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叩叩叩。月手中拿了几卷画轴进来堆放到海蓝的面前。黛螺抽出一卷,将画从装画的中轴里倒出,解开缎带,和追风一道打开。
海蓝瞄了一眼,道:“继续”。
黛螺和追风便依次把画都打开了给海蓝瞧。看完画,海蓝思忖了一会才问道:“哪来的”。
“属下昨日巡视偶然看到的,问了掌柜,说是穿着不错的丫头偷偷拿来典当的,要价不是太高,似乎急着用钱”。
前些日子海蓝练习画技,一次汐玉碰巧赶上,便也露了一手,当时月也在场,是以对汐玉的笔法画风也是有些印象,汐玉的笔墨间总有一种画作新落成的鲜艳与厚重感,很是独特。他在市面上初见这画时也觉得奇怪,雍亲王妃的笔墨怎会流露出来。
月接着道:“属下问了那卖画丫鬟的样貌,比对着倒是和雍亲王妃的贴身丫鬟问夏相有七分符合。”
“问夏为人品行如何”海蓝啜了一口清茶问道。问夏,海蓝倒是有那么些映象,看着柔柔弱弱善良可欺。
“很是善良护主但是软弱了些”月答道。
半响海蓝问道“雍亲王很穷?”。
一旁的黛螺忍不住笑了出来,主子真有意思,问问夜王府会不会穷就知道了。雍亲王府虽然比不上夜王府底子厚实,但是在一众亲王里那也是极为不错的,怎么也轮不上说穷的。
置于这画作,她到是有些想法。要知道不论是百年传承的宗族大家,还是新兴崛起的小门小户里,这里面总会有人遇上入不敷出的境况,通常不受宠的夫人、小姐月例都是少的可怜,带着屋里的小丫头们做做女红补贴家用是很常见的。
而这雍亲王妃,作为曾经的皇城贵女,家族自然是少不了叮嘱一番,偶尔还会告知前朝风云,她们这些按利益行事的女眷说是前朝的庭院真的不为过。从十二岁踏入那个圈子,汐玉便知雍亲王待他的王妃是极为不同,是以曾经的她接待汐玉王妃也是极为谨慎的。只是,属于皇城的伉俪情深也成为过去了么,曾听父亲说过当年雍亲王和他的王妃是那般的煞羡旁人,以至于让她曾经也希望自己的夫婿可以像雍亲王那般尊重她爱她。
“怎么了”追风看着黛螺眼里快速掠过的风云地问道。
“无事”黛螺说道。
“黛螺,你以我的名义去雍亲王一趟。”海蓝招黛螺过来,在其耳旁快速地耳语了几句。
“小姐是要护着汐玉王妃吗”。黛螺不知道海蓝与汐玉有何交情,但是想到海蓝吩咐她做的事,黛螺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样她才能把握还分寸。
见海蓝点头,黛螺又问“小姐,遇上不长眼的.....”。
“小姐平日怎么教你的?”海蓝挑眉道。
“黛螺明白,黛螺这就去办”。
“小姐,为何让黛螺去办这件事”直接和雍亲王通个气就能成的事为何要这么麻烦,追风笑道。
雍亲王府外事大厅
冬梅儿领着一众姨娘丫鬟,看着眼前十二抬的古玩珍宝,和后面一排排的绫罗绸缎和华美的成衣,无不垂涎不止。这和达官贵人嫁女儿一般的阵仗了,不小是数目啊。
黛螺等了些时辰,雍亲王这才珊珊来迟“王爷来了”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俊朗威严的雍亲王步步走来。
“王爷吉祥”众人福身给雍亲王行礼。
“都起来吧”说完在众女眷的退让下,坐上主位。梅妃微笑地坐在雍亲王旁边主母的位置上,其余的姨娘稍有身份的也一一按主次入了坐。
雍亲王坐定后才道:“赐坐”。
“王爷不必多礼,黛螺只是奉命来贵府里送礼。”黛螺微微欠身道。雍亲王这话当然只是客气,并不是真的赐坐,黛螺也是识趣的,不会把这话当真,这倒是让品着茶的雍亲王多看了黛螺一眼,不骄不躁还挺沉得住气,就不知是哪家养出的丫鬟,真是不错。
众女眷一听是来送礼的,欣喜得很。
“有劳姑娘了”雍亲王见黛螺一袭紫色面纱,谈吐礼仪不俗独独站立的风姿堪比许多名门闺秀。“不知你家主子是谁家的小姐。”雍亲王缓声道。这般阵仗雍亲王进来时堪堪扫了眼,便知不是小数目,不过雍亲王当然是不会把这点东西看入眼里的,要知道,身在皇族看的最多的便是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这没有缘由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莽撞的收下。
“王爷大可放心,这些东西不是来路不明的东西,都是汐玉王妃在我们府上小住时日常用着的,我们蓝主子想着下次再邀请到汐玉王妃也不知要何时,便让黛螺把小物件都捎带了过来”。黛螺把那句蓝主子喊得尤为重。雍亲王一听便知道指的是谁,只是,海蓝这丫头未免太财大气粗了,她可知这随便这一送,价值几何?
