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主府外围满了人,正中间是一对老夫妻坐在地上痛哭不已。
“你听说了吗?昨夜城里一连死了三个少女!”
“是呀,怪碜人的,咱们歌乐城好久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也不知这回该怎么解决,你看那对夫妻就是……”
旁边人突然用胳膊肘打断了他,指了指城主府的大门,“开门了。”
大门打开,从府里走出一人,大家认出他是城主府的丁管家。丁管家看到地上的夫妻俩人,吩咐守门人把他们扶进府里,看着围人太多,开口解释道:“大家放心,主上大人已经知道此事,定会派人找出凶手,还歌乐城的太平!诸位先散了吧,有知情者请随我进府一问。”
说完他便领着众人去议事堂。林正筠已经等在了那里,安排先进来的老夫妻坐下了。丁管家身后跟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城里打更的,一个是烟雨楼的伙计。
“老丁,你先说说死的三个女子都是什么人。”
“回主上大人,除了这对夫妻的女儿,其他两个女子都是烟雨楼的姑娘。死者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看上去就是睡着了一般,更奇怪的是,死者脸上都带着笑容,毫无痛苦。”
林正筠心里咯噔一下,那人也有些太肆无忌惮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拿住我?他冷笑一声,眼中泛出冷意,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表情,转头看向那对夫妻,“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女儿的尸体的?”
“我家秀姑平日里是最勤快的,今天孩子他爹都起来了,秀姑那屋还没动静,我就说进去看看,结果看到秀姑趴在床沿,我走进一推她,才发现我家秀姑……我家秀姑竟然遇害了。”老婆子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可怜的女儿做主啊!想我的秀姑才十六岁,还没……”老婆子突然被身旁的老头扯了扯衣袖,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止住了话。
“城主大人,我家老婆子不会说话,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还请城主大人为小女做主。”
林正筠又叫烟雨楼的伙计描述了一遍,果然情景和秀姑差不多。“也就是说,三起杀人事件凶手是同一人了。”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丁管家接过林正筠的话,指了指那个更夫,“主上大人,此人说他昨夜在秀姑家不远处见过一个黑衣人。”
“你仔细说说,你看到的那人有什么可疑。”
“小的昨夜正好走到王家巷,看到一个黑衣人越墙而出,动作很快,小的还以为见鬼了呢,直到早上听说王家巷死了个姑娘,小的才后怕起来,那黑衣人定是凶手!”
“你可看清那人的面貌?”
“天色太黑,那人动作太快,小的并未看清。”
夫妻俩一听他这样说,那老婆子又哭了起来。
“你们回去吧,老丁,你去帮着先好生安葬了三位姑娘。”林正筠让他们下去了。
林宛之听说了这件大事,让小溪带着她躲在议事堂后门偷听,见人都走了,她才走进去,“爹爹,你心里可有眉目了?”
林正筠并未回答她,只是问:“你怎么来了?”
“这事情传的这么大,我一听到就跑来了,爹爹,你为何让他们安葬了死者,现在连死因都不知道,不是应该先找出死因吗?”
“你懂什么,我自有分寸。”林正筠不耐烦一句话把林宛之堵了回去。
“女儿先告退了。”林宛之不再多言,只好回竹林练树枝去了,她练了两个时辰,一套巫山剑法已经有模有样。
“小姐,快到晌午了,咱们回去吧。”小溪陪着林宛之练了两个时辰,终于熬不住了,开始催起她来。
“走吧。”林宛之收起树枝,她每日都把树枝带回去,小溪实在想不通这树枝哪里这么宝贵。
饭后,林宛之和春桃去墨心亭小坐,春桃见一路上林宛之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
“春桃姐,你说,一般杀了人抓凶手是不是应该先从死因下手,找出凶手是怎样杀人的,根据这个线索再找到凶手,对吗?”
“小姐又在想昨夜死的三个女子?按常理是这样的,可是不是说找不到死因吗,毕竟以死者为大,现在又是夏天,让她们入土为安也是情理之中。”
“话虽这样说,可是你不觉得我爹表现得太奇怪了吗?像是有意包庇凶手一般。你瞧着罢,这凶手若是不抓出来必定不会罢手,那时再看我爹爹怎么办!唉,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派人加强夜里的巡逻,那些女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好的就这样没了,她们的父母该怎么伤心呢!”
“小姐莫想这么多了,主上大人定会解决的。
入夜,林正筠又呆在书房里,没有点灯,书房周围的下人都被他遣走了。
就这样静悄悄的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安静地像睡着了般,突然门口窜进来一缕冷风,掠进一股摄人的气势,然后沙哑的男声响起:“老夫让林城主久等了?可是不满在下送上的大礼?”
这人虽与黑暗融为一体,却丝毫不收敛自己的内力。林正筠内力也不弱,却被这强大的气势压迫毫无抵挡之力,他摸不轻来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段时间甚至是一次高过一次,强迫着他心生畏惧。“主人这是何意?只怕在下没法给歌乐城一个交代。”
“歌乐城的交代自是找你要,与我何干?只是林城主,我让你办的事,你莫要忘了才好,我看你的记性是不大好,这才想好好提醒提醒你。”
“主人放心,再给在下一些时间,定不会让主人失望。”
“唉!”黑暗中的沙哑老声叹了口气,“林城主好自为之罢!”
那人走后,林正筠才点了蜡烛,他的背心全是冷汗,“来人!”
丁管家门口不道何时又候在了门外,一听到林正筠在叫人就进来了:“大人。”
林正筠招招手,丁管家走近他身旁,“你先去地牢里找个人,然后……”
“大人放心。”丁管家退下了。
第二日,城楼上挂了个黑衣人,头发脏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城墙上张榜贴出此人乃是杀害少女的凶手,杀手手法独特,是用银针刺于少女头顶瞬间毙命。底下的人对这黑衣人指指点点,惊叹他们神明一般的城主大人破案神速,竟没有一人怀疑这破案的过程。
小溪一大早就告诉了林宛之这个好消息,林宛之更是疑惑:“小溪,怎么没人提出质疑呢?明明毫无线索,怎么一夜之间凶手就找出来了?”
“小姐,在歌乐城里,主上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主上大人不会弄错的,您就放心吧!”
这些人当真是活生生被洗脑了!林宛之笑了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多了一层东西,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