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承业没有等待少女邪修的答案,以手抵在眉心,静心感知了一番后,就双指虚点向高大邪修逃窜之地,轻喝道。
“嗡”得一阵轻鸣,灵韵扇由缓至疾,似是一道飞速旋转的锯齿轮,狂躁地飞射而去,便如入无物之境一般,撕裂开一切阻拦的参天大树和灌木,片刻时间就追击上本以为安然脱逃的高大邪修。
“啊…….!”高大邪修察觉出身后异样,试图进行躲闪和抵挡之时,已然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惨吼一声,就连同手中的长剑一起被灵韵扇斩裂撕碎,泼散出大片血污。
“修士连御使灵器都这般迟迟顿顿,在与人激烈交战之时根本未有施展出灵器真正威能的时机!那高大邪修自以为是,给予了我御使灵韵扇的时机,反而葬送了自身性命。这灵韵扇的威能倒是足够了,却太过损耗灵气,仅此一次就需要我花费数日地补回灵气。”见此,李承业并未生出任何得意之情,径直将灵韵扇召回,默默想道。
“不要杀我,我…….,我是金煞灵武徒大圆满境界,定然会对你有些用处的!”少女邪修见不到高大邪修的惨状,但只是听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喊声,再联想到那柄巨扇灵器的惊人声势,就自然能够设想出一番其中场景,顿时嘴唇颤抖不止地涩声道。
“你自以为有何用途?”李承业讥诮地冷笑,道。
“我大有可能进阶灵武者,可护你周全!”少女邪修咬了咬嘴唇,低声下气地道。
“我乃修真之人,若是尚需手下俘虏护卫,也就早该殒命了!你还有一次说动我的机会!”李承业不为所动,道。
“我尚是处子之身,可贴身侍候予你!”少女邪修惊慌地道。
说罢,她就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
“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因而规劝你收敛起所有小心思,自行敞开魂府,让我种下魂禁,不然就只好当场将你格杀了!”李承业不屑地冷哼一声,道。
他无需恶意揣测对方,就能够轻易开出对方的矫揉造作,如何会被迷惑。
“是!”闻言,少女邪修果然收敛起哭声和惊慌之色,面色阴沉下来,沉默了片刻就自牙缝中挤出一字来。
而后,她紧密双眼,神情完全松弛下来,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
李承业微楞,只见对方此刻反而有一股少女的清纯气息,但也只是稍微生出一丝迟疑和不忍,就咬破手指,以血在对方眉心处画出七个灵纹禁字,随即自雷灵气开始,一一向其中注入一种灵气。
只不过一会儿,这七个血淋淋的禁字,就分别闪烁着银白、青、赤、黄等色的毫光,渐渐渗入少女邪修的眉心内。
如此一来,一道粗浅,但绝不是寻常修士,乃至衍法境修真者能够解开的七灵魂禁,就此生效,只需李承业以灵感触发,就可崩散少女邪修的灵魂。
“俗人啊,见到花容月貌的女子,就难以狠下心来下手!”李承业暗叹了一句,将软剑收回,也不言语,就继续赶路。
少女邪修双目迸射出波涛汹涌的仇恨目光,但终究不敢迟疑,连忙跟上了李承业。
“你是何来历,连同所知的内情,都一一讲明,若有一句虚言,便是自寻死路!”李承业淡漠地道。
实际上,他并不希望,更不需要带上一个累赘,正亟需一个能够鼓动自身杀死对方的理由或冲动,绝不是空口威胁对方。
“回禀诸人,奴婢姓杨,名金玲,本是临海郡伏龙岛杨氏世家的子弟,因邪道巨枭苦厄院的苦苦相逼,不得不举族投效!此番,我等修士是奉命驱赶凶兽潮和凶禽潮,袭扰望山府的圣灵教势力,不料被早有准备的圣灵教强力镇压,只得暂且躲入望月山及其周边地界,等候上座的支援和指示。”少女邪修确定是感知到李承业的杀气,干咽了一口,涩声道。
