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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涡口

话说,赵匡胤在京中早已得知寿州战事,知道刘仁赡骁勇善战,寿州久攻不下,后周军队肯定会被里外包围,腹背受敌。于是早已着手在禁军中选调5000精锐人马,随时等待皇上的召唤。待柴荣诏令一来,赵匡胤便披星戴月地率5000人马奔赴寿州与柴荣会合。

而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皇甫晖的军中,皇甫晖赶紧找来宋莲、姚凤商量对策。

“刚才探子来报,前日柴荣火速召殿前军都虞候赵匡胤前来助阵,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赵匡胤、赵匡胤,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啊,当宋莲听到这三个字后不禁愣住了,这不就是当年自己赠与绣帕的那位年轻的后周将领吗,虽然过去了近六年,但是宋莲却似乎从未忘记过这个人,甚至在与李璟相爱之前,还时常会想起他,他确实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宋莲常常幻想与他再见会是在何种场合,他还会记得她、认得她吗,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他已是禁军高级将领了,再见时竟是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赵匡胤这个人,我也有所耳闻,他年纪虽轻,但深得柴荣赏识和信任,高平一战后就升为了禁军高级将领,柴荣甚至将整个禁军交予了他整顿,而且此人特好读书,每日必抱书而睡,不可小觑也。”姚凤道。

“好读书这一点倒与军师甚像,与军师相处这些时日,发现军师甚至可以彻夜研读兵书不睡啊!”皇甫晖笑道,但是却看到宋莲对他所说的话充耳不闻,似乎若有所思,忙唤道,“军师、军师,想什么想到这么出神,是不是认识赵匡胤啊?”

被皇甫晖大声一唤,宋莲这才缓过神来,忙道,“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对其人略有耳闻。”

“说来听听。”

想起那日赵匡胤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为士兵们买绣品,让宋莲敬佩不已,于是道,“早前知道,他爱兵如子,在军中颇有声望。”

“的确,这点我也听说了,后周整个禁军经过他的整顿后,士气战斗力都大幅提升,能以一当百。”姚凤加油贴醋道。

“你们不要涨他人威风了,不过一个区区30岁左右的黄毛小儿,能弄出什么比柴荣更大的阵势来?我看只要我们把握住战机,待后周军队有所懈怠,合四方之力,必能将他们一举击退。”

“皇甫将军所言甚是。”宋莲忙道,但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忧虑。

回到自己帐中,宋莲细细想来,赵匡胤率区区5000人马前来攻城,纵然再精悍,柴荣2万多精锐部队加上征集来的数十万壮丁都无法将寿州城攻下,赵匡胤又能奈何。不对,难道赵匡胤不是来攻城而是来解围的?

不错赵匡胤确实是来解围,而不是来攻城的。

赵匡胤没出两日便率5000精兵赶赴至正阳,与柴荣汇合。

见到赵匡胤,柴荣甚是欣慰,忙道,“爱卿,朕可等到你了,现在寿州城久攻不下,正阳又被南唐军队包围,这一困局爱卿看如何能破?”

“皇上,臣认为此时不宜再攻寿州,正所谓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如今数月强攻不下,只会让寿州的守军更加士气高涨,而我军战斗力则大大衰减。现在涂山、滁州、清流关的唐军对我军形成包围之势,不如先破了这三地的援军,断了寿州的支援和粮草,攻下寿州就只是时间问题了,纵然刘仁赡再足智多谋,恐也无回天之力。”

“甚妙。但是现时我军兵力都在攻城,何来兵力破援呢?”

“皇上,有臣带领的5000禁军精兵即可。”

“朕知爱卿训练禁军有素,但是毕竟南唐援军有十万余众,若想以少胜多,必须以智取胜。”

“是的。”

“那爱卿觉得先攻哪处为宜?”

“涂山。”

“何以见得?”

“涂山敌军连日来经常趁间偷袭我军营寨,牵制我军兵力,给我军造成巨大困扰,如果能将其攻之,必能解我军心腹大患。”

“此言甚是,可是涂山敌军有数万人,你几千人何以取胜?”

