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籽颜和姜琴终于登上了火车,车厢内的人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十几个人,但是只有一处是两个座位是连坐的,仿佛就是专门为她们两个准备一般。羌籽颜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姜琴,姜琴明白她的意思,也点点头,于是两人便走了过去。
车厢内多出了羌籽颜和姜琴两位少女,此时有些瞌睡的人也抬起了头注视着她们两个,有几个中年男人和妇女,抱紧了怀里的皮包,警惕的望着她们;有两个样子约莫同她们一般大的男学生打扮则用轻浮的目光注视着她们;而在她们座位后的三个年轻的少女,则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丰富多彩。
而羌籽颜被看的很不自在,感觉就好像是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动物,被人指手画脚的在心中议论着;又感觉自己好像被猎人紧盯的猎物,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虽然他们现在都是人的样子,但是只要自己不小心露陷,打破他们沉浸在自己身前的幻想中,那么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她的下场也不会比那个曾经被开膛破肚的前辈好。
想到这里,羌籽颜不禁冷汗淋漓,即使现在她已经很困的,还是不敢睡觉——现在具体是在哪个年代?羌籽颜在脑海中迅速的回忆起历史课的内容:
1876年清政府购买了第一辆火车,但是当时社会十分落后,由于种种原因并未通车,而后通车也仅供政府使用,平民百姓是坐不上的。直到1881年建成唐胥铁路到1911年清政府垮台30多年间,中国的铁路才首创阶段。
而车上的几人包括列车员都已经剪了辫子,所以现在清政府已经已经垮台了,那么很有可能是1910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而具体是哪一年,羌籽颜是再也无法推断了。
“咕噜。”此时姜琴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声音,羌籽颜看向姜琴,姜琴尴尬的朝她笑笑。羌籽颜当下也是了然,问道:“你肚子饿了?”
姜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羌籽颜正想到她们两的箱子里有什么,正好有借口打开皮箱看看。但是此时她们座位后面的三个女生,其中一个年级看起来稍大一点的却是探出脑袋来。
“同学,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这还有几个馍馍,不嫌弃就拿去吃吧。”那个女生看见羌籽颜要打开那个上锁看起来颇为麻烦的皮箱,好心的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拿出了两个馒头,递给姜琴。
看到好心的女生,羌籽颜却是哭笑不得,只得笑着点点头,姜琴看了看羌籽颜的模样,大概也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无奈只好接过那两个白白大大的馍馍和那女生道谢。
“嗨,谢啥呀,女孩子出门在外应该互相照顾的。看你们应该也是学生吧?俺叫刘翠花,在杜南大学上大一,今年19岁。你们两多大了呢?在哪个学校读的?咋半夜三更才来坐车啊?”那个递馒头的刘翠花很热情的朝她们两介绍到。
而羌籽颜听到却是心猛的跳了一下,刘翠花这一连串的问题着实吓到了她。这该报什么学校好?毕竟她们都不了解那个年代,如果瞎掰一个名字被戳穿了怎么办?而且在她们那个年代应该是很封建的,如何解释她们两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坐火车?
羌籽颜抬头看向姜琴,姜琴此时也是灰白着一张脸看向羌籽颜,紧抿着双唇显得格外紧张。
“哎呀,翠花姐,你看你一下子对两个女孩子问东问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人贩子呢。”坐在刘翠花旁边的是一个头发刚到肩膀的女生,她略带调皮的责怪着刘翠花,转而转头看向心惊胆战的羌籽颜和姜琴两人笑道:
“我叫张丽,今年18岁。看两位小姐的打扮,这校服是西南女子学校的学生吧?听说前段时间很多学校都被炸了,还有很多小日本专门到女子学校里打家劫舍,**妇女。这半夜三更的,两位小姐莫不是逃出来的?”
羌籽颜和姜琴面面相觑,没想到现在居然是抗日战争时期。而这个张丽不仅化解了她们的危机,还带来了许多有用的消息,看来这个类似于角色扮演的死亡游戏,还是有剧情提醒的。
羌籽颜知道再沉默下去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就借坡下驴,随即蹙眉装作小心翼翼受到惊吓的模样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两个姐妹是连夜跑出来的。可是吓死我了。我叫羌籽颜,年龄比三位姐姐略小一些。她叫姜琴。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读书的好姐妹,一起到外地求学的。”
羌籽颜略带过自己的年龄,天知道啦个西南女子学校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读的,此时她只能步步为营,尽量不要说漏嘴。
“呵呵,两位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生丽姐吧,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打仗和死人,我们家里也是修书让我们给学校请假,早点回家过年。”张丽很体贴的笑道。
而羌籽颜和姜琴就故作不懂事心惊胆战的小妹妹,感激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脆生生的叫了声:“丽姐。”
“羌籽颜……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但是我娘说了,好听的名字不好养活啊……”刘翠花若有所思的低喃着。
而羌籽颜听到刘翠花的话,则心脏又是提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先说她的姓难见,她这个名在那个年代应该是非常少见的吧?
那个打仗年代的小孩出生大多都养不活,养大了也容易死,所以父母常常会取一下比较平凡和常见的名字,或者干脆取一个比较下贱的名字:阿猫啊,阿狗啊什么的,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说这样才好养大小孩。
“翠花姐你看你说的,人家两个小妹妹那一身穿着家庭肯定比我们好了去了,哪会忌讳这些。”看到羌籽颜惨白的脸色张丽只是以为她以为只是尴尬于刘翠花说的后半句话。
而此时有些憨厚的刘翠花才发现自己说话太难听,然后急忙向羌籽颜道歉:“你看你翠花姐就是嘴巴烂,看小姑娘你出落的那么水灵,将来一定是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命。你看俺这乡下人,多不会说话……”
“没事,翠花姐,我看出你们都是好人。”羌籽颜被这一惊一乍的,表面是平静,但是后背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转而看向一直坐在靠窗睡觉的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问道:“这个姐姐是……?”
“噢。她叫杜思思,和我同岁。也是南方人,这大东北的太冷她那身体受不了,害了病,只是一些风寒,吃了药就早早的睡了。”张丽热情的解释道。
“噢。”羌籽颜了然的点点头。
“吵吵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此时坐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的那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头发略长的男生痞声痞气的大声嚷嚷道。
羌籽颜蹙眉看去,他们两个刚才明显没睡下,看来这是故意找茬的。
“那个男生是我们学校的流氓,叫王虎,你们两个今后离他远点。”听到那个男生的叫嚷,张丽降低声调,神神秘秘的和羌籽颜说道,看样子却是很忌惮那个叫王虎的人。而刘翠花不削的斜了一眼那人的后脑勺,“哼哼”两声后也没再出生。
看来这个王虎不简单,今后还是尽量不要有所接触。羌籽颜在心中暗暗想到。随即点点头。
看到羌籽颜和姜琴乖巧的点点头,张丽满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睡吧。”随后,羌籽颜和姜琴转回了身子。
看来这个箱子今天晚上是没有机会打开了,叫王虎的男生也不能随便惹……随着羌籽颜的胡思乱想,躺在硬座的她模模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