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韩玉话一出口，后边的士兵就直接冲了过去。
正在看的开心的水寇听见后方传来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一群明显是正规军的士兵朝这里过来，一声“敌袭”就直接转身逃跑。
而正在戏耍着侍卫的那几人回头一看，连手下的人都不顾了，赶忙也开始逃离。
这些水寇不过是野路子，只敢在城外劫劫普通人，连和守城的士兵都没斗过，哪敢和这么一群明显不好惹的士兵正面冲突，而且这边就几个人，对方人数众多，不逃就是送死。
只是韩玉这边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直接追击了上去。
眼看手下的士兵追着这些水寇开始击杀，韩玉才将视线转移到那几个侍卫身上，副官领着几个人上前去救助加问话，韩玉则下马走到了老人和少女的对面。
“老人家可还好”韩玉弯身就要扶起那位老人，老人却拉着少女直接的朝韩玉跪拜了过来。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若不是将军，老朽和孙女这条命就丧在这里了。”老人来着少女不停的跪拜，少女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那个女人的尸体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
老人看着这样的孙女，更是声泪俱下，搂住少女就一直不断地说着“造孽啊，我的烟儿啊”
叶衍一直跟在韩玉后边，这时候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不禁有些喟叹，看着少女木愣愣的样子，知道是受惊太大了，叶衍从空间袋里拿出自己为远行准备的毯子，下马披到了少女的身上。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毯子披在身上，没什么特殊的效果，但在受到惊吓时却能让人感觉到安全和温暖，这是叶衍在别人身上学会的。
少女微微的回了点神，看向叶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这么看着。
叶衍对上她的眼睛，漆黑深沉，没有一点光亮，看向韩玉，而韩玉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皆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向能言善辩的两人在这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少女和老人身上的衣物和老人对她的维护，不难看出少女绝对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而在老人续续断断的话里也得知了这个死去的女人就是少女烟儿的母亲。
而偏偏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叶衍和韩玉才更加无法应对。
让一个天真的少女的第一次成长就面临至亲的死亡，这终究太过残忍。
叶衍和韩玉都经历过太多死亡，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任由两人一沉默，一嚎哭。
而过了不久，出击的士兵就赶了回来，还带着水寇中唯二的活口。
烟儿看到这俩个人才好像又活了过来，脸色狰狞，就像想要冲上去撕碎他一样，叶衍赶忙让人把她拦住，凑在少女身边叶衍轻声道“放心，该死的一个也跑不了，我们需要一些信息，再等一会他就会去偿命的”
叶衍一遍一遍的说着，少女终于不在挣扎，安静了下来。
烟儿低着头，好半天才将头转向叶衍，第一次开了口。
“我要亲手杀了他们”少女的声音沙哑，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狠厉。
在一旁的老人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善良到连虫子都不忍杀死的孙女口里说出的，只是看着孙女痛苦的神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上前抱住她，似乎在告诉她爷爷还在呐。
果然是这样啊
叶衍有些感叹，她知道这个少女的心里已经黑暗了，再也回不去老人眼里曾经纯真的烟儿了。
虽说知道，叶衍也没急着答应，只说等将军决断，就陪着烟儿和老人到了士兵休整的地方。
烟儿和老人呆在在士兵的保护之下，而叶衍则找了棵树倚着，看着不远的地方。
韩玉等人的审讯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外边围着一群士兵，时不时的就从里边传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不久之后，韩玉等人就出来了，身后的士兵进去拖出了两句血肉模糊的尸体状的东西，而韩玉则擦了擦手，到了叶衍这边。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韩玉学这叶衍的样子在她旁边找了棵树也倚了上去。
“老人还是那个样子，不过那个女孩倒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调整情绪了，她说要亲手杀了那两个人，倒真像是个狼崽子。”
“哼，你倒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狼崽子”
“哦，也对，那这么说我也该把这个称呼给你吗？韩狼头”
“哼”
两人插科打诨，明明在针锋相对着，面上却没给对方一个表情或眼神，摆明了眼里看不见这人。
韩玉和叶衍默契的没有提把尸体给烟儿，少女这么说是一回事，可审讯后的尸体一般是不会让别人再动的，这个也算是个禁忌，除非烟儿也成为韩玉手下的精兵，否则不会有这个机会。
同情是一回事，让她手上染上血就是另一回事。
这是他们的无能才会让一个小女孩亲手断送未来去被仇恨和鲜血占据人生的全部。
烟儿到底没能成功的杀了他们，因为她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叶衍和韩玉站在少女旁边，韩玉直视着少女明显被仇恨占据的黑眸，开口做下了承诺。
“所有的水寇我们都将消灭掉”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面容坚毅，少女一瞬间就像找到了落水后的浮木，双眼亮的惊人。
韩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看到身后少女如同看着信仰的眼神，也不知道少女在心中立下了怎样的坚定的信念。
他手下派出了两个人护送这一队回去，而叶衍韩玉则将继续前进。
一行人继续走着，只是行马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这里只是城外的几个水寇造下了这样的祸事，那已经成了水寇大本营的海平城到底怎样了，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压上了一块大石。
气氛沉重极了。
即使见惯了生死的军人，依旧无法漠视死亡在自己的眼睛下发生，而自己却什么也无法做。这对他们而言是种耻辱。
而叶衍却一直在想刚才少女的眼神，她莫名的有种感觉，她们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个少女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