“南人懦怯,所恃者不过是舟船之利,他们见我们兵少,必然轻故冒进,我们只要把他们引出来,使他们弃舟登岸,失去优势,再麾兵奋力击之,必获大胜。”

柴荣知赵匡胤有勇有谋,足智过人,又饱读诗书,精通兵法,以少胜多也绝非难事,于是速派郑恩、高怀德为副将,与赵匡胤连夜直扑涂山脚下。

而此时,在清流关的宋莲也已想到了赵匡胤可能会先攻打涂山,因为何锡的援军离后周军队最近,又多番骚扰周军后方,败退何锡军队必能解后周大患。

于是宋莲连夜让皇甫晖急书何锡,告知务必严守涂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弃舟追击,以免中了周军的埋伏,毕竟在水上作战,唐军胜算较大,何况赵匡胤的人马不多。

果不其然,赵匡胤率军攻打涂山途中,经过涡河入淮口时,发现此处是一个两河交汇的三角地带,滩涂开阔,芦苇茂密,特别适合设伏,于是和高怀德带领一部分士兵在芦苇丛中埋伏,让郑恩带领一千骑兵前去诱敌。

何锡收到皇甫晖的急书时,郑恩也已率军到达涂山脚下,由于何锡连日来偷袭周军打了几场胜仗,十分得意,竟对皇甫晖的警告不以为然,加之前方来报,郑恩所带士兵不足千人,更是甚为轻视,冷笑道:“周军区区一千兵马,也想破我的水军大寨。来人,抬枪备马,准备迎敌。”

副将朱明听说周军只有一千多人,心中疑惑,便对何锡说:“将军,周兵来人不多,却如此明目张胆,恐有诈。”

“你怎么和皇甫兄一样胆小,是不是被周军打怕了,老子我可不怕。”说罢大步奔出帐外,提枪上马,率领营中兵马冲出营寨,迎战郑恩。

郑恩一催战马来到阵前,迎着何锡就杀将起来。

两个人马打盘旋战在了一起,斗了有十几个回合,郑恩见太阳已落山,四野迷迷朦朦云遮雾罩的,便遵照赵匡胤先前的吩咐,佯装败了两个回合,号令一声,撤退,率兵向涡口方向逃去。

何锡当即一催战马,挥舞着大刀率军在后面紧紧追赶。副将朱明急忙赶上拦住马头说:“将军,将军,万万不可轻敌呀,小心中了周军的埋伏。”

可是,此时的何锡立功心切,哪里听得见朱明和皇甫晖的劝告,大声说:“此处平野开阔,哪里可以设伏?我正要借此一战使敌军丧胆,你们如此畏怯周军,寿州之围何时可解?”说罢率大军浩浩荡荡直追而去。

郑恩且战且退,渐渐把敌军引入了在涡口设下的伏击圈。

赵匡胤和高怀德一直在芦苇丛中埋伏等候,唐军大队人马已经冲来过半,急忙传令兵擂起战鼓,顿时芦苇丛中旗幡招展,伏兵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响起来,将何锡带领的一万多唐军从中间截为了两半。

暮色苍茫中,唐兵也不知周军在此处埋伏了多少人马,只听见芦苇丛中鼓声阵阵,喊声四起,周兵又是个个奋勇,人人争先,竟如狼入羊群一般。唐兵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恋战,发声喊四散里奔逃。

郑恩在马上闻听后面伏兵四起,当即勒转马头回身杀过来,正与赵匡胤马头相对,赵匡胤手起盘龙棍,瞬时将何锡打落马下,身后的周兵一拥而上将其乱刀杀死。

跟在后面的朱明见事不对,急令退军,却被赵匡胤从后面迎头赶上,截住了退路,交马不到三个回合,也一棍子将其打下。

赵匡胤率领大军,趁胜追击,一路追杀,直扑涂山脚下的唐军营寨,此时大营空虚,群龙无首,周军径直撞入营中,四下里放起火来,然后据寨坚守,对在河上的唐军水兵弓箭齐发,这些水军只好驾船沿淮河逃命而去。

涂山唐军大败的消息传到清流关后,皇甫晖大怒,“何锡这厮怎如此糊涂,我们已经急书警告他了一定要小心伏兵,他怎么还会傻兮兮的中了赵匡胤的埋伏,真是死不足惜。”

宋莲在一旁听着也甚是无奈,因为这一切可以预知的战局,为什么南唐的将领却一个又一个的中招,那下一个战败的又会是谁呢?难道南唐这次劫数难逃?赵匡胤究竟是怎样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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