“原来如此,管家,都收起来吧”。雍亲王道。
梅妃听到如此说辞,自是不悦,在她看来,汐玉小贱人不敢回府的那段时日就应该是灰暗痛苦的,怎么能这般绫罗绸缎的享受。再说这么多的珠宝华衫都是那小贱人的,她不甘心。
“慢着”黛螺道。
雍亲王被打断不悦地皱眉。
“王爷是否该让黛螺见见正真女主人,好回去和小姐复命”。黛螺不卑不亢道。
“放肆,你这贱婢敢侮辱我们王妃”小翠义愤填膺地呵斥黛螺。梅妃听见黛螺的言语面色也很是不好。
“啪”黛螺身边的一男子出入无影的赏了小翠一个耳光,而后回到黛螺身后。
“姑娘这是合意?”雍亲王看着站在黛螺身后那人的动作沉声道,言语里听不出喜怒,但黛螺知道雍亲王已然动怒。不问动手的人何意,而问黛螺何意,那是因为雍亲王知道海蓝身边的人,都是只认一个主子,而黛螺,很明显,便是那男子的主子。
“回王爷的话,小姐说过,黛螺不是奴婢。”所以这丫头说错了便是该打。见梅妃胸膛起伏,黛螺继续道:“再者主子都没发话,她一个奴婢开口不合适吧”。
梅妃撑起惑人的笑,道:“黛螺姑娘,我的丫头不知姑娘身份冲撞了姑娘是她的不是,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本妃看姑娘也不像个狭隘的,,,况且小翠再怎么不对,本妃在这,自会管教,怎么也轮不到姑娘动手”。见黛螺依旧镇定自若,冬梅儿又道:“姑娘奉命而来,勉强算是个客,但是这样越俎代庖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黛螺面纱下嘴角一勾:“说道越俎代庖,梅侧妃可知嫡庶之分。”侧妃也是妃,但是再怎么雕琢,本质上,还是一个妾。
冬梅儿被这般呛得说不出来。梅妃泫然欲泣的站起身,扑到雍亲王怀里弱弱地喊道:“王爷”梅妃委屈地咬着嘴唇,看得雍亲王有些心疼。“礼已经送到了,姑娘请回吧,管家送客。”
“没见到汐玉王妃恕黛螺不能走,还请王爷行个方便。而且,除了送礼这遭小姐还给黛螺下了另一道任务,亦是与汐玉王妃或者说与雍亲王府有关”。
“去把王妃请出来”。雍亲王对管家吩咐道,而后看了黛螺一眼道:“你可知,就是你家主子在本王面前尚且要礼让三分。”知道海蓝是个护短的主,像极了自己的侄儿夜辰,是以轩辕昌海此刻虽然非常的不满黛螺的无礼,可是任然不愿让场面太难看。
这时,雍亲王的贴身侍卫周楠,快步走来对雍亲王说了些什么,雍亲王踌躇了会,随着周楠离开了足足有一刻钟后才回来。
重新回到大厅的雍亲王,想着方才与海蓝的对话,心里也有些沉重:
“皇叔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生海蓝的气”。
“皇叔府里的事海蓝本不该插手,但是听闻皇婶搬到了西苑住而且,,,,,,”海蓝不理会对面男人的震惊将汐玉在豹王狮遇险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又将汐玉嫁妆被人顺走的事也略微的提上一提,最后“皇婶上头有七位哥哥,除了走了的那位,余下的这六位就有俩位在军部身肩要职,听闻这皇婶的这几位哥哥护短的很。”海蓝没说的是,汐玉的三哥暗里还有另一重身份,若真的闹起来,,,,,
“皇叔要是宠梅妃,金屋子银屋供起来的都行,但这东苑却不是宠就可以住的,皇婶的性子皇叔也知道,不够狠,但若是说到当家这块,内外不偏帮,左右兼顾,确一定比梅妃要合适”。
随着海蓝的话语,原本面色不太好的雍亲王慢慢没了脾气,但是内心却翻腾的厉害,当听到汐玉遇险时,心口就像被烫了一块,听到汐玉被刁奴欺辱时,怒气充斥整个胸腔,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汐玉,居然,,,,
雍亲王自然是知道府里的女人不如表面来的简单,包括他的新宠,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