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喜欢就好。”慧娘避开苏诗茵靠拢过来的身子,直接将衣衫放到几案上,没有错过李琦巨变的脸色。
“喜欢,我很喜欢。”苏诗茵立马回答,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衣衫。
“姑娘,恕我直言,这衣衫价值连城,它可不是随便能触碰的。如若你喜欢,便让你相公付一百两黄金,即可获得一件衣裙,此乃本店凤毛麟角之物,唯独两件。”慧娘拦住了苏诗茵的手,郑重的盯着李琦道。
明知苏诗茵梳着少女的发髻,但慧娘仍旧如此说着,硬生生的将苏诗茵激出满脸霞红。
“一百两黄金一件?”李琦面色越发阴沉,整个头顶似乎掩盖着厚重的乌云,随谁都将雷鸣暴雨。
“是的,我按照公子的吩咐,拿出本店最好的衣衫,可还满意?”慧娘从善如流问。
慕容乐站在慧娘身后,瞧着李琦神色变化,讽刺一笑。
“郝杰,我真心喜欢这两件衣衫,你不是说亏欠我,要好好补偿么,说话可还算话?”苏诗茵脸颊殷红,一双眼睛除了那两件衣服,再也看不到其它物品,更别说她的情郎了。
慕容乐望着自家这个亲戚,真想骂一句:脑残啊!
“看来姑娘很是中意了,我想,你们如此恩爱,李公子定会投其所好,将世间最好的都送到你手上,疼你如珠如宝。”慧娘爱惜的摸了摸衣衫,似乎下一秒,这件价值连城的衣衫就会被人买走,极为不舍。
“诗茵,我们再看其它衣裙。”李琦拉不下脸面,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衣衫,平时花费一两银子就能哄好一个女人。
“不要,我就喜欢这件。”苏诗茵不依不饶,双眼瞬间又涌出泪花,梨花带雨的,甚是可怜。
慕容乐瞧二人僵持不下,一个箭步跨出,双手作揖,与慧娘并肩而立,含笑的望着苏诗茵,款款道:“这位姑娘,兴许不知道钱财货币的价值,你可知道,一百两黄金,等于一千两白银,这么多钱,足够你吃一辈子。兴许这李公子压根没那么多钱财,他囊中羞涩,无法拿出那么多银两,你若哭闹,不是故意给他添麻烦吗?”
眼前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眉毛浓密黑亮,眼瞳之中似有五彩霞光闪烁,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灵气与尊贵,让人不可忽视。
见到陌生男子,苏诗茵总算从金缕衣上将注意力转移,脸红的偷瞄慕容乐的容颜,娇羞无限。
“你是何人?”李琦警戒问。
慕容乐璨然一笑,道:“与你一样,过来添置衣衫。”
“你是平阳之人!”李琦略有诧异,他口音纯正,乃地道平阳话。
“是!”慕容乐点头,眼神不露慌张,继续道:“霓裳庄乃平阳最好的布庄,莫非公子贱妾不知,才让你处于尴尬的地步?我瞧公子衣着简朴,定无法立马拿出那么多银两,这位小娘,还需善解人意一些,选其他衣衫即可。”
慕容乐声音柔和清脆,听不出半点鄙夷与不屑,到像是最善意的提醒。
苏诗茵原本面色绯红,被慕容乐皮相所迷,正在犯花痴当中。一听他如此说,当下错愕,囔囔道:“不是………”
见苏诗茵血色全无,慕容乐悠悠说:“小妇人莫怪我多嘴,这衣衫不过是摆设,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公子无权无势,又不是达官贵人,定无法赠送你。即便这位公子家财万贯,也不会为博美人一笑,而投掷千金。如此风流韵事,也只有古书中有过,小娘子,舍弃吧,这东西不属于你,再强求也是枉然。”
苏诗茵脸色一跨,泪水立马夺眶而出,已是恼怒:“谁说郝杰无权无势,你这粗鄙之人懂什么,郝杰乃凤都贵人,他父亲更是朝廷的大将军,怎么是你一介贫民所了解的。”
李琦站在一侧,脸面已挂不住,瞧苏诗茵极力维护自己,又看着慕容乐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心口压制着一口恶气,怎么也疏散不了。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面子。
更何况古人妻妾成群,地位低下的女人不过是依附品,除了王孙贵族,有谁如此混帐一掷千金。
只是此时,若他不买,整个脸面将被人扔在地上猛踩。
慧娘视线下垂,将衣衫拉了拉,装聋作哑静候大堂内,任由三人攀谈。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真是达官贵人之子,见谅见谅。若这样,以你二人恩爱程度,他定会为你投掷千金,达成你的心愿。”慕容乐恍然大悟,一副懊恼悔恨的模样,羡慕的望着李琦。
“算你识相。”苏诗茵觉得颜面扳回些许,心中也痛快了,轻哼道,高傲得如一只孔雀。
“小娘子两件都喜欢么?触手生温,滑若丝绸,真是好东西呢!”慕容乐走到几案前,洁白如玉的手抚摸着金缕衣与雀金裘,爱不释手。
“我都…”苏诗茵用力点头,正准备说都喜欢,便被李琦打断。
“诗茵,金缕衣更好看,雀金裘是用孔雀羽翼做的,沾染了动物的血腥,那件不用了。”李琦露出笑容,身体蹦的笔直,目光深邃的盯着苏诗茵,将她拉入怀中禁锢,手臂青筋爆出。
“不会,据我所知,这是采用掉落的孔雀羽翼,并未杀生,所以公子是多虑了。”慕容乐将雀金裘拿出,指着上面干净的羽翼,表情很是诚恳。
“嗯…”这时,苏诗茵闷哼一声,脖颈被李琦的臂弯紧紧遏制住,勒得她生疼。
“不管是如何制成的,我心中总有芥蒂,穿了也不舒坦。”李琦没有松开手臂,笑容潋去些许。
见苏诗茵安安静静,没有闹腾,李琦松开对她的禁锢,转身对慧娘道:“老板娘,且将金缕衣包好,送到县衙苏大人的府邸,便说是赠与小姐苏诗茵的定情之物。我今日未带这么多的银两,你可派人随我去家中收取。”
一番话说的得体大方,也表明他只买金缕衣的立场。
“如此佳话,小子能亲眼目睹,当真三生有幸。相必这位就是苏姑娘,恕我眼拙,还以为你已嫁做他人妇,失礼失礼。”慕容乐谦虚一笑,严重似乎有谄媚的光,直勾勾的盯着李琦。
瞧他虚荣的模样,李琦嘲讽一笑,挑衅瞪了慕容乐一眼,揽着苏诗茵飘洒的出了门。
苏诗茵不舍的盯着雀金裘,一步三回头的与李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