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旎确实是死了老子娘,想起自己前世的一幕幕,陆欣旎哭的是相当惨烈。特别是忆起自己被她叔伯和某个欺骗了她感情的贱男欺负,心情更加郁卒,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
陆欣旎兀自坐在那里抽抽搭搭,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弄得对面坐着的明承天再不敢自顾自的喝酒。
他轻轻放了酒杯,起身缓步走向陆欣旎,从袖中取出一只暗色手帕递给陆欣旎:“想起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陆欣旎瞅瞅明承天递过来的帕子,不伸手去接,哭得却是更加凄楚,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睛里落下来。
明承天缓缓收回递出去的手帕,目光中闪过一抹冷硬,刚想转身走开,却突然感觉有重物缠到自己的腰上,一低头,陆欣旎已经八爪鱼似的把明承天的腰身抱了个结实。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陆欣旎说,而明承天听到这句话彷如遭到雷击般,有瞬间的怔愣,很快生出浓浓的厌恶,他刚想甩开陆欣旎,却又听陆欣旎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接受了大伯他们的提议,合起伙来骗我,从我手中骗取最后对遗产的限制。”
明承天想要挣开陆欣旎的动作慢慢顿住,他眉眼间闪过一缕异色,而后发狂般的越来越浓烈,直至脸上的笑容变得诡谲而莫名。
说道自己父母给她留下的遗产,陆欣旎就忍不住又一次想起已逝的父母,哽咽了下,接下来说出的话就有些断续,许多还前一句搭不上后一句。
“贱男,你说你有什么好?”陆欣旎稍稍松开箍着明承天腰间的手,抬头向明承天投以控诉的眼神,“不就是腰细点屁股翘点么……呃……怎么好像没有以前翘了?”陆欣旎怀疑的顺着明承天的腰线摸下去,刚摸了下明承天结实挺翘的那啥,就被明承天一掌拍开。
陆欣旎不干了:“你干啥,你都把我的感情骗走了,摸一下还不行么?”语未落不老实的手又伸向明承天的臀部。
明承天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遭人非礼,感觉很微妙,甚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手擒住陆欣旎不老实的小手,一手捏住陆欣旎被泪水打湿了的下巴,手一扭,陆欣旎的下巴就被强迫抬起,视线也被迫上移。
明承天强行让陆欣旎同他对视,彼此目光对上的一刹,明承天一字一顿的问陆欣旎:“看清楚,我是谁?”
陆欣旎抽噎了下,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贱男!”
明承天盯着陆欣旎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一时间竟看不出陆欣旎所言语的是真是假。
“说说,我哪里贱?”看不出,明承天也不急,用温柔的语调慢慢引导陆欣旎,他有种感觉,在陆欣旎的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只是连他也猜不出,这个秘密牵涉了些什么。
陆欣旎将明承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莫了摇摇头:“贱男,你怎么长了一张橡皮脸,连鼻子和嘴巴都没有。”
没有鼻子和嘴巴?那他和她说话用的是啥?
明承天知道,陆欣旎醉的着实不轻,但他没想到陆欣旎醉的已经看不清人的五官了。
明承天还待细问,突听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转眸,就见许博厚一身风尘的走了进来。
“你们——”看到明承天和抱着明承天腰身不放的陆欣旎,许博厚显然没有打好看见这一幕的提前量。
明承天手上用力,轻而易举的把缠着他不放的陆欣旎拽脱,继而对许博厚道:“三夫人醉了,将我误认了他人。”
许博厚震惊的神色慢慢沉淀下来,视线从明承天转向陆欣旎,后者正因为失了倚靠而左右摇晃,很有种下一秒就会从椅子上摔下来的错觉。
“你应该知道,她酒量不好。”许博厚说。
“你这是在埋怨我给她灌酒?”明承天的反问轻而易举的让许博厚无言以对。
这时候晕晕乎乎如坠云烟的陆欣旎也察觉到了屋子里多了个人,神智错乱的朝站在屋门口的许博厚喊了声“盼夏”,而后觉得此“盼夏”的身影太过粗壮,又兀自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盼夏。”
许博厚提步离开门口,向明承天和陆欣旎的方向走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沉稳与成熟也随之影响了迷迷糊糊的陆欣旎。
她只记得儿时,父亲身上也时常散发这种沉稳而又成熟的老男人魅力,所以当许博厚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以为上天终于听到她从前没日没夜的祈祷,放她父亲的灵体来见她了。
“爸——”陆欣旎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凄厉,许博厚和明承天不查,全全被陆欣旎这一嗓子给懵了一下。
失神的档儿,陆欣旎已经扑向许博厚,把许博厚这个暂时性便宜爹地抱了个结实。
然后陆欣旎抱住许博厚的脖子,就是各种哭诉各种撒娇各种卖萌,完全无视屋子里除了她和许博厚,还有个刚刚被误认为贱男的明承天。
许博厚先是被陆欣旎的举动惊得怔在当场,双手抬起都不知放在哪好。
抬头和明承天交换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许博厚抬手拍了拍陆欣旎的后脑:“有什么话好好说,女儿家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陆欣旎根本听不进去许博厚的说教,仍缠着许博厚的脖子不放开,还拿自己的一张嫩脸往许博厚满是胡子茬的脸颊上蹭,说是什么最稀罕爸比用胡子扎她的小脸脸了-_-|||~
闹腾了一阵子,陆欣旎酒劲稍稍过了,剩下的就是闹腾后留下的疲乏。
有人把睡熟的陆欣旎从许博厚身上拉开,然后横抱着走向内室。
许博厚静静在屋子的中央站了一会儿,心中不知为何会闪过寂寞的心绪,抬眼望了望内室的方向,不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陆欣旎醒来的时候,觉得斜射进屋内的阳光刺眼的厉害,害得她整个头部肿胀肿胀的疼,疼着疼着好像还疼大了一圈。
陆欣旎捂着胀痛的脑袋正呜呜个没完,忽然斜射的刺眼阳光被挡住,陆欣旎抬头,只见一身墨蓝色冬装静静立在阳光营造出的背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