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不愿意要,玉叶硬往她手里塞:“你能有什么办法啊?去借吗?那能借多少?老太太她们给我的东西是不会问的,你放心用好了。”
香秀的眼泪不间断地流了下来,哭道:“姑娘,您真是个好人!您自己都这样的处境了,还为奴婢着想。伺候姑娘们的丫头哪个没被骂过、打过、罚过、刁难过!独独奴婢没受过。这是奴婢几世休来的福啊!奴婢给您磕头,今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姑娘!”
说着,就在枕头上磕了三个头。
香秀情深意重地磕头,玉叶并没拦她。今后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还很长,需要一个忠心耿耿、能为她卖命的丫头,香秀是最好的人选。如果将来有可能,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香秀幸福,让她衣食无缺,成为像苏妈妈一样的有地位的人,甚至比苏妈妈的身份还高,只要她能做的到。
等香秀磕完了头,玉叶用小手笨拙地给她擦着眼泪,自己眼里也见了泪。以后两人就要在这红尘凡世,相互扶持地走完人生之路,这种真情是可遇不可求地。
香秀看着玉叶,勉强对她笑了笑,拿过三十两银子道:“十两就够了。这二十两银子是想让我娘带着弟弟、妹妹们来京城办个户籍,落了户,做点小生意。再也不能做那危险的营生了。”
玉叶觉得这主意好,她在首饰里扒拉了一下,想看看能当哪个,再添些银子。看到有个玉佩上有个标志,便问道:“这是丞相府的印记吗?”
香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是啊。姑娘不知道吗?不光这些,连奴婢们身上的衣服都有这些印记呢。”
玉叶很高兴,她拿了玉佩递给香秀:“你把这个捎给你娘。要是有人敢为难她们,就把这个亮出来,看谁还不长眼!”
香秀很心动:“老太爷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不怕,就说是我赏给你的。你给了你娘,并不知道这上面有印记。”
理由虽然很牵强,但是香秀更担心她娘和弟、妹,豁出去的答应了。
两个人都解决了难题,心里落下块石头,都很高兴,手牵着手入了睡。
香秀把东西托人捎给了她娘,对玉叶是更尽心尽力了。她做为玉叶的心腹,知道玉叶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世了。可是玉叶的身份是这个府里的机密大事,别说知道秘密了,就是她这个人又有几个人见过呢?
香秀主动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玉叶:“姑娘先前不是住的老太太院里,是自己单独住的一进小院。身边只有一个乳娘周妈妈,后来不知为何掉后园子的湖里淹死了。姑娘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老太太都不抱希望了。不知怎的,有一天早晨又突然醒了。奴婢就被拨到了姑娘跟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香秀说的这些,玉叶自己也知道,基本上没什么价值。她只得试探着问到:“那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的那天,有什么人死了吗?”
香秀极力地想,皱着眉头喃喃地道:“没有啊。府里没有啊!外府的奴婢也不知道。就只听说宫里死了个梅贤妃,那是全国发了卜文的。大家都知道的。”
玉叶心里一跳:“这位梅贤妃是个什么人?有没有子嗣?”
香秀又极力地去想,看来不是个风云人物。玉叶也不抱希望了。香秀道:“梅贤妃就是梅贤妃啊。发的卜文奴婢们也不懂,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只是听说非常美,比莫贵妃还美呢。没有子嗣,所以也没听说风光大葬,没听到什么动静。”
玉叶想起老太爷听说她大好了,去老太太那看她时说礼部尚书的闲话:“还不就是那位的事。那两位不发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细细想来,是不是指的就是梅贤妃的丧事。可是,这应该属于宗人府的范畴,怎么也轮不到礼部啊?“香秀,有没有宗人府这么个官衙。”玉叶问道。
“有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官衙,只听说是专门办皇家的红、白事的。”那就对了。
可这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啊!而且也对不上,老太爷说那位临死前是保佑她儿子的,而这位梅贤妃却是没生产过的。这位梅贤妃的线索是用不上了。
香秀看着玉叶在苦苦思萦,心里很怪异: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实在是太稳重、太聪明了!她总有种看老太爷的感觉。不愧是老太爷亲自启蒙、调教出来的。
两人没什么线索了,就只能慢慢想办法。
日子流水似的过去。转眼到了十二月,要过年了。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人人脸上笑开了花。
玉叶没什么感觉,这虽是她来这过的第一个春节,却也和平日没两样。
春节晚上,老太爷一家欢聚一堂,只给了玉叶不少的赏赐,很是丰富。玉叶乐呵呵地给伍妈妈她们也发了封红,皆大欢喜。
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声,伍妈妈她们以水代酒地给玉叶贺新春。玉叶不想扫了她们的兴,让她们喝酒,她喝茶。
许是因为玉叶给的封红比较厚,伍妈妈和明云、明烟一高兴,喝高了。
香秀把明云、明烟先送回了卧室。转回来再送伍妈妈时,伍妈妈已大着舌头说起了胡话:“叫…叫….叫什么玉叶啊!不、不、不就是个妾生的吗?还真以为是王侯之女了?想那姜姨娘不是个好人,女儿……这般心地善良,哪有什么报应啊?都是、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香秀听的惊愕不已,又感到莫大的惊喜。自己和姑娘一筹莫展的,没想到伍妈妈却送上了门来。她抬头高兴地看着姑娘。姑娘却是一脸平静。
香秀想要说话,玉叶给她做了个襟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伍妈妈,示意她听下去。
伍妈妈醉的不成样子,趴在桌子上嘴里咕咕哝哝的,谁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过了一会儿就打起了鼾。那鼾声响的让人直皱眉。
香秀很失望,又不死心,两手用尽力气的使劲推伍妈妈,嘴里急道:“伍妈妈,伍妈妈!你醒醒!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说啊!”
玉叶拦住了她,让她去叫几个有力气地婆子把伍妈妈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