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烟一声不吭地一通收拾,扯下块镜袱将桌椅榻上十数本“****”一骨脑包了,四角打了个两个结,吃力地提在手里,扭头就往外走。
明渊仰靠在摇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只是冷眼睨视着她,却也并未出言阻止,脸上是一幅皮里阳秋的古怪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烟烟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她只管闷着头一鼓作气走到门口,这才忽然踌躇起来——这些书加一起少说也有千八百页,不是一两只蜡烛就能烧尽的,至少也要弄来只大火盆才行。
时节已近九月中,天气开始变得寒凉,御书房里早早烧起了地龙,温暖如春,炭盆却是没有。只因皇帝幼年时受过大寒落下了毛病,明渊的鼻子喉咙异常敏感,受不得一丁点儿的炭火之气。就算是最最上等的,专供皇家内廷使用的“红箩炭”,他若闻到一星半点,也会咳嗽个不停。是以,无论是天乾宫,还是南书房,向来没有炭盆供应。
曲烟烟想要找个炭盆,哪怕只是想弄个烧书用的大铁桶,那也得去跟“惜薪司”报备。她才刚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小宫女,没有总管太监王喜贵的首肯,她焉能自作主张?而这些****,只怕就是王喜贵偷着从宫外运进来的……
她慢慢停住脚,手里提着大包袱依门而站,满心踌躇,进退两难。
明渊依旧头枕双手仰靠在摇椅上,双目微闭一线,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人的言语举止实在令人困惑,他一时还真有些吃不准她的来头了……
曲烟烟突然转过身正视着明渊,双眉一挑,认真地问道:“陛下没有说话,那就是同意奴婢把这些东西都烧掉喽?”
“唔……怎么说?”明渊不置可否地淡淡道。
“那么……奴婢人微言轻,只怕会被王总管斥责。请陛下把王总管叫进来,亲自吩咐他一声才好。”曲烟烟的双眸乌黑明亮,正色道。
明渊看着她满脸的严肃和正气凛然,先是惊异地挑了挑眉,接着就哈哈笑了起来。这妮子……她这是在开玩笑是么?跟他逗闷子呢?
他随即就收了笑,从齿缝中淡淡道:“你不是王喜贵千挑万选弄进宫里的么,还要朕吩咐什么?不就是个炭盆么,你们俩不至于连这点子交情都没有吧?”
曲烟烟飞快地向门外廊上瞄了一眼,低下头,隔了好半晌,方几不可闻地缓缓道:“王总管是献书的,奴婢是烧书的……您说呢?”
明渊一眨不眨地盯着曲烟烟,瞅了半日。
她的面容沉静如水,神情坦坦荡荡,并没有半点遮掩的样子。难不成,她真的就只是个忧国忧民,心系天下苍生的普通小宫女?明渊微微坐直了身子,眉头略松。但从小就养成的性子——敏感,多疑,冷酷,让他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从微垂的睫毛下面又不动声色地窥视了她一会,方冷冷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敢管起朕来了!朕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便能烧得了这几本,朕的书架上,书库里,还有千八百本册子呢,你烧得完么?”
“千八百本……?!”曲烟烟机械地重复了一句,细琢磨了一会,忽然一阵气馁。
怪道姚太后会在慈恩宫发那么大火,怪道她会从不理事务的佛堂中走了出来,怪道她会瞧着这帮自民间选到皇帝身边的佳丽们不顺眼……一个声色犬马的儿子,还是万里河山之主,除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横征暴敛,还整日躲在书房里没完没了地看这些淫词**……太后娘娘没发疯,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曲烟烟眼睛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她用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明渊冷眼瞧了她一会,忽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一抬胳膊,便将曲烟烟整个搂进了怀里。
“烧了它们多可惜……”他懒洋洋坐直了身子,凑在曲烟烟耳根底下,莞尔笑道:“你瞧,这本书上绘的是‘驭男三十六式’,销魂得紧哪!不如咱们照方吃肉,这就到榻上试试去?”
“陛下您……?!”曲烟烟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他掀翻在榻上。她大惊之色之下,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明渊哪容她动弹?从容地屈一腿压住她的膝盖,眼睛朝门外瞄了一眼,一只手便闲闲地盖在了她高/耸的胸脯上。
几乎与此同时,王喜贵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陛下,您今晚是召曲烟烟侍寝吗?奴才这就吩咐司寝记档。”
明渊并不言语。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曲烟烟慌乱而羞愤的眼睛,那只覆在她胸口上的修长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缓缓上移,忽然从她的领口处直探了进去,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胸前滑腻丰满的一团。
“陛……陛下……!”曲烟烟如遭电击般,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浑身立时如筛糠一般发起抖来。
他的手,他的每根手指,都还是那般细腻修长,紧紧包裹住她丰盈结实的乳,顿了一顿,便开始缓缓的揉,捏,挑,弹……每个动作都极尽温柔而**。曲烟烟的身子顿时就软了。
“陛下,不……不要……”她咬紧牙关,吃力地迸出这么一句话。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境下与他欢好。她的身体在渴望,可她的理智和自尊在拼命拒绝。
“不要么?”明渊和她眼睛对着眼睛,鼻尖挨着鼻尖,挑眉轻笑一声,拇指和中指便捏住那芽尖轻轻一旋。
曲烟烟立刻“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未说完的半句话便在喉间化作了一声微带哭腔的呢喃。
明渊再向窗外瞄了一眼,另一手便去探她裙底。片刻后,他定定地看住身下紧闭双目的美人,鼻音重浊地粗声道:“还敢说不要?嗯?”
曲烟烟的脸上早已鲜红欲滴,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咫尺相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唯有紧紧闭着双眸,低低地哀求道:“您……您先让奴婢起来行吗……陛下开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