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已经在君安酒楼二楼订了雅间,热情的小二领着他们二人上去的时候,酒菜也一一的送进去了。宋芷君看着那色香味俱全,早上用的那点早饭提供的能量已消耗完毕,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蠢蠢欲动。率先坐下,就着已经上桌的菜大快朵颐,“你们也都快坐下,坐下,一起用餐。”菜慢慢的上齐了,清蒸鲈鱼、肉末鸡蛋羹、回锅肉、蚝汁海鲜菇炒牛柳、葱香藕片、西红柿烧牛腩、翠玉白菜卷、东坡茄子、缤纷蔬菜炒香菇,还有一锅老土鸡煨汤。
宋芷君吃着原生态的没有化肥激素的绿色食品炒成的菜,感觉人就在幸福的海洋里徜徉。是有独特的各自的味道,而不是什么味精、鸡精,一个统一的味道还容易导致口干舌燥。夸张的弄出嗞嗞声,“好幸福啊,可以吃到这么棒的菜,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好像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不过是庸人自扰。”
采缇和朱晨在宋芷君的坚持和江绍东的默许之下还是坐在了一个桌上共同用餐,以吃为主,以听为辅。对于宋芷君的感慨是不约而同地付之一笑。
江绍东轻微挑眉,夹起一根青菜,慢条斯理地放入口,“怎么,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宋芷君正在运动的嘴角抽了抽,这人也太观察入微了吧,“没有的事,只是说一个我知道的,养生之道。”
“没想到师妹小小年纪就有长远的眼光,以后也多给师兄普及普及。只不过,既然养生的话吃素最好了。师妹,五花肉吃多了,不好,不好。”
宋芷君快到嘴边的筷子不停,特意大口嚼起来,“我爱吃,我就吃;我若不在乎,谁能管我呀。”
“是吗?我觉得,总有人可以的。”江绍东小口小口地优雅地啜着汤,肯定的语气。
宋芷君吐了吐舌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这么好,他要管我什么,鸡蛋里挑骨头吗?敬谢不敏!哼。”
江绍东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芷君,不再评论什么,无谓的自大,真是不可理喻的很。又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满桌的菜。
一阵喧闹的锣鼓声越来越近,人群的喝彩声,骚动地走动的动静。宋芷君第一自觉,看来是有热闹看了。也已经半饱,宋芷君的眼倏地一亮,刷的站起,“什么好玩的事情啊?”奔向靠街道的窗户,一推开,入眼的便是一片红色的迎亲队伍。全红的花轿一颠一颠的前进,随行的人个个喜气洋洋,其中可见一个白胖胖的媒婆奋力地想赶上轿夫的行走速度。有些狼狈的样子却是依旧不忘憨笑的笑脸。
大学以前的宋芷君坚信谈恋爱全没必要,来表白的一律拒绝,少之又少的曾经对一个同班男生有过好感,但是来的时候在宋芷君眼里太不对了。当时正在准备高考呢,对于这项神圣的可以改变人生轨迹的大事,什么事都变小了许多。悲催的是她的大学也考的不怎么样,一所普通高校,尽管碰到一些有好感的人,却再也没了心动的感觉。
宋芷君恬静的笑看着,微风轻抚过她额边的碎发,光洁的额头,挺直的琼鼻,粉红的樱唇,江绍东迎着阳光的照射看着宋芷君,某一瞬间的心跳竟然快了许多。贪婪的将她从头到尾审视,这女人是越发美得动人心魄了,以前的她美的对方是在于她的皮相与身材,穿最符合时下风尚潮流的服饰,着最流行得体的妆容。美也是美的,却只是普通的一众美娘子之流。而今的她的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自在与自尊,让她的美,甚至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在不经意间就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蓦地宋芷君回头,“你们也快来看啊,是有人成亲了呢。好幸福啊!”是啊,自己有时候是在羡慕这种盲目的包办婚姻的。因为宋芷君很怕累,即使谈过两个男朋友,但是他们都不能让宋芷君真正的爱上。那些恋爱恋爱,又或者只是在“练”爱,而最终的练习过程也让宋芷君神伤了。男人真是好生奇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的心也难猜的很。明明此刻在跟你恋爱中,却是不介意与其他有可能性的女人继续调情。讽刺的是这并只局限于男人中,其实有些女人
也这么做,是否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男女平等呢?
采缇挨着宋芷君站着,调笑道,“小姐可是羡慕的紧呢?”
