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璟大惊。
“父皇,刚才中场休息,皇叔他到场边喝水,没想到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一查那杯茶水,居然被下了酖毒。父皇,您快去看看吧!”李从嘉激动道。
“慧妃,从今往后,你再勿踏出这宫门半步!任何人未经朕的允许也不能进来探望!”李璟愤怒道。
“父皇,您和娘娘这是怎么了?您何故对娘娘如此?”李从嘉求情道。
“与你无关,你以后也再勿来玉莲宫了!我们走!”李璟和李从嘉匆匆赶往鞠城。
到了鞠场里,李景遂浑身青紫,早已身亡。李璟悲痛万分,没想到为国家辛劳一生的弟弟竟就这样走了,而且还是被人毒害死的,究竟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皇弟。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由于鞠场人多手杂,也不知是哪个小太监把茶水端给了李景遂,这个举国震惊的毒杀皇叔案竟成了无头公案。
李景遂死后,所有政务自然也就交由太子李弘冀来打理。由于李景遂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毒死,宫中人心惶惶,李弘冀就借口在宫中加派了很多禁卫军。
宋莲则一直被软禁在玉莲宫中。
由于玉莲宫已被禁足,李从嘉与娥皇也许久没有机会碰面了。一日,李璟正好召见两人商议谱新琵琶舞曲的事情,两人才得以见面。出了丽妃宫后,两人便趁机偷偷去看望宋莲。宋莲见了他们自然高兴万分,被禁足多日,每天除了见到送饭的宫女外,已经和宫外彻底断了联络,好似待在冷宫一般。
“从嘉,近日,我在屋里瞧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甚多,不知怎么回事?”宋莲问。
“娘娘有所不知,自从皇叔被毒害以后,凶手始终没有找到,宫中人心惶惶,为防不测,父皇就让大哥加派人手保护宫中安全。”李从嘉道。
“皇上近日还一直在丽妃宫中玩乐吗,朝政谁管?”
“父皇除了每日上早朝外,其他政务都交予了大哥打理,反正大哥是太子,早晚要登基的,所以父皇也想锻炼锻炼大哥。”
“果然如此。从嘉,近日你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乖乖待在自己府上。”
“此话怎讲?”
“你听着就是,勿多问。”
“娘娘,您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一旁的娥皇听着有些蹊跷。
“您那么聪明,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李从嘉突然问道。
宋莲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她确实有些担忧,宫中忽然多了那么多禁军,皇上又整日沉迷于女色,可不是好的征兆。
“我不知该讲不该讲,但是我心中确有不祥之感。”宋莲道。
“娘娘,现在父皇若有事,也只能您有能力帮他了,您不是一直都帮着他吗?”李从嘉恳求道。
“这样说吧,其实毒杀你皇叔的人已经很明显了。”
李从嘉一脸疑惑。
“当今世上,谁能有那么大的胆量毒杀你皇叔呢?除了皇上,就只有他了,你大哥李弘冀。杀人的目的非常明显,因为你皇叔独揽朝政,必然会威胁到他的太子地位,为了保住太子之位,自然要将皇叔置于死地。”
“不可能,不可能,大哥怎能如此残忍?!”
“你和你大哥性格完全不同,他属于沉浮很深,野心很大之人。”
“那父皇可知否?”
“你父皇不是傻子,怎能不知,但又能如何,毕竟凶手是自己的儿子。”宋莲心想,李璟现在也定是痛苦万分,儿子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为了皇位,不惜血刃亲人,真是皇族之大不幸也。加之李璟误解自己和柴荣一事,更是雪上加霜,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整日沉迷于歌舞酒色之中。
“可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你和你父皇的安危。”宋莲继续道。
“父皇和我的安危?与我何干?”
“李弘冀之所以想毒害你皇叔,无非是为了皇位,目前能阻碍他登基的最大障碍就是你了,其次是你父皇。”
“我怎会阻碍我大哥,我根本无心于皇权。”
“你无心不代表他无心,心狠手辣之人决计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
“从嘉,娘娘说的对,你可要当心啊!娘娘,您聪慧过人,可否有救从嘉的办法?”娥皇在一旁担忧道。
“唯今之计只能是在府上足不出户,醉心于词画之中。”宋莲道。
“那是不是我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娘娘和娥皇了。”李从嘉急道。
宋莲笑了起来,说:“我倒无所谓,主要是见不到娥皇吧?”