“你等有多少修士潜入望月山及其周边地界,又是受何人驱策?苦厄院在望山府和云雾郡又是如何布局的?”李承业双眼微眯,问道。
“奴婢等原本有约莫三百位修士,受十数位衍法境修真者驱使,如今似是折损过半。奴婢因为天赋资质尚可,拥有灵武徒大圆满境界,又掌握了金煞剑气,这才被指派前来,但并非修士,尚未成为其中核心,并不知晓上座的布局,只隐约听闻苦厄院的首座和大批修真者,正与仙元宫、擎天宗、蛮荒门、公明派、大日雷音院等修真大派的强者,在梁国东部临海三郡周旋!”杨金玲想了想,道。
“仙元宫称雄梁国东部临海色临海、蓬云、星海三郡,堪称两国修真界第一大势力;擎天宗占据国都所在的中都郡;蛮荒门盘踞南方与西南向的荒山郡和荒泽郡;大日雷音院盘踞西方的西灵郡;公明派雄踞北山郡,这五方势力都是远比霸炎门和云剑宗强盛的宗派,却联手抵御苦厄院,足见苦厄院拥有何等可怕的势力!”闻言,李承业当即沉吟起来,心思也愈加沉入低谷。
“上座时常向奴婢等讲述,苦厄院统治着天湖大陆东方的海域以及其中的万千岛屿与十数亿子民,拥有修真者过万,足可覆灭整个梁国修真界!我杨氏世家本是拥有十数位修真者的显赫修真世家,正是见识到了苦厄院数以百计的修真者,才被迫投效的。”杨金玲顿了顿,又继续道。
“修真者过万!?”李承业只是设想了一下,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统治云雾郡修真界近半势力的霸炎门,明面上也只不过拥有百余名修真者而已,与修真者过万的苦厄院相比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处于同一个层次。
而且,苦厄院若是果真拥有上万名修真者,其中的明玄境,乃至归元境修真强者,必然也不在少数,甚至可能存在神通境的修真大能。
“本修士一心清修,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多半是能够平安无事的!”莫名感到心慌意乱地暗自念叨了一番后,他才稍稍心安下来。
但是,一股强烈无比的危机和紧迫感,依然深深扎根入他心神之中,使得他又生出尽早突破瓶颈,先拥有一定自保之力,再图弥补的心思来。
修真之难,往往不是难于修行的枯燥和漫长,而是面临抉择时的艰难困顿,毕竟阳寿有限,而机缘不常有。
甚至于,在修真界,往往坚持就是自寻死路,远远多于坚持就是胜利的罕见个例,由不得他不慎之再慎。
“你莫非未有足堪修真的天赋资质,为何选择灵武一途?”李承业深舒了口气,将杂念狠狠压制下去,问道。
“奴婢是旁族偏支子弟,虽然天赋资质尚可,但远远比不得宗家的众多修真天才,因而只得选修灵武一途!”杨金玲神色黯淡地道。
“你既然身具灵武徒大圆满境界,若是改修寻常的蕴灵法门,怕是也难有所成。我有一门并不高深的巫道蕴灵法门《蛮巫图录》,虽是修真法门,但比之剑修法门更偏重武道,正适宜你修炼!”李承业未作思虑,就径直道。
“这……!主人此言当真?”杨金玲惊喜无比地颤声道。
她时刻被上座指派之人跟随监视,甚至连剿杀正道修士,获取正道蕴灵法门的机会都未有,本以为落到李承业手中凶多吉少,未料到反而轻易地获得修真法门,终于能够进行修真了,一时间喜忧混杂,险些激动得流出泪来。
她并非未有修真的天赋资质,却偏生不被允许修真,又身处一群修真之人中,眼看他人追寻超脱和长生之道,却只能注定成为蝼蚁一般的存在,其中委屈、怨恨以及不甘,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自然当真!”李承业随口道,就继续思虑起来眼下的局势。
杨金玲深吸口气,将心神沉静下来,至少暂时不再为生死受人掌控之事困扰,机敏地一一清除路途中所遇的凶兽。
李承业也乐得轻松和路途顺畅一些,便由着对方展露当真不俗的剑术,但不许对方再动用煞气和金煞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