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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审讯室】

毒辣的太阳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偶偶微风吹过,卷起的也是撩人的热浪。

军营广阔的操场上,开始下午军训的大一新生,面对这样的天气无不叫苦连天,如丧考批的指着一望无云的天空,怒吼:劳资(菇凉)军训,你便晴天,劳资(菇凉)不训,你便雨天!

然后,集体的朝天空竖起中指。

……

与外面酷热难耐的天气相比,军营深处的审讯室,就显得极度的枯燥和阴冷。

昏黄的灯光下,十几平方米的审讯室中,除了四周冰冷的水泥地板外,就只剩下吊灯下方摆放的一张简易的木桌。木桌大约半米宽,上面也没有其它什么装饰品,只是简单的放了两个军用绿色水壶和一叠文档。

四名严正以待的武警,手里持着新式冲锋枪,黑黝黝的枪口统一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坐着的赫然是叶潇。

脱掉迷彩服的上衣,叶潇只留了件里面穿着的贴身白色短袖,修长挺拔却不粗犷的身子,随意的坐在审讯室早已准备好的坚硬座椅上。放在身后的双手,手腕上锁着一把拇指粗细的冰冷金属手铐。

从外观上来看,随意坐在椅子上的叶潇脸色淡然,仿佛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深处审讯室而感到恐惧,反而一身轻松。

其实,只有叶潇本人才知道,现在的他只是表面假装镇定而已,内心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苦苦煎熬。在前往审讯室的路上,叶潇就在心里暗问自己,自己在树林里杀死王仁几个到底是对是错?

最后,经过几番激烈的思想搏斗,叶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们该杀。

从浅层上来看,虽然叶潇和陈东三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感情也没有深到那种随意杀人的地步,但当他看到陈东三个人血淋淋的被毒打时,叶潇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雨林里,看着“老黑”鲜血淋漓的站在自己身前,而自己却无能无力,只能在“老黑”掩护下撤离的痛苦。

而且,抚心自问,叶潇他还做不到看着陈东三人毒打自己不出手的理由,他做不到。

更深一层则是,如果叶潇不出现的话,那么陈东三人绝对会被王仁几人活生生的打死。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他们受人指使,想吃老虎肉,就不怕被老虎咬,自己杀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再退一步,今天叶潇如果不杀他们,而是教训他们一顿,事后就算叶潇不怕他们回来报复,但陈东他们呢?李杰有多少家底,叶潇不清楚,可陈东、王俊明以后就绝对别想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且往大的方面说,叶潇如果不清理这些社会的败类,难道来日还继续让这些人,再打着军人的幌子,去威害平民、危害祖国吗?

想清楚这些,叶潇在心里松了口气。大脑里却再次飞快的旋转起来,思索着怎么才能在虎视眈眈的军队中安全、快速的离开,不然,等张强的事情捅出去,让指使教官行凶的人得知后,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想来想去,最后叶潇归纳统一了下,现在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越狱,直接逃出军营。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叶潇否定了,先不说自己现在深处军营,能不能逃出军营还是个未知数?就算侥幸逃出去了,那么叶潇也可以肯定,只需要两个小时,自己马上就会在全国范围内通缉,而自己的头像,也会很快的出现在各地派出所照顾的对象里,那样自己就坐实了杀人罪名,任随也救不了自己。

第二:联系外面,让同样在军队任职的萧雷来解救自己。

可问题是,叶潇身上根本没有手机,手机在军训的时候已经被军营收缴了,要等到军训结束后才能拿回来。

叶潇无奈的望着天花板,看来想自己找到通讯工具,联络外面是不可能了。

叶潇随意的向周围乱瞟,希望能找到解救自己的办法?不然,王仁那句话真的可能会应验,自己将会成为他们的陪葬品!

……

啪!就在叶潇绞尽脑汁寻找办法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军装男子,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男子蓄着一头短发,身材微微发胖,军装的衣领上贴着代表上尉军衔的标志。平凡但不平庸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给人的一种精明能干的印象。

“有了!”

叶潇心中一喜,他找到联系萧雷前来解救自己的办法了,那就是通过这个“精明能干”的审讯军官。

短发男子大步的走进审讯室,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了叶潇对面的审讯椅上,拿起桌面上记载叶潇学籍的文档翻看了下,大约看了两分钟,见从中看不出什么疑点后,短发男子放下文档,眯着深邃的双眼,开始细细的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叶潇。

就这样,从短发男子进入审讯室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在这半个小时内,短发男子都只是平静的看着叶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而叶潇也平静的看着他,两个人都选择沉默,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

“报告!”

就在审讯室处于一种诡异气氛中的时候,一个精神抖擞的武警,出现在审讯室的大门。

“进来”短发男子没有转头看向大门,而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报告首长!”

武警快步跑到短发男子身前,伸手敬了个军礼:“首长,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学生和四具武警的尸体。”

如同早就料到,胸有成竹一般,打量叶潇的短发男子脸上,并没有因为听到死了四个武警而感觉到丝毫惊讶,至少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反而是站在叶潇身后,四个拿枪的武警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也许是因为那死去的四个人,不久之前还是他们的战友,同在一个连队,和他们一样的站在阳光下执行任务,但现在却成为别人嘴里的四具尸体,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替他打开手铐!”

