眼睛直瞪着某个方向。
刘细水抿了抿嘴点点头,她还有些木讷,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始终无人接听,在第二次仍然不通,她打了爸爸的号码,两通过去也是不通,好奇怪,她看着手机拨打却毫无显示很不放心。
张老师走了过来,她还有会要开,刘细水连忙递给她:“老师,我还是回家去看一下。”
“嗯,那你......”张老师还未说完,手机铃响起来,她递给刘细水:“通完直接交给我邻桌的老师就行。”
电话那端房东王大爷的声音很响亮,刘细水忙问道:“王爷,你怎么会打电话给老师的?”
“小水啊,你爸在第一医院,已经办理住院”王大爷旁边的声音嘈乱,她急忙问道:“是怎么了,是因为什么?很严重吗?”
“我在办理手续不方便,你先过来再说。”
“在......”电话已经挂断,她扼住嘴边的话,手机放在老师的桌子上,桌子上的一面镜子里,她的双眼丝里通红,在那个时刻,她头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