李从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娥皇则两颊泛出一片绯红,低头不语。
宋莲早看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虽未挑明,却已是情窦初开。其实自打初次见面,李从嘉就对娥皇一见倾心,在后来的交往中,娥皇也渐渐被李从嘉的绝世才华深深吸引,两人作词谱曲,相得益彰。宋莲只是顺势作了个媒而已。
“不如趁这个危难之际,你们向皇上言明心意,让皇上帮你们指婚,喜事临门,李弘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你。”宋莲道。
“此计甚好,我这就去和父皇说。”李从嘉已经迫不及待了。
宋莲又笑了起来,道:“你还未问娥皇的意思呢?”
李从嘉害羞地望着娥皇,紧张地问道:“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娥皇,你可愿意今生今世跟着我李从嘉?”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若能化解你的危机,我自是不会拒绝。”娥皇柔声道。
李从嘉不自禁地牵起娥皇的手。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人,宋莲真的好羡慕,只羡鸳鸯不羡仙,自己何时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呢?
“我先恭喜你们了!”宋莲继续道,“借着筹办婚事之际,你们俩要经常到宫中来走动,观察宫里的情况,尤其是禁卫军的数量,一旦有特殊情况,立即来告诉我。”
“明白了!”两人竟一口同声起来。
次日,李从嘉便向李璟提出指婚一事,李璟听了自然是高兴万分,不久前刚办了丧事,现在正好冲冲喜,于是颁旨让两人尽快完婚。
二皇子娶妻成婚,自然是宫中的头等大事,各处都忙活了起来,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宫里又一次迎来了张灯结彩的喜庆氛围。
“没想到,这个李从嘉竟在这个时候结婚,害得我都没有办法增加禁卫军。”深夜,李弘冀又让丽妃到假山旁议事。
“太子,不用担心,您最大的敌人李景遂已经死了。”丽妃安慰道。
“那可未必,这个李从嘉现在就是我最大的威胁。”
“我看他整日吟诗作画,不像是有野心的人。”
“这种人才最可怕。丽妃,皇上近日有何动向?有没有怀疑我?”
“还是那样,不过自从上次和宋莲大吵之后,心情好像好些了,估计是找到了奸夫所以轻松了,太子真是神机妙算,而且皇上对太子杀李景遂一事也毫无怀疑。”
“哼”,李弘冀冷笑道,“你可别小看我父皇,很多事他未必放在嘴上,他心里所想你也未必琢磨的透。反正你只管全心全意地伺候父皇,哄住他就可以了。”
“太子,有一事我不明,您为何不断增加禁卫军,我怕你父皇早晚发现。”
“我等不了了,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您是说,您想。。。”丽妃看着李弘冀阴森地表情,不禁有些后怕。
“不用担心,到时你还可以做皇太妃,地位和待遇只增不减。哈哈。”李弘冀阴笑道。
丽妃有些害怕,赶紧找了个理由回宫去了,她万万没想到李弘冀居然还想胁迫自己的父皇,真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残酷之人。
由于李从嘉的婚事,使李弘冀一时半会儿不敢有动作,这一切都在宋莲的预料之中,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就像战争一样,迟早还是要到来的。
李从嘉大婚的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娥皇到各宫请安,自然也到了玉莲宫。宋莲望着眼前这对新人真是艳羡不已,她作为两人的媒人和长辈,自然少不了被叩拜、奉茶。
“娘娘,若没有您,也没有从嘉和娥皇的今日,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宋莲笑道:“恩人谈不上,媒人而已。不过今日之后,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们也躲不了几日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如何应付,如若成功,未来的皇帝和皇后有可能就在我眼前。”
对于此话,李从嘉和娥皇都非常错愕,但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明白过来。从这层意义上说,宋莲确实是他们的再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