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儿实在有些儿气恼,楚天栩对于针对自己这方面真的令她烦燥。
“事实,我倒是想看看事实真相中究竟有多少是会应验你的话。”走到花园时,楚天栩放开了她的手。
对于她那种危言耸听的话,楚天栩是不相信的。
“你等着吧,很快就可以见证到了。”寒霜儿倔强地抬起脸与他对视。
反正这是历史,寒霜儿不怕它不来。反而有些担心它真要改变了,自己与其他人都要遭殃。
楚天栩嗤之以鼻,冷笑几声:“好,我会冷眼旁观。”
他那个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当然是冷眼旁观了。
“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对吧?好,我们就来赌一场。”寒霜儿难得被他激怒,小脸通红。
她就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赌?我不与女人赌博。”楚天栩走到桂树下淡薄冷笑。
“不与女人作赌还是驸马怕输?”寒霜儿气急攻心,直接就下了他的面子。
“你——”楚天栩回身,冷绝的脸靠近她,不怒反笑:“有什么值得我去赌的?”
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岂会怕了她?
“如果我输了,马上离开长安。”寒霜儿心中有几分凉薄,罢了,反正他不喜欢自己,就离他远点吧。
而他,或许就可以真正地与阮芊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会再受到自己的打扰。
只是,心有些儿泛疼,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楚天栩玩味地看着她,冷冷淡淡地道:“这个赌注倒有几分吸引我。”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绝情,寒霜儿脸色转为苍白,看来自已在他心中真的毫无地位可言啊,不过她也不要服输。
想到此处,她冷冷吐出后话:“如果你输了,马上送走阮芊莹。”
跟她斗,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天栩目露寒光,斜睨了她变得端庄秀丽的容颜。
“孔圣贤的话果然不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气定神闲,目光依然冷漠,慢悠悠地道:“我不会拿芊莹做赌注的。”
寒霜儿柳眉一动,深思地注视着他。
原来,阮芊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啊。
这样想来,迎阳真是愈发悲哀了。
她幽幽叹息,心不在焉地轻哼一下:“算了,既然你没有诚心,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贬为庶民后我会离开长安的。”
她就这么算了?
这令楚天栩费解,迎阳的性子真的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她就这么肯定自己被贬?
她心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有这个想法后,楚天栩面色微变,自己竟然开始揣测她的心思了?
微风吹拂,桂花清香沁心脾,辗转落下瓣瓣。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寒霜儿轻吟着李清照的《鹧鸪天》,那是她最喜欢读的词句了:“果然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可惜了此情此景,却难奈不是欣赏时候。”
楚天栩听着她轻吟浅唱,蓦然思绪一动,眼神迷离。
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恬淡轻柔,令人有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但,推芊莹落水的也是她啊。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这个女人转变太快了,自己没有办法弄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驸马,如果战乱爆发,便将家业转去江南一带吧。或许那样,方可保得你们一世平安。否则,后果只能由你们自负了。”寒霜儿忽然轻淡地开口,好心地提醒着楚天栩。
楚天栩心中凛冽,她今天都在跟自己提战乱的事情。这事,从她口中出来,仿佛就变成了真的似了。
“战乱是势在必行的,未雨绸缪的才是智者。”寒霜儿知道商场如战场,不可以有一刻的松懈:“驸马对天下大势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杨氏一族是注定要没落的,不需你出手,你就不要去筹划了,我说的铮铮事实,天下之必然趋势。”
这事儿一定需要谨慎,因此寒霜儿才反反复复地提醒着。即使会令楚天栩疑惑与厌倦,也必须要让他确信自己的话才行。
“公主莫非得神人相助了?”楚天栩阴冷的双眸越泛精光,仿佛要把寒霜儿看透。
他的心开始动摇,这个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思考得如此周全。这个公主仿佛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公主了,事情肯定有跷蹊。
寒霜儿注视了他一会,便低头沉吟了一下。
最后,她还是轻笑地道:“我来自千年之外。”
告诉他就好了,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无妨,反正自己与他也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了。而她也相信楚天栩不会在外面胡言乱语,她暂时绝对是安全的。
楚天栩不解,迷惑地看着她,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
“我是生活在一千三百年以后的人,因为一块古玉才穿越到唐朝,所以我对历史一清二楚。”寒霜儿嘴唇轻动,明眸皓齿,婉约得令人动容。
这事情,全部告诉他好了。
“公主真是神说成瘾了。”楚天栩冷眼旁观。
这样的无稽之谈,楚天栩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相信的。
“驸马可以不信,但迎阳的确已非之前的公主了,这点驸马理应相信吧。”寒霜儿扯着唇淡淡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天栩。
不是原来的迎阳,明明就是这副皮囊,却还要在那里为自己胡言乱语。
“装模作样。”楚天栩一声轻哼,不带任何感情。
寒霜儿轻应了一声,其实她早就已经猜测到与他坦白的结果了,不过既然他不信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了:“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时驸马就会了解。”
她也懒得再多作解释,举步回房。
反正自己说什么他都要持怀疑态度的,省点气力比较好。到了那时那日,他必然是可以明白的。
看着寒霜儿的身子消失在眼前,楚天栩有些未明地皱起了眉头。
她的说辞,怎么显得那么有力?
看来这个女子,真的小看不得。她的话无论是真是假,都说得那么铿锵,必然是有理由的。
如今,甚至连自己,也开始有点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