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今日来了,索性将你所想全部言明,我也有个准备。方知如何做,才不影响我们姐妹情深。”慕容乐露出倦意,懒懒的靠在软塌上,脑袋涨疼。
“既然你要我挑明说,我也不怕告诉你。郝杰的正妻只会是我,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沦为庶出。”这一刻,苏诗茵也不怕她明白自己的心思,露出自己的本性:“表妹你向来懦弱无能,郝杰既然不喜欢你,你何必霸占他的正妻之位,你将婚事退了,也算积德行善,死后定能位列仙班,来生福源不断。”苏诗茵郑重的盯着她,无比诚恳。
她还没死呢,竟如此诅咒!
慕容乐心再次下沉,即便四周碳火烘烤,也感觉无尽寒冷。
“还没嫁,你就迫不及待的排除异己,是否太心急,我从前性子柔软,是不想撕破脸,弄得大家颜面无存。”慕容乐望着敞开的木门,估算时辰。
“你……”身为县衙的女儿,苏诗茵哪里被人如此直白的说过,顿时脸面挂不住。
“诗茵表姐,我相信你的手段,不然也无法让李琦死心塌地。不过,今日我说清一件事,如果你能让李琦与李琦父母心甘情愿的接触婚约,我定衷心祝福你二人,望他此生只娶你一人,与他双宿双飞,情比金坚。”慕容乐由衷道,眼前的女子只是被爱情迷晕,贞洁、尊严全部都弃之如敝屐,也算一个可怜人。
“慕容乐,你休要冷嘲热讽。”苏诗茵腾的站起来,不知是寒冷还是羞赧,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抑制不住颤栗。
“小姐,苏旬与苏毅来了。”屋外,墨玉重新出现,清脆的嗓音让屋内气息一缓,硝烟暂缓。
“让他二人在门外稍后。”慕容乐起身,扔下苏诗茵在大堂,独自进了里屋。
她的脚步悠然,不紧不慢,身上总散发着一种淡漠气质。待踱步到屏风下方,慕容乐伸手将苏诗茵那件毛绒大袄取下来。
“诗茵表姐,这金缕衣虽昂贵华丽,可若穿得不合时宜,也只会害人害己。天寒地冻,还是将外套披上,莫要强撑着。”慕容乐拿着大袄来到苏诗茵面前,慢条斯理的替她披在肩上,动作舒缓而自然,小心的替她系上丝带。
此刻的苏诗茵精神紧绷着,她从未想过,一个从前只会隐忍、戚戚凄凄的人,有朝一日亮出她身上的利刺,开始反击。
苏诗茵心中涌出一股无名的怒火,看到近在咫尺的人,看着她未施粉黛却细嫩的肌肤,一想到她还是完璧之身,怒意压制不住宣泄出来:“慕容乐,从前我以为你心慈善良,如今方知你心肠歹毒狠辣。这件金缕衣是郝杰赠送我的,即便你心中嫉妒,也不能说衣衫不好。我告诉你,我会让郝杰将你未嫁先休,这辈子,你休想再许配人家,你就伴着你父母,孤独终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不成,以为你这下作模样能与我平起平坐,哼!就你爹的货色,一出生就被慕容家族丢弃,连名字都取为‘慕容弃’,当真丢脸,他是我们整个平阳县的耻辱,连你,更是耻辱中的耻辱,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莫要做白日梦。”
几近咆哮的话,从苏诗茵口中倾泄而出。
她怒指慕容乐,姣好的容颜略有扭曲,朱红的唇一张一合,尖酸刻薄的字直戳人的心脏深处。
慕容乐微微叹息一声,同情的望着苏诗茵,染了豆蔻的食指再次揉搓一下太阳穴,对屋外喊道:“苏旬苏毅进来,将这个疯婆子轰出慕容府。”
轻柔的一句话,顿时让四周一静。
墨玉装聋作哑的呆在一侧,宛如雕塑。
苏诗茵已经忘记了发怒,不可置信的瞪着慕容乐,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是,小姐。”苏旬苏毅是慕容府的门卫,管理府内安全,听到慕容乐吩咐,立马应承下来。
男子嗓音洪亮,二人气沉丹田的嗓音响彻耳畔,方才将苏诗茵惊醒,她横眉冷对道:“你们敢,我是县衙之女,岂是你们能动的。”
“诗茵表姐,我自认没有容人之量。
苏旬苏毅,如果轰不出去,就用扫帚驱赶,再不行,就将她直接扔出府邸,屋外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将她直接仍在地上,定然不会受任何损伤。
往后,只要见到李琦或苏诗茵来慕容府,立马拒之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们踏足慕容府一步,可记住了。”慕容乐表情严峻,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她冷眼望着苏诗茵,完全是在看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苏旬、苏毅谨记!”
苏旬苏毅自幼跟着苏凝芙,是苏凝芙替二人赐名,教他们读书识字,二人是慕容府中最得力的仆人,无论大小事,皆以主子唯命是从。
“慕容乐,你个妒妇,你敢……”苏诗茵慌了神,不安的往后急退数步,竟对慕容乐畏惧起来。
当下,苏旬、苏毅跨步到苏诗茵身前,也顾不得男女之妨,一人抓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整个人架起,拖着她就往屋外走。
“慕容乐,你让他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如此卑微的人怎么能碰我,放开我,慕容乐,你今日如此待我,我会让你好看,你个贱蹄子!我让你悔不当初!”当身子被人架起,苏诗茵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好似苏旬与苏毅手上有剧毒一般,拼命挣扎。
“诗茵表姐,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莫要将你那一套高低贱贵之别放到慕容府。若说妒妇,也无不可,我等着你给我好看哟。”慕容乐掏了掏耳朵,刺痛的耳朵才缓和,她对屋外摆摆手,示意苏旬苏毅速速离开。
尽管苏诗茵疯狂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束缚。
苏旬苏毅毕竟是七尺男儿,又习过武艺,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摆脱他们的掌控。
“你个妒妇,你个贱蹄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表姐!”苏诗茵依旧在叫骂着,这样被人扔出府邸,她颜面何存。
“慕容乐,你个妒妇,往后还有何人敢娶你,你别妄想得到李伯父李伯母的撑腰,他若知道你这等模样,只会将你扫地出门,你个妒妇。”苏诗茵继续咆哮,随着苏旬苏毅离开,她的叫骂声也越来越远,狂暴的气氛总算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