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然看见了明珠,明珠也发现了她们,就把她们请到了里屋,李菲然兴奋地问:“明珠,原来你们家是做糕点的啊?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从来没给我们拿过啊!小气!”
明珠笑嬉嬉地道:“我吃都吃烦了,哪感觉到好吃啊!我觉得难吃,自然也以为你们也不稀罕呢!你等着,我这就把每样糕点都给你包几份回去,这有什么呀!”
明珠笑着去了,玉叶借口去净房,也跟着去了后院。
香秀的娘和她两个弟弟轮换着过来见了玉叶,给她磕了头,又给她说了说这个铺子的盈利,问玉叶要不要拿走。玉叶没想到已经有几千两银子了,有些惊讶,没拿,还是让大牛给她存在了钱庄。
伍妈妈进来就给玉叶行了个大礼,吓得玉叶赶紧去搀:“妈妈为何行如此大礼?折煞玉叶了!”
伍妈妈含泪道:“好几年没见着姑娘了,我一直都惦记着。只是姑娘不让进府,我也不敢去。这些年我孙子用着姑娘给的方子,身子已是大好,只要不着凉就没犯过病。我不知如何感激姑娘,只能给姑娘行大礼。”伍妈妈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个做工非常细致、精美的鞋子:“我寻思着姑娘的生辰到了,本打算让明珠给捎去的,可巧姑娘来了,就给姑娘贺生吧。”
玉叶接过鞋子,看着上面用金线锈的满堂娇,栩栩如生的,非常喜欢:“妈妈做双平常的就行了,这用金钱多破费啊!我那也是举手之劳,妈妈莫放在心里,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伍妈妈道:“今儿是姑娘的生辰,我没什么钱,也只能给姑娘做双鞋子。姑娘的恩情哪能是一双鞋能比的上,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玉叶笑道:“想是妈妈年纪大了,记错也是有的。我的生辰还要再多两个月呢。”
伍妈妈急道:“我记的真真的!那时我天天算计着月例,度日如年似的,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怎么可能记错日子呢?姜姨娘是八月十九晚上动的胎气,八月二十一早生下的姑娘。出人命的事情我到死都不会忘记的!”
玉叶的抓紧伍妈妈的袖子,问道:“妈妈此话当真?妈妈要不要再想想,当年的事过了这么久了,许是妈妈记错了呢?妈妈怎么这么确定呢?”
伍妈妈不愿被玉叶不相信,举着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姑娘可信了?我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当然确定,八月十九我孙子难受得让我失了神智,才要害的姜姨娘。那日是我儿子的死忌啊!”
玉叶相信了伍妈妈说的是真话,她没有必要骗自己。
安抚了伍妈妈,打发她回了前院。玉叶坐在葡萄架下,心里如惊涛骇浪般地慌乱起来。
老太爷为何会下狱,是因为“八月二十日宫里有位主子产下了皇子,后不知所终”“获了罪的都是当日在宫里当值的”。
若她和这事没关系,为什么要慌报她的生辰呢?又为什么她过生辰的时候都是悄悄地过呢?
为什么她要被软禁起来,不让人接触呢?
为什么李府众人对自己客气有加,温情不足呢?为什么一见她行礼,就会先她一步地挽着她呢?
家里的姐妹都是上的学堂的,为什么老太爷要亲自给她启蒙呢?
为什么她去大老爷的书房,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训斥她呢?他们凭什么要这么听她的一个孩子的?
为什么莫贵妃怀疑老太爷以后,老太爷要让她回归庶女的生活呢?
其他庶女都是有自己的院子的,她为什么要住在老太太的院子呢?
这些从她来了以后就让她觉得不正常的事,如果和这件事关联起来,那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玉叶对目前的生活还是很喜欢的,她喜欢李府这种有人情味的环境,而且还有个刘谦之陪伴她成长。从她内心来讲,她是希望能这么一直下去的。可是,如果真的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她就不是这个家的庶女,那她以后的生活就会有很大的变动。她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动接受的局面。
她要了解真相,要知道自己是谁,要为以后有可能的变动做好准备。
玉叶不能再逃避问题了。
宫里的莫贵妃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要赶在一场大变动之前,给自己定下一个生活态度!
玉叶回去的时候,糕点都准备好了。
李菲然埋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害得我在这吃了那么多东西,都快走不动路了!”
玉叶把鞋子拿出来:“刚才碰到以前教我针线的伍妈妈了,她给我拿生辰贺礼去了。害妹妹走不动路是我的错,姐姐给你陪不是。”
李清然和李菲然两个把注意力都放在鞋子上了:“哇!好漂亮的鞋子!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鞋子!”
李铭天兴奋地道:“玉叶,你过生吗?怎么现在才说啊?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去!”那两个姑娘也怪她不说。
果然都不知道她的生辰!
“不是今天,还得两个月呢。伍妈妈是怕到时候见不着我,提前送的。你们放心,到时候谁也跑不了,现在就给我备着吧。”
回去的路上,李铭天巴着玉叶问她喜欢什么,玉叶让缠的没法随便说了一个,李铭天高兴的嘿嘿直笑。
玉叶懒的理他,和李清然她们俩商量着回去怎么分糕点,叽叽喳喳的热闹让玉叶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件事情要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老太爷。玉叶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发问,如何让老太爷没有选择的余地告诉她。如果事情真的像她所猜测的一样,她又要如何去做?挑开了以后,她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在这个府生活下去?
这些问题都是她不得不考虑的,毕竟李府众人待她还是不错的,她不想和这家人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