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慧抱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卫淇奥另一只手抚摸过她眼角,把那闪亮的东西擦去。
第一个晚上后他们再也没有亲热过,虽然他们都是相拥入眠;那一夜是个特例,有着特殊的气氛迷醉了他们俩人。而在清醒的状态下舒小慧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就是他极尽爱抚她仍然僵硬干燥,如同接受刑讯般全是忍耐之意,没有一丝欢愉。
尝试过几次后卫淇奥不再勉强她,虽然年轻的他在夜里体热如火,但依然拥抱着她而不去解开她一粒钮扣。“要不,我们分开睡吧。”舒小慧甚是抱歉,他炙热坚硬的欲望她可以清楚感应,可她回报不了。
“你睡你的就好。”他瓮声瓮气道,颇有些恼怒的埋在她颈窝,他浓密黝黑的头发绸缎一般,背脊的线条也优美如艺术品。这么好的男人不应该独守其身啊,青春应该要肆意挥霍才对——舒小慧推推他,诚心诚意的建议:“要不,你另外找人解决吧,我不在意的。”
轮到卫淇奥身体一僵,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舒小慧,舒小慧头皮一麻:“我,我的意思是你总要解决生理问题---”
“人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会随便发情”他大概着实气着了,声音充满了恼怒“这几年不见,你的趣味和智商都直线下降。”
“我是为了你好。”舒小慧竟然觉得委屈。
“心领了。”他把她摁进怀里“我有特定的发情对象,你就别张罗了。”
“卫淇奥”黑暗里她轻轻唤他一声,他“嗯”一声,并不接话,显然气还没有消。她小声细气的道:“我想我有病,我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来,你能忍耐我多久?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好,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有病治病,硬是病入膏肓了——”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看着是纯黑,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他的心脏在她手心下面蓬勃跳动,温暖而充满生机“我为你守身就是,古代都要求女人守节,现在不讲究男女平等么,所以——”
舒小慧忍不住“嗤”一声笑了,然后在他衣襟上把眼泪擦掉。
随着舒小慧的呼吸渐渐变得轻微而平稳、满室也逐渐变得静谧,卫淇奥一只手被她抓着,就索性也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之前他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阻力在于如何让她回到他身边,却完全没有料到她轻易回来了,但是带着满身的毛病回来。
前路布满看不见的暗礁,可他不会放弃。现在的她和记忆中的已经相去甚远,但他并没有失望。他一边轻轻的绕着她的发丝一边想着那句古老的英文格言:玫瑰即便不叫这个名字,芳香也依旧。
生了虫、得了病的玫瑰依然是玫瑰,治愈后依然会开出宝石般的花朵。她的发丝在光线里泛出黄色,她的头发干燥又脆弱,不过她眼睛周围因为紧张疲劳而产生的淤痕已经消失了,她现在至少每天能够十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她那天晚上亲口坦诚说我有病,说明她至少能够正面问题;她虽然抗拒着做爱但依恋他的拥抱。
这一切都是小小的好的讯息,风向在朝好的方面转。
给予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好起来;就算她不能、他也不是迷恋她的肉体而产生的这份感情。
卫淇奥轻轻把她拢紧了一些,眼眸颜色加深了。他发现了她的药,装在维生素的瓶子里,他找人问了,回答是百解忧。
半个月过去后舒小慧的身体和精神都有了明显好转,不再嗜睡,也能和他一起外出散步购物,买一些日常用品。天知道卫淇奥有多久没有进过超市,可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只陪着、附和着,表扬她能干,能够选择有赠品的商品;她话语多起来,笑声也多起来,生活的乐趣在一天天增加,他们都在外面用餐,现在舒小慧开始做一些简单饭菜。
这天舒小慧要回林乐正式办理离职手续,而且她的私人物品也不想就那么扔在林乐。
上午她第一次单独去逛商场,她对卫淇奥说你总要做事的,我不能日日黏着你。卫淇奥也就随便她。
舒小慧胡乱买了些东西,刷卡不见现金的流出购物快感有所欠缺。卫淇奥第二天就给了她卡,然后笑盈盈的说你千万不要省、如今咱们是可以豆浆买一碗倒一碗的。
看看时间舒小慧去到于晶晶那里。
舒小慧在非周末出现让于晶晶一阵紧张:“你被炒鱿鱼了?”是真心姐妹、于晶晶说话也就不忌讳。
舒小慧想想应该也差不多吧,点点头,不等于晶晶开始发问她豪气的丢过一个盒子说:“你上个月不送我超市卡吗?回礼。”
打开竟然是一条粗如狗链的金项链,十分的暴发。“你---你---”于晶晶一阵晕眩。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舒小慧笑道。
于晶晶可没有她那种悠闲的心情,一把关了房门压低声音:“你哪来的不义之财?”没等舒小慧回答又加个备注“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中奖了这样老套的故事会真的发生!”
“那我被大款包了,你相信吗?”
“得了吧,你这身材!”于晶晶轻蔑的看着她扁平的胸“你就是一个长着手脚的电线杆子而已,快说吧你要急死我啊?”
真相却是这样刺激。于晶晶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可能!”“小慧你真下得了手!”“小慧这是真的吗?你已经把人家办了?我记得那可小你四岁呢!你真下得了手?”
面对好友“你打算怎么办?”的询问,舒小慧歪在于晶晶床上啃苹果,无所谓的道:“就在一起啊,过得了就一直在一起;过不了---”她心里那个阴森的词没有说出来,只笑一笑说“就一拍两散而已,和以前一样啊。”
于晶晶在她边上坐下来,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小慧,你还有多少年的青春经得起折腾?你怎么就不能找个踏实点的、好好过日子呢?”
“为什么你不相信他能给我好日子呢?你看他对我这不挺大方的吗?“
“小慧!”突然于晶晶激动的站起来,还走了几步“你觉得这可能吗?他小你四岁啊!他是卫校长的儿子、卫校长一家听说都挺有背景的,他家里人会同意你们吗?”
一丝轻蔑又凉薄的笑扭曲了舒小慧的嘴唇:“我有什么可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