宋芷君但笑不语,将耳边碎发撩至耳后。眼波流转间的神采显示着主人自己也无法明说的矛盾,不知究竟心意如何,理想在哪里。
朱晨也来到一旁观看,“这排场不小,极有可能是本县陈大人的二儿子成亲了,其中轿子左边还有一旁的就是本县的师爷与一些捕快。”
是的了,怪不得那几个人看着就是高兴之余警醒依旧。“嘿嘿,还是赶上豪华婚礼的排场了呢?我的婚礼也要豪华,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我的丈夫有多爱我,在所有的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相濡以沫,相爱一生。”宋芷君无所谓地将心中的愿望诉出,公主范儿地整理了下裙子,伴着《明天我要嫁给你》的哼曲张臂小转起来。即使那个真命天子尚未出现,与自己发生关系的那个人尚不知是否是良人。没心没肺的补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之后一副沉浸在幸福想象中的表情,转而欲寻求其他人的赞同,眼睛直直的与众人交流。
看向江绍东的时候莫名的底气不足,只是轻微掠过便闪躲地离开。
采缇与朱晨均是好笑,不约而同地提起筷子继续进餐。采缇后有觉得想说点什么,看看江绍东,再看看宋芷君,“小姐一定是有福气的人,定能与夫君相敬如宾,以后也子孙满堂。”
朱晨听完暗自观察自家主子,还是挺云淡风轻的嘛。宋小姐想与主子“偕老”也是可以,能否相互“执手”却是说不准了。
江绍东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这女人也太贪心。男人没女人认为的那么儿女情长,至少自己不是,能享受男欢女爱的乐趣即可,又还能享受锦衣玉食的回报,何必幻想这什么天长地久的以后。也该敲打敲打了,“女子以夫为天,敬遵礼法,方才温柔可人惹人爱。”
宋芷君不屑至极,这厮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吧。不去与他对视,望向窗外的蓝天,“我的夫君就得尊我,爱我,护我;我当然能尽量做好我妻子、媳妇的角色,而若他却不以同等的尊重来对待我,那我就不要他了。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本姑娘若是高兴了或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就养一面首,得是个俊逸非凡的小白脸,没有爱,那么他就得听我的话,万事都顺从我。”说完后自己被自己逗笑了,双手抱脸,卖萌地眨巴眨巴眼睛。
这一番话却把其余三人吓得不清,宋芷君感觉自己想是个外星人一样被人盯着,有些不自在,以大大的笑脸掩饰心虚的忐忑。
采缇率先想解开这尴尬,“小姐您就爱说笑,什么玩笑话张口就来了。”脚想从桌面底下轻踢宋芷君警示女子该有的矜持,却不小心地踢到了朱晨。采缇也感觉脚下的质感有些许不同,也不见小姐脸上有领悟的表情,还是坚持又踢了一下。
朱晨心中好笑,这宋姑娘如今颇有魏晋名流的随性自在呢,那丫鬟是要提醒她家小姐吧。真笨!虚张声势到,“采缇姑娘,你一直踢我干嘛?在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道来,在下定将改正。”
采缇的脸蛋顿时通红,“没什么,没什么,伸脚一个不小心的。没什么!”
宋芷君自是明了,悻悻地地接受采缇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用餐。
之后便是在宋芷君时不时的赞美声中,采缇的真挚附和,朱晨的偶尔认同与某人的平淡的不予置评中结束了这顿饭。
江绍东不动如山,先要执子之手,现在还要养面首。这女人是真像她表现的如此潇洒?潇洒地这么极端的要去养面首?亦或是在以退为进,在欲拒还迎呢?不管怎么样,自己被激怒了。至少有了兴趣解谜不是吗。都是自己的女人了,就算还没上台面,那不是大家也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的。想至此,心情宽亮,不禁胃口大开,执起筷子也静金叶地大快朵颐起来。所以只见餐桌上吃的最香的二人便是他们两个主角了。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宋芷君与江绍东在马车内,已近黄昏的天空美极了。夕阳的光洒在江绍东的侧脸,让平日不苟言笑的硬朗的线条多了几丝柔和,静谧的气氛更渲染出了,在宋芷君眼里可以说是诡异的祥和。
江绍东装作对宋芷君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似乎车窗外的风景更能吸引他,“师妹,我现在都不懂你了,大师兄觉得很有跟你彻底谈谈的必要了。”自己莫不是成了瘟疫让你突然嫌弃,向来只有自己嫌弃、拒绝别人的份,何时能让自己受此冷落了。不懂,也是觉得猜不透了。女人心海底针,我既然不懂,那便直接面对面,锣对锣的来试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