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
清冷的月光撒落一地的阴凉,将这个静地有些过分的夜晚衬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风,散漫地吹拂着她的脸颊。分明是从中感觉到了些许暖意,但是,祁乐此时的心境却与之恰恰相反。
今夜弥漫着莫名的诡异气息,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毛骨悚然…
“该死的,早知道这里会这么恐怖就不应该挑近道!”祁乐忿忿不平地低喃着。
她回想起下午出来前,某陌的乌鸦嘴,说如果晚上要是她在路上遇到意外的话…她就要承认网游,并且,成为网游一族!
这个赌…妈的!祁乐暗自骂着,只能祈祷着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就好。她颤了颤薄弱的身子,缩了缩空荡荡的脖子,大步流星地向A大走去。暗自想着:如果十一点还赶不回去的话,恐怕她就得睡街头了。她们学校的寝室有变态的门禁,十一点准时锁门,不管是谁,只要是没进去的都得自己搞定投宿地点。
这一带只有几间稀落的平房,白天都几乎没有走动的人,更何况是大半夜的,这四周都是建筑工地,不免使她想起了昨晚和陌小落一起看的恐怖片。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幕的血腥场面,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其实当时她还是相当淡定的,冲着血腥的场面,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这也需要一定的道行不是。不像某人,说要看的是她,结果吐了一地的也是她。看着那满地的狼藉……她最终还是吐了。当时,某位还很愤怒地指责她——你看那么恶心的东西都不吐,凭什么看见我吐的你就吐了?她的回答是——因为电影里的是假的,而你,是真的。
好吧,想远了。
祈乐扯回思绪。
突然,一阵微冷的风吹来,她很没胆的伸着脖子怯怯地瞅了瞅周边的环境。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异常的安静,就算是有点什么,或许这就是唯一有些问题的地方。
视线猛地停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似乎隐约晃着抹黑影,以她的正常视力来看,初次鉴定为:似乎是个人。
不过,她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毕竟都已经将近半夜了,谁会脑子抽筋地来这恐怖的工地晃悠?除非……她心里有了个模糊不确定的答案。
不安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心脏,她几乎能听到来自心口的重重抨击声。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之时,那貌似是人的东西…回头了。
周围的墙挡住了所有的光亮,黑漆漆的脸部,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男女未定。
黑影轻轻晃了晃,月光摆脱了墙的束缚,洒落在他的脸上。借着那微暗的光亮,祁乐死也不愿意相信他嘴角的淡淡一抹是名叫血渍的东东。
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真实实的血,那抹殷红在这个夜里显得有些刺目。更恐怖的是,那人似乎还故意地对她露了露那森白森白的尖牙。
她的身体微微地抖动着,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祁乐没有丝毫的犹豫,有些慌张的转身撒丫子就跑,跑归跑她还不忘在拐角处弯身捡了半块砖头,然后继续发挥她的极限:狂奔。
她真的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跑还能做什么。
突然,她猛地刹住了脚步,视线望着前方,头微微地向上仰着。没错,那东西就在她的面前。祁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有事?”她真的不敢相信,在心里很没底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装出镇定的一面。
那人挑了挑眉,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她,云淡风轻地飘出一句:“你都看见了?”
“嗯?什么东西?请问,我…应该看见什么吗?”祁乐很有礼貌地问着,还硬逼着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个‘我纯粹路过’的笑容。
的确,她只是路过。丫的,她就一路人甲,普普通通,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只不过是个倒霉的路人甲而已。
看似很平静很大无畏的样子,或许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她的心跳动的频率已经快使她的心脏衰竭了。她自我宽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这东西也没怎么可怕的,不就是多了两枚比普通人长了那么点点的牙齿么?用钳子拔了不就万事大吉了?还可以满足她的好奇心,到底是是钳子坚固还是他的牙齿坚固。
那殷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忽然,他发出一声冷笑,扬眉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安然离开?呵,白日做梦都比这可能性高。”
“啥?莫非,你是打劫的?唔…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带钱,工资也还没发。改天行么?我后天能领工资,要不,你后天再来这里打劫我?或者,你留个号码什么的,等我领工资了再CALL你?”祁乐试探性地瞄了瞄双眸染上一层殷红的某东西,心里祈祷着能忽悠过去,麻烦他再笨点再笨点……此刻,她多么希望这只东东是一只贪财的吸血鬼!
但是不是她自己吓自己,这厮不管是横看还是竖看,都不像啊。
某物背部一僵,嘴角微微有些抽动的迹象。这个女人,蠢的不行了,他像抢劫犯?简直就是侮辱人!(如果,你也能算是人的话。)
“你说呢?刚好,那瘦巴巴的人还没喂饱我,加上你,估计够垫个底了。”他淡淡地说着,嘴角微翘着,对他来说,人,只是食物而已。
“………”祁乐抽搐着嘴角,冷汗直冒,却还是不甘示弱地假装淡定。在她看来,在敌人面前示弱就是在暗示敌人:宝贝,快来灭了我吧。
心里有一丝丝的惋惜,她还没吃饭呢,而且,工资还没拿呢……怎么说也死不瞑目啊。
“那个…可以打个商量不?”她小心翼翼地望向他,眼中带着丝希冀:我长期营养不良,贫血的。
“你认为呢?”他冷冷地反问道。暗自低咒着:见鬼,怎么跟食物废话那么多?他感觉喉间紧了紧,双眸紧锁住她白皙的脖颈,眼中充满了对血的渴望……
祁乐权衡了很久,最后视死如归地闭上了双眼,一脸倔强地昂起头:“那你动牙吧!”如果你的牙够坚不可摧的话。
呃…他微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女人,莫不是脑子有毛病?算了,管她有没有毛病,凑合着用吧。
他表情冷漠地向她靠近,就在两人相距不到十厘米之时,祁乐突然操起手中紧攥着的砖头,毫不犹豫地砸向了那既碍眼又欠揍的破牙。
我让你嚣张,我让你嚣张……想咬我?看我不毁了你的武器!
夜黑风高杀人夜。
“啊!!!”一声尖锐的痛呼声划过寂静的星空。
祁乐顺势一脚踹了过去,他痛苦地弯下了腰,于是又一声惨叫穿破了天空。
她对此充耳不闻,更确切的说,是没空理。
行凶完毕后,她动作迅速地丢掉了行凶武器一一半块砖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火速地逃离了工地,消失在寂静的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