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八卦起来可不比女人们差。很快,御前就隐隐约约地传出了流言。
毕竟,当初在澶州城城墙上的卫士和百官也不过是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将士们对林琅的武力值并没有切身体会。相反,官家对这位林郎君的宠爱,他们倒是看在眼里。
也怪林琅的那张脸太过惹火。
想想吧,经过无数美工精心设计,迷倒了无数见识过大场面的异人弟子的漂亮脸蛋,在这些土包子面前,又如何不轰动?人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从这些日子官家的言行来看,就是宫里的娘娘们也没有几个比得上此人的。
于是,各种谣言满天飞。
断袖分桃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闻,也不仅仅是史书上的故事。
流言很快就传到了京师。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君王的一言一行最感兴趣,那绝对非宫里的女人们莫属。
百姓们只要有饭吃、有衣服穿就够了,而大宋的官员们大多数操守品德都很不错,除了言官还真没有几个人天天盯着皇帝一举一动的,就是内侍宫女们,他们也知道,有些时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所以轻易不会谈论皇帝的事情,唯有宫里的女人们,一个一个拼了命地打听皇帝的事情,就连中宫皇后也不例外。
听说皇帝身边多了一位美貌的少年郎君以后,郭皇后心里微微觉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嘴里却是苦涩得很。
揽镜自照,郭皇后觉得自己的容貌也不算差,又为何入不了君王的眼呢?虽然名为皇后,可是皇上对自己,不但宠爱少,就连尊敬也不多。自己堂堂一国之母,有的时候还要对一个小小的美人退让,叫他心里怎么不委屈?
他也是名门闺秀,被礼聘进宫,从皇子妃做到太子妃,再升为皇后的。
见郭皇后揽镜自伤,他的心腹,也是他的陪嫁宫女尚仪方氏凑过来道:“娘娘,请你早些拿主意吧。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郭皇后低声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方尚仪道:“娘娘,这难道不是娘娘的机会么?当今万岁子嗣稀少,嫡皇子不但是嫡出,还是官家眼下的长子。如果官家真的那么痴迷那个少年,那娘娘何不遂了官家的意?反正娘娘有儿子,到时候,该着急的也不是娘娘。娘娘只要等着那边犯错就好。退一万步说,即便那边没有犯错,可是没有官家,他也生不出孩子来,将来,还不是由着娘娘处置?”
郭皇后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那个孩子?”
方尚仪道:“娘娘,看您说的。如果那郎君没有存了攀龙附凤的心,别人就是提供无数的机会也无用。如果不然,那就是他自己不好,跟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郭皇后道:“可是我听说,那孩子今年才十五岁。如果当初本宫的长子好好的活下来,也是这般年纪。这叫我如何能忍心?”
方尚仪道:“娘娘,您就是菩萨心肠。您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处境。那位今年可是三十出头,而不是四十有余。如果那位今年四十了,我们也犯不着这般。反正四十多的女人是不大可能生孩子的。即便怀上了,也难过生产的那一关。可是那位今年才三十出头。如果那位有了自己的孩子,娘娘和嫡皇子还有活路么?”
郭皇后道:“大臣们是不会允许的。”
方尚仪道:“娘娘难道忘记了,先帝上位的事情的么?太祖皇帝的儿子们又是什么结果?大臣们又是什么反应?那个时候,不要说娘娘和皇子,就是娘娘的娘家也危险得很。”
郭皇后道:“够了,不要说了。”
郭皇后心乱如麻,呆呆地坐着。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丈夫,当今天子此时此刻能够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不会让自己遭遇那样的不幸。宠爱和自尊他都可以不要,他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而仍在路途中的赵恒并不知道自己的皇后正在无声地哭泣。他发现了林琅又一个有点,那就是会做很多吃食,手艺堪比古之易牙。
起因其实也很简单。回京的这些日子,赵恒把林琅带在身边,可以说林琅每天除了处理私事和巡逻的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皇帝跟前。
也就是因为如此,赵恒才会发现,林琅似乎对御厨的手艺有些不满。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皱着眉头,吃得很少。但是,在林琅探望自己妹妹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香味,食物的香味。
刚刚开始的时候,赵恒还以为,是寇准带了手艺高超的厨子,可是一次突击以后,赵恒才发现,原来动手的人是林琅。
可惜,那样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却因为临近目的地,使得这位君王就吃了一次。
到了汴梁,早有百官将御辇迎至宫内。直到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赵恒松了一口气,这才点头放林琅回家,还派了两个内侍并两个宫女照顾兄妹两个。当然,宫女是来自君王的赏赐。
不过,上了马车,这兄妹两个一算,这才发现,今天已经是第九十九天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宫门口等候的林家大管家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林家祖宅闹白蚁了。虽然祠堂那边还好,可是东侧的屋子已经住不得人了。大管家已经得了林如海的话,将事情上报开封府,就等着官府的人来勘察、烧白蚁了。
如此,祖宅那边已经没办法住人了。而林家在京里的另外两处宅子早就租赁出去了。要收回来可不容易。之前可是订过契约的。
林琅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总不好住客栈吧。”想了想,道:“算了,先去妹妹的外祖家看看。实在不行,就住驿馆。两位内相,恐怕要你们多跑一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