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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光灰烬

夏天的夜晚总是短暂的。睡醒时天刚亮,小芋的床却空空荡荡。

掏出手机准备给小芋打电话时,手机毫无反应,已经没电关机了。该死!

“小芋小芋……”从一楼到六楼我边跑边喊着小芋的名字。

宿舍楼里没有她的身影,大清早她会去哪里?

气喘吁吁的我回到小芋的宿舍刚坐下,小芋回来了。

小芋站在门口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去省城,陪我。”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小芋倚在门框上望着我。

站在我面前的小芋比昨夜憔悴了更多,不知道昨夜睡了多久。她把手机递给我,亮着的屏幕上是两条短信。

“我怀孕了。”

“你应该去找孩子他爸,别找我,我没钱。”

说的什么话!阿南这是在怀疑小芋吗?

顺手按下阿南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的提示音告诉我阿南已经关机了。

真让人失望!不去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不知道安慰小芋慌乱的心情,只是一味逃避现实的阿南,简直就是毫无担当的畜生!

看着小芋和阿南的短信,我真想冲到阿南的面前抽他两耳光。

咒骂阿南的脏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现在不是我给小芋泼凉水的时候,更不能说风凉话。我要帮小芋拿主意,想办法,小芋现在只有我这个依靠,收起我的怒火,我不能让小芋反过来平复我的心情。

收拾好去省城的行李,牵着小芋坐上了去往省城的火车。

“蚊子,我在火车上,要来省城住一个月,”借来小芋的手机,拨通在省城读大学的蚊子的电话,“帮我租套房子,干净一点的。”

“呦,小黑,你住这么久,可不要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呀!”

“别胡说!今晚就要住,你可敢紧着!”

小芋尴尬地望着我,对我摇摇头。她担心给别人添麻烦。

我拍了拍小芋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别不说话呀,我不问你就是了,”蚊子似乎猜到了我有难言之隐,便不再打趣我,“我这就帮你找。”

挂了电话,我攥着小芋的手,她的手冰凉。不由得想起阿南回复小芋的短信,他居然不承认小芋的孩子是他的。

在认识阿南之前,小芋的恋爱历史是空白的。就连平时都很少和男生说话,如果有男生请她吃饭,她都会拉上我作陪。几乎不和男生开玩笑,更别说打打闹闹了。不过,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严肃的小芋反而更美。很多男生觉得小芋很难追求,像个冰山美人,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有不乏有人认为品学兼优的她身边一定不缺少追求者。事实上,绝大多数男生在小芋面前都会自惭形秽,小芋根本没有关系亲近的异性朋友。

就在快要到站时,小芋递过手机,是蚊子打来的。

“房子的事情妥妥的,是老周家多余的空房子,费用全部不需要。半年之内都空着,地方不大,但绝对干净,你安心住就是了。”

“那钥匙怎么办?”

“你马上就要下车了吧,姐和老周已经到火车站了,一会儿见。”蚊子的利落劲儿是我最喜欢的。

“房子是蚊子男朋友家的,”我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小芋,“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很多年的朋友,很靠谱的。”

小芋点点头,“我相信你,所以相信他们。”

一出站,我就看见蚊子和老周在张望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两人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小芋,有些错愕,但依旧热情地笑着。

老周开车来载我和小芋去他家那套空房子。坐在老周的车上,蚊子问我,“下午出去玩吧?省城的美食街开业了,有好多外地的小吃,特别热闹。”

“蚊子啊,下午还有点事情,我想和小芋去趟市区。”我不能告诉蚊子和老周我们要去医院,必须支开蚊子和老周。

“谢谢你们,但是对不起,蚊子,下午小黑要陪我去趟医院,我是来省城做手术的,人流,我希望手术越快越好,所以……”小芋嘴巴一张一合,竟把我们的来意平静地说完了。

我急得要去悟小芋的嘴,她看着蚊子,又看了看专心开着的老周,“你们是小黑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很放心。”

蚊子向来是个热心肠,什么事情只要她答应,一准儿办好。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常常挂在脸上,喜怒哀乐从不隐藏。当然,敌人也有一大群,遇到了讨厌的人不顺心的事情,绝对是火力全开。

“那下午老周开车,我们送你去医院。”蚊子显然开启了照顾病号的模式。

午饭后,老周载我们来到医院。看着老周和和蚊子忙前忙后,心里充满了感谢。

看着号码排在小芋前面的一个女孩儿走进了手术室,小芋握着我的手攥得更紧了。“我们在外面等你,别怕,很快就好了。”我安慰小芋,心里却没有底。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头一次遇到,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学着像大人一般解决各种棘手的问题,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

“曹小芋?”轮到小芋了,护士在点名。

放开小芋的手,看着她走进手术室,我的心也开始担心起来。

蚊子和老周去楼下帮小芋倒热水了,我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小芋手术结束。短短几十分钟,竟然如此煎熬。

“哒哒哒……”

走廊的一端迎面走来一人,嘴角噙着的微笑如此熟悉,天呐!正是我的本科辅导员!望着他的同时,猛然意识到我正坐在人流手术室门口。该不会被他误会了吧?

迅速开始回忆我大学四年的时光,我一向老实本分,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也不是学生会干部,不会不会,他虽然是辅导员,但是我的本科时代默默无闻,他肯定不记得我。

我赶忙把头低下,就当没看见,这里是省城,他认不出我的。

“何浅浅,”就在我把头埋得更低时,辅导员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他竟然认得我!

“我……”该说什么好呢,我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手术室。

“播音员,你该不会是来做手术的吧?”

辅导员,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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