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吓了一跳,结巴着道:“我,我….想…..想给你…..按按额头。”
皇帝盯了她一会儿,又把头转了回去:“连个常识都没有,不知道朕的后背不能站人吗?回头给你指个教养嬷嬷,让她给你教教规矩,什么就你呀、我呀的乱说一气了?要称我为父皇,自称为儿臣…..按吧。”
玉叶呆呆的“哦”了一声,拿手给皇帝按摩头上的穴位。这个她专业,前世每次开完庭她都累的头疼,为此专门在按摩所学习过,没事的时候就给自己舒解一下头疼,很有效果的。
皇帝大概也很舒服,闭着眼睛“唔”了几声,眉间的褶子舒展开来,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皇帝放松了心情,就和玉叶聊起天来:“你就没什么想问朕的吗?”
有,太多了!可我不敢问!
玉叶挑了个不敏感的问题:“您怎么这么肯定我是您的孩子呢?”
皇帝大概被玉叶孩子气的问题逗乐了,语气带着些笑意:“皇家的孩子在刚生下来的时候,就食过一种药物,它能让人沾了水之后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
怪不得一进宫就要洗汤浴。原本她还以为是嫌她脏,见不得皇帝呢!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有关朱元秀的,可是皇帝看起来很讨厌他,还是从其他人那儿打听吧。
皇帝又说道:“你的名字是你母妃给你起的,上不得台面,以后就当乳名叫,朕赐你名字就叫怡珠吧。”
怡珠是遗失的珠宝的意思吗?
玉叶回到:“谢皇上。”想起不能称皇上,又补了一句“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又轻轻“唔”了一声:“我听说你在李明友府上时,曾给刘侍郎的儿子讲过一个故事,很有趣味,你给朕也讲一个听听。”
玉叶的精神不太好,感觉很累,她现在就想休息。看着大案上的茶水,玉叶讲道:“有一个青年总是感觉不快乐,什么事情都让他烦。他找到一位大师,请他给自己指点迷津。大师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面前的茶壶给青年倒茶。茶杯满了,大师也不停下,一直倒的茶水往外溢。青年提醒大师水已经满了,不能再倒了。大师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指着空杯子问青年:‘现在可以倒进去了吗?’青年说可以。大师停下倒茶,问青年:‘你明白了吗’?青年说明白了,我的脑子就像这个茶杯,已经自装满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再也听不进去别的了。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听您说禅,而是应该先把自己清理好。”
皇帝若有所思的拿起了一本奏折,也不打开,停了停又扔回案上。摆手让玉叶停了下来,看了看她:“你脸色不好,去休息吧。”又看了眼角落,张言快步走了过来,躬身道:“公主殿下的寝宫已安排在桂明殿,侍候的人也已安排妥当了。”
皇帝念了几遍“桂明殿”,说道:“这个殿不好,有些远。清沅殿那儿不是有个芳菲阁吗?先住那儿吧。”
张言似乎觉得不妥,顿了一下,笑道:“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待张言退下,皇帝对玉叶道:“梁皇后自请殉葬,朕答应过她善待她的宫人,让他们都跟着你,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你好生在宫里呆着,多学些宫里的规矩,莫要被人轻瞧了去……”
玉叶强打着精神听完皇帝的训诫,照平常一样行了个福礼,跟着一个宫女退了下去。
本以为要走很远,却是出了门,绕过侧殿从后门穿过一个小广场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有个二层八角飞燕玲珑檐的阁楼,起名为芳菲阁。
大门口分左右站着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宫嬷嬷和一个有品级的太监。见到玉叶过来,这些人跪下磕头,齐声道:“恭迎公主殿下。”
碰到这样的阵势,玉叶有些慌,强自镇定了下:“都起来吧。”心下却怦怦跳的厉害。
那个为首的宫嬷嬷行了礼,道:“殿下请随老奴这边走。”
进了阁楼,上至二层,这群训练有素的宫人微笑着各司其职,给玉叶洗了汤浴,换了衣物,擦干了头发。整个过程都温柔体贴,轻声细语的,让人真想睡过去。
那个老嬷嬷看玉叶困的睁不开眼,又哄她喝了一碗粥,才让她睡下。
玉叶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早晨,透过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能看到外面春光明媚。
玉叶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外边听到了动静,就有两个秀气的宫女把帐子撩开,又给她行了个宫礼齐声道“奴婢紫苏、紫心见过殿下。”
玉叶还有些迷糊,不知道她们在叫谁殿下。等想起来是自己时,已经被侍候着坐起来穿衣服了。
宫里的侍婢比香秀她们不知强了多少倍,有预见、有眼色、有规矩、有门道,服侍的玉叶是舒坦无比。
早饭摆了一桌子,至于也得有二十多个碟子、十来个碗,看起来卖相都很漂亮,可惜玉叶一个也认不得。
宫嬷嬷净了手过来行了个礼,露出个标准的微笑:“老奴伺候殿下用餐。”拿了双筷子就站在了一边,玉叶看哪个就去尝哪个,然后再给她布菜,嘴里还不闲着:“这是玲珑八珍饺”、“这是翠玉明云糕”“这是…….”
名字好听,吃起来却不是太好吃,味道有些偏重,吃两口就发腻。怪不得宫里的女人都那么瘦,这可能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玉叶吃了几样就不想吃了,喝了一小碗粥,就没什么食欲了。漱了口,收拾妥当,嬷嬷问玉叶要不要见见宫人。
玉叶想了想道:“我年龄小,又初来乍到的,身边也没个妥贴人,以后就全指望嬷嬷指点了。”
嬷嬷也不推辞,点头笑道:“老奴姓杨,殿下可唤我杨嬷嬷。殿下有什么不明的,尽管问老奴就是。”
玉叶为难的道:“我孤身进宫,身无长物,不知道见宫人要不要打赏呢?”
杨嬷嬷回道:“殿下不用担心这个,您在来这边瞧瞧”
玉叶不明所以的跟着她进了东侧间的一个小门,像是库房一样整齐摆着的很多箱子。
杨嬷嬷一打开,玉叶惊了,指着其它的箱子,结舌的问道:“这,这,这些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