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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如梦方醒

生活的魅力便是拥有不可预知的未来,享受着现在,憧憬着未来,亦或是挣脱当下,祈祷新的一天。

对于我,何浅浅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不能再坐以待毙。

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有了李树彬的介入而变得不再那么枯燥。一个人独处时,安静下来,尹航的名字渐渐不再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字眼,有的时候甚至开始期待有另外一个人的打扰,李树彬,大义,或者是家旸哥。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蚊子时,她不但没有赞同我的观点,一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小黑,你想男人想疯了吗?你和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喂!你说话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蚊子满嘴带刺,戳到了我的痛处。是的,的确是不可能。

初到大学时,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情书、礼物不断,鞍前马后,总有男孩子为你效劳。但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桥段终究是不会照进现实的,每一个人自尊心都大的要命,尤其是在这个独生子女横行的社会。除非是真爱,否则不会有哪个男生傻到为了虚无飘渺的一句话而为你倾尽所有。大义便是这类人中的典型。你进一步,他退一步;你退一步,他进一步;但如果你退两步,他绝不会进一步。他比谁都明白女孩的心思,同时,也比谁都爱惜自己的尊严。他永远都会有理由对你好,也永远都会有理由不去搭理你。不肯让自己丧失颜面,却还想不废吹灰之力得到一个人,除了两情相悦和非傻即呆,我想,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了。

人们总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换作是十年前,也许还会有人因为家里的催促,年龄的日益增长而选择相亲结婚或是搭伴过日子。但是,现在的适婚青年,大都宁肯单身,也不想让自己走进错误的婚姻。房子、车子,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承受并担负地起的。对于中国的很多家庭来说,这两样的花费,无异于是釜底抽薪,让原本并不富裕的生活又要降一个水平。和一个中国人结婚,就等于和一个中国家庭结婚。不论是家境、教养,甚至是遗传基因,对方考量的细致程度,绝不亚于确定航空母舰上一个螺母的直径的精准。

“小黑,大学四年的时间已经被你浪费了,难道你还要继续陷在对尹航的无限幻想中吗?”一向讨厌我处理感情方式的蚊子,终于把对我多年的不满吐了出来,“你趁早对家旸死了心吧,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有心思搭理你。如果尹航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为什么不能放手一搏?都什么年代了,还装矜持!”

蚊子话字字句句戳进我的耳膜,戳进我的心底。这些话是我从来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的。我不想把这件事情想得太明白,也想不明白。

家旸哥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无人能够撼动的。初恋的刻骨铭心,即使他最终选择了别人,他的好他的坏,我都无法忘记。有的时候,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家旸哥当年的口头禅,都会让自己吓得一个激灵。是的,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已经适应了用家旸哥的方式思考问题。他伴我走过了美好的青葱岁月,他教会我的东西,就像是教徒不会背叛圣经一般,让我虔诚铭记。每当看到游泳池边情侣欢乐地戏水时,回忆会再次提醒我,家旸哥教我游泳的场景已经挥之不去。

但那毕竟成为了过去时,如果说回忆是毫无力量的,我却依然倔强得不肯相信。也许这看起来对尹航很不公平,他就像是我的一剂麻醉针,当我陷在不堪的记忆中时,还能有些许欢愉。我把与的尹航相处当作是对过去的逃避,让自己盲目,甚至是疯狂地对他依恋着,不舍着。

可我又是他的谁呢?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是我太贪心罢了。放不下曾经的,得不到现在的,也许这是命运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声音的哽咽伴随着眼睛的酸痛,不甘心,就像是被心爱的猫咪抓伤了手臂,疼痛,却奈何不了。

“哭了?小黑,别这么脆弱,我说话是难听,但都是为了你好,”蚊子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终究我不是她的敌人,多年的情分不是毫无分量的,“想清楚自己爱得究竟是哪一个,如果心里没有尹航,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蚊子的话语像是教堂里的誓词,回荡在听筒里,也回荡在我的脑袋里。

不爱尹航?我从未扪心自问。尹航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向往,是所有女生倾慕的对象。看着文馨学姐和他亲昵的说话,以及别的女孩子赞不绝口地讨论,我没有理由不去喜欢他。但是,我心里清楚,感情不同于别的。不能随大流,更不能盲目。这不是逛菜市场买菜,也不是去商场购物,物美价廉或者款式奢华,都不是最终的目的。你担负得起的,未必是你喜欢的;你喜欢的,未必是你担负得起的。对于我,便是后者。尹航的不作为,总是让我慌神。揣摩着他心意的同时,我也渐渐心灰意冷。没有人能够替代,猜测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我心分量。

犹豫不决,是我的致命弱点。逃避现实,置之不理,更是把我的防御力降到最低点。如果当初能够敏感一点,也许今天我和家旸哥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如果现在能够勇敢一点,也许今天我正坐在尹航的身边,看着他在话筒前播送节目。

画面叠加,时光倒转,当尹航和文馨学姐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吻的场面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的脚下意识地站稳,我想,我早已没有力量支撑我继续回忆。心脏似乎开始剧烈收缩,连接大脑皮层的神经迅速抽动起来。

我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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