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在泠王府住下了,而且还有种常住的趋势,这种势头越涨越猛,有着势不可挡的威力。
昏暗的书房里,溟落坐在桌案前看书,忽明忽暗的烛光照的他面上的轮廓多了分严肃,少了分冷硬。
在他不远处的有个卧榻,被架上了一个小小的桌案,凤倾城表情格外认真地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当然,她用的不是毛笔,而是自制的鹅毛笔。
说实话,她的毛笔字绝对是属于不容乐观、难以入目的档次,虽说当年外公有意想要将她培养成书法家,奈何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种事情还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强求不来的。
溟落抬头看她,那纠结的表情着实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凤倾城听到怪异的笑声,条件反射地抬头。
“你在写什么?如此认真。”他很好奇自己每天晚上在看书的时候,她到底拿着一支奇怪的鹅毛在写些什么东西,还如此神秘的样子。
凤倾城警惕地看着他:“我写什么又关你什么事了?看你的书去!”其实她写的无非就是每日一篇的日志和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罢了,写日志是为了以后要是回去了可以留作纪念,即使回不去也可以流传给自己的子子孙孙。
溟落的视线在她专门找人缝制的册子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无奈地收回视线。
“我明日要出远门,你若平日里无聊,可以过来看看书。”他突然出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治好了他的脸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要她做的不过分,他都任由她。她还暗自惊疑即使他失去了与她的记忆也都还存在那熟悉的感觉吧。
“啊?”凤倾城略显惊讶地抬头,顺口问了句,“你要去哪啊?”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妥,急急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好吧,她还是别开口了。
溟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低头继续看书。
“少则一月多则两月。”
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不想几分钟后就听到了那饱含磁性的声音。
“哦……”其实她还想问去哪里去干什么,可是,她也不是他的谁,问太多也不好吧。
她有些纠结地用鹅毛笔上的鹅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脸颊,一脸深受困扰的模样。
“那个……能再问个问题吗?”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弱弱地小心看着他。
这可不是她的性子啊!!
她内心还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嗯。”他静静地看着书,淡淡道。
“额,你要去哪?”
他正翻着书的手微微一顿,道:“皇上派我去潭北治蝗灾,平民心。”
“…………”凤倾城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黑线给掩埋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皇帝是有心让他立德,拉拢民心,莫不是想……她使劲摇着头,就算当个闲散王爷也别当个皇帝啊!她可不要喜欢一个**佳丽三千的男人,也不指望他会只取一瓢。
“要不,带上我吧?”她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连她自己都颇为意外。
果然,他也很意外。
溟落抬头望着她,深沉的目光中看不清他的想法。
“我对蝗灾也有些了解,或许可以帮你点小忙……”她有些心虚地嘿嘿笑着,其实她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下定决心要治好他的失忆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自己那性子又把他给丢了。
既然在这个陌生的时间遇上了,那她就不会再放手了,她也不是个连承认自己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更不是面对自己的感情怯而止步的女人,敢爱敢恨,才能诠释人生的酸甜苦辣。
“也好。”他沉默了许久,才有些勉强的点头。
“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凤倾城笑眯眯地立即合上小册子捏着笔就走。
溟落望着她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思绪繁杂。
凤倾城兴致勃勃地整理着包袱,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终于可以出远门了,要知道安安分分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服,三套男装,女装只一套。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比较方便,特别是这张有些祸水的脸在。视线瞥见床上的小册子和鹅毛笔,她想也没想也顺便丢进了包袱里。
这一去便是一个月,要不要跟娘亲告别一下?算了,她或许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泠王府不知为何待一个死犯之妻竟然如此之好,想她目前的生活也是非常的安定舒适,还是随她去吧。
凤倾城想得有些出神,脖间的项链不知为何突然从衣服里滑了出来,只见一道强烈的光刺眼而来——
她猛地一惊,只觉整个身子一轻,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