看着叶潇眼睛里平静的神色,坐在叶潇正前方,眯着双眼,一直没有开口的短发男子,略一思索,轻声对一名武警开口道。

听到短发男子的命令,其中一名武警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在腰间拿出钥匙,走到叶潇身后,替叶潇打开了手铐。

眼见锁在叶潇手上的手铐被打开,短发男子从椅子上笔直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本就平整的军装,朝叶潇伸出手臂:“你好!我叫王平。”

收回被手铐反锁在后背的双手,叶潇活动了一下麻痹的手腕,也站起身伸出右手,握住王平的手,微微笑道:“你好!叶潇。”

“嗯?”

握住王平手的叶潇突然感觉到,王平右手一紧,从王平手里中传来强大的劲里。

微微一笑,叶潇脸色不变,也开始加大手中的力量,一直到两个人的手变得通红一片,叶潇还是一脸轻松的神色。反观,桌子一侧王平的脸色,就由开始的淡然,慢慢涨成紫红色。

看着自己的的目的达到了,叶潇右手一伸,离开了王平的手掌。

“请坐!”

王平抽回隐隐颤抖的右手,指了下叶潇身边的座椅,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也坐回到审讯用的皮椅上。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个军人,而且是个特种兵,对吧?”王平十个食指交叉在一起,把两个手肘放在木桌上。

从刚才的短暂交锋中回过神,王平深邃的双眼平视着叶潇的眼睛。叶潇注意到,在王平交叉在的十根手指中,其中的食指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老茧,叶潇知道那是长期练枪,被扳机给磨出来的。

叶潇没有直接回答王平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古铜色的zippo打火机,张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背靠在椅子上,同样平视着王平道:“有烟吧?”

咧开嘴,王平第一次露出笑容,一抹让人很舒适的笑容。然后,王平从自己的军装口里拿出一包香烟,很是不舍的从中抽出一根,递给叶潇。

啪!

古铜色的zippo打火机上窜出一朵蓝色火苗。

熟练的点燃,惬意的抽了口,感觉着那特有的辛辣味道在肺部绕了一周后,叶潇才笑着道:“谢谢你的战烟。我最喜欢的烟,就是军队里的战烟!”说完,举了举手中的烟。

叶潇吐出口白烟:“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军人,而且还肯定我是特种兵?”

“起初,我也怀疑过,你是不是国外混进来的间谍或者是其他组织打入军队的眼线!”王东交叉在一起的十根手指轻轻的摩擦,“但后来我否定了,因为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就是找不出你来这里的动机,更找不出你杀人的动机!所以,我认定你不是间谍或者眼线。”

端起桌上的水壶,王东轻轻的喝了一口道:“至于,我认为你是军人,是因为你的眼神,坚毅而冷漠的眼神,只有军人才拥有这样的眼神!而我可以肯定你是特种兵的自信,来源是,你可以杀了四个训练有素的武警之后,全身而退。或许,其他的军人也可以做到,但却不多”王东放下水壶道,“所以,我肯定你是特种兵,而且,级别不低!”

“哦?”

叶潇眼睛一亮,俊朗的脸庞上装作闪出惊讶的神色,不屑的笑:“你还知道我级别不低?”

“很简单!”

捕捉到叶潇脸上虽然极力掩饰,但却一闪而过的惊讶神色,王平脸上的笑容更胜,提高音调道。王平自认自己审讯犯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伎俩自己没见过,不管叶潇怎么隐瞒,都不能逃过自己这的双眼睛。

王东收起桌面上的文档,满脸自信,指了指叶潇手中把玩的zippo打火机:“因为这个,42年德国就停止生产的打火机。据我所知,在国内拥有它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说用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这一双手都能数过来的人中,身份最低的也是正厅级干部。按着个推理,你说,你的身份会低吗?”

王东看着在叶潇灵巧的手指下,zippo古铜色的机身,瞬间变成精致的零件,又瞬间恢复成原状,脸上露出些许羡慕的神色:“曾经,我也一度想要淘一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轻轻拍了拍手掌,王平好像想通了所有事情,惬意的向后靠在审讯椅上,脸上继续恢复自信的神色,正视着叶潇:“其实,那四个武警才是真正的间谍吧!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队派来的特种兵?”

听见王平的话,叶潇笑了,笑的很开心。叶潇在心中暗想:“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知道自己引诱这个看起来精干,实则一厢情愿的审讯军官成功后。叶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也知道,军队里有些事情,是不能让除了上级长官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叹了口气,叶潇继续道:“王大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我要先向长官汇报啊!”叶潇打蛇上棍,很快就称呼起王平大哥来。

王平也没在意叶潇对自己的称呼,相反,他也想和叶潇拉拢关系,正如他自己所说,叶潇的身份肯定不低啊!不过王平不知道,叶潇这个不低的身份是没退伍以前,不是现在。

王平眉头微微皱了皱,想了下,看着叶潇:“小弟,你现在完成了任务,但应该没和你的长官联系吧!来,用大哥的手机。”

“行!”叶潇很是豪爽的接过王平递过的电话,也没躲着王平,熟练的拨通上次在行李箱中找到的电话号码。

看着叶潇拨打的电话数字,确实是离南木市最近的军区号码,王平心里最后的一丝顾虑也彻底消失了。听着手机中传来萧雷接通电话的声音,叶潇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审讯室中,叶潇和王平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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