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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李年华

初试的成绩果然并不理想,但依旧顺利挺进复试,录取26人,我排到了第14名。

回想当初开始复习时,半是玩笑半是打气地和楠楠说,我要考进前三名,如今虽没有那么骄人的成绩,却也不负众望,拿到了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楠楠终究无缘硕士研究生,还记得考试的前一晚,楠楠已经六神无主。两个心里都没有底的女生在一起聊天,只会加剧恐惧的心理。

“考不上的话怎么办?”这是楠楠问我最多的话。

“大不了调剂到不太好的学校读硕士。考博时再考一个好的学校!”其实我几乎没有考虑过万一名落孙山的退路,只知道好好复习,一门心思向前冲。

“我要去嫁人!”我看见楠楠的眼睛里闪着光,不知道这是否是她的真实想法。

六月的校园最是热闹。四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摆出奇奇怪怪的姿势,合影留念。

除了五月见过几次楠楠,那时是她回校做毕业设计,如今已有半月没有见过她了,不知是否签了满意的工作,找了如意郎君。

再过十天,我就要结束我的本科生活。

挥霍了太多,也收获太多,后悔却也知足,人总是在矛盾与自我安慰中度过一生吧。

还记得四年前刚刚来到大学,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安逸闲适,生活节奏很慢。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打趣地介绍,“这里很适合养老,但也很适合搞学术。”是的,小镇里没有灯红酒绿,没有太多的诱惑,走在校园外,更多的是挎着篮子买菜的老人,还有行色匆匆的大学生。

小镇里除了学校的教学楼,就很难再看到超过十层的建筑物了,三座大型超市,一座去年刚刚落成的电影院,四家KTV,是大学生们最好的娱乐消遣之处了。

周末也会有同学买张火车票,耗上一个多小时去趟省城。这是情侣们约会的最佳选择,毕竟花花世界的诱惑,又有几人能抵挡呢?

就是这样一个偶尔也会沙尘暴的北方小镇,几乎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宝贵的四年,而未来至少三年,我将继续留在这里,完成我的学业。

是的,我的研究生报考院校正是我的母校。不论别人如何地诋毁她,我都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在这个小镇延续我的桃李年华。

“通知:明天下午三点半广播台集合,毕业留影;晚七点,集体聚餐。”一条台长的飞信让我平静的心又忐忑起来。

不想见到尹航,不想看到他没事儿人一般地和我对话,甚至时不时地对我特殊关照;不想见到文馨学姐,不想看到她缠着尹航问东问西,更不想想起她曾经对我的种种;不想见到台长,那双总喜欢对我上下打量的眼睛让我神经紧绷......

不想见到的人太多了,可是这里曾是我那么喜欢的地方。从初试到复试,接连六次考核,历时半年的时光,我才顺利跻身佼佼者的行列,踏入梦寐以求的广播台。

我的声音,我的评述,我的智慧,都留在了这里,叫我怎能轻易说走就走?

终于我还是化了淡妆,挑了一条短裙,踏进了广播台。

大白为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小黑,你今天可算是人模人样了!”大白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和我一起走进了办公室。是的,大白我最好的男闺蜜。

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外是一个巨大的天台。当大白搂着我走进拥挤的天台时,我看见台长皱了皱眉。

“人差不多到齐了吧,我们开始合影吧。先自由留影,五点集体留影。”台长拍了拍手,大家三五成群地散开了。

文馨学姐依旧干练,算不上漂亮但大方得体,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她。可我不喜欢,很不喜欢,甚至充满了厌恶。

大白似乎意识到下一秒我就要情绪失控,拉着我就要往天台的角落走去。

“大白,你去看看杨老师到了没有,我刚刚联系他了,他说已经走到楼下了,你去接一下他。”我和大白刚来到天台的东南角,台长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大白,我和你一起去......”扯着大白衣角的手还没有松开,我的话就被台长打断了。

“今晚聚餐的细节我还要和你讨论,小黑你留下啊。”台长拙劣的调虎离山计真让人恶心。

“我接到杨老师后很快就回来。”大白显然低估了台长的阴险。

大白飞奔下楼了,台长一步步走了过来,不紧不慢,手里还捏着一沓纸。惺惺作态!我只能在心里咒骂。

台长是本校在读研二的学长。180的身高搭配略瘦的身材,显得修长。初次见面像是漫画里的篮球王子,喜欢他落在额前细碎的刘海儿,干净的面容。

可是,随着由他主持的六次考核的结束,我也渐渐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

“小黑,听说你体育课选修的是交谊舞,我也选修的是交谊舞。”第二次考核结束,台长关了话筒转身对我说。

那时我的神经依旧紧绷,思绪陷在刚刚结束的听评中。“嗯,是的。”我轻轻回答,生怕说错了话会被台长取消第三次考核的机会。

台长透过玻璃向办公室望了一眼,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办公室里还站着四五个刚刚结束听评的新生。“小黑,和我去打扫一下卫生吧。”台长向后挪动转椅,站了起来。

虽然在家里都很少打扫卫生,但这一刻,我不想让台长看不起,就接过了台长递来的抹布。抹布没有拧干,还滴着水,我的手本能地一抖,台长接抹布的手就攥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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