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霜洁一行是犯官家属,如果官没死还好说,毕竟谁也不清楚他日会不会东山再起,一旦死了,待遇与普通的囚犯一样,大通铺,剩菜剩饭,要想吃好也行,给钱!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就是这个道理,相比起来,押送的两名兵丁都比他们的待遇要好的多。
不过,卢寒可不会这么安份,即然已经对他们动了粗,压制什么的不在话下,见两名兵丁入了房,卢寒向一旁抱剑而立的苏秋水努了努嘴,苏秋水微笑着向他伸出一根指头,什么大侠啊,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卢寒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苏秋水尾随着两名兵丁去了。
卢福扶着单霜洁他们下车,卢寒解下背上的水囊,将水全部倒掉,又续上新水仍旧背在背上。
卢福引着单霜洁要往大通铺去,被卢寒拦住了。“夫人不住那儿。”
卢福一脸疑或地望着卢寒,没让他疑或多久,两名兵丁出来了,一人脸似乎是胖了一些,一人出现了熊猫眼,对着大家一鞠躬说:“苏大侠请几位去里面用餐。”说着,相互搀扶碰上进了大通铺。
说是大通铺,其实哪里有铺,不过是泥地里铺些稻草,上面铺一床已经看不清被面的单被,愁脸相对,两人看着这像是猪食一样的饭菜,想着还没有吃上一口就被赶出来的烧鸭米酒,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钱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其中年纪轻的一人一脸悲愤,握着筷子的手都在抖,那个被他唤做钱大哥的人捏紧了拳头,在腿上一击,狠声说:“等着瞧,老子一定要他们好看!兄弟,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一躺镇上”
那人问道:“钱大哥,你去镇上干嘛?”
姓钱的那人嘿嘿阴笑:“我说赵贵兄,你难道忘了,前年我妹子出嫁到这祁阴镇,那时我请了三天假了!”
“啊!”名叫赵贵的恍然道:“啊,我记起来了,是妹夫,叫邹三,对不对,小邹!”
“什么小邹啊!”钱姓之人拍落他的手,说:“现在是邹哥,邹三哥,我的这位好妹夫,如今在祁阴镇是一条响当当的人物,我现在就去找他,不论怎么样,好歹给我们兄弟出口恶气!”
赵贵大喜道:“那大哥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顺便带些吃食酒菜!”
钱姓之人呵呵一笑,出门取了马,骑在背上,打马去了。
相比之下,卢寒一行却吃得有滋有味,两名成年男子的食量,省着点几人吃着还是足够的,由福叔将食物分做六份,人取一份,苏秋水不满地说道:“我是大人,我食量大,应该多分点给我啊!”
卢寒翻一个白眼给他,没好气地道:“人家小孩子正长身体呢,营养不良长成和你一个样,还要不要结婚嫁人啊!”
卢秀莞尔一笑,将碗里的食物分出来一半给苏秋水,说:“叔叔,我吃不了多少,你帮我吃一些吧。”
苏秀水嘿嘿笑了,指着卢文华说道:“小娃娃,过来,你那么小,肯定也吃不了多少,来分一点给叔叔。”
卢文华连忙躲开,紧紧抱着碗,说:“叔叔,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能吃完的。”
听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这个本领高超,却性格猥琐的大侠很快地和大家拉近了关系。
吃完了饭,说一会话,大家洗漱睡觉,单霜洁母子三人一个房间,卢寒,卢福苏秋水一个房间,临去前,单霜洁不无担扰地看着卢寒,说:“阿寒,那两个兵哥……晚上……!”
卢寒会意,安慰说:“夫人放心,有我呢,你们只管去睡,我和苏大侠轮流守夜,不会出什么事的。”单霜洁点了点头,由卢福送出了门。
等门关上了,苏秋水摸着肚子,面有难色地道:“卢寒小兄弟,你倒是嘴快,我可没有答应要守夜呢?”
卢寒苦着脸说:“这是大侠说的话吗?大侠不都得急人之难嘛。”
苏秋水呵呵一笑,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自己是大侠好不好?”
“你要怎么样,真说吧!”
苏秋水瘦脸之上眼珠数转,说道:“这样,长夜漫漫,不好打发,你去镇上打两斤酒,一包牛肉,怎么样!”
卢寒将开口还没开口呢,就被对方打断了:“我这是一口价了,没得商量了!”
卢寒站起来,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取下水囊交给卢福,叮嘱道:“福叔,麻烦你帮我保管着这个,要贴在身上,不要离身半步,也不要打开来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交给你保管,你要是不能答应,我仍旧带在身上。”
卢福点了点头,说:“我答应!”接过水囊,学着卢寒的样,也背在背上。才背上,就感觉水囊里一动,好像有什么动物微微拱动,好在并不激烈。
“老头,你说那小子在水囊里放了什么?,如此神密兮兮的,我们打开来看看好不?”……任这个中年猥琐男软磨硬泡了半天,卢福不为所动。逼急了来一句:“除非你将我拍晕,不然休想。”
苏秋水闻看,几次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又偷瞄一眼卢老头的额头,似乎在思忖什么。
卢寒牵马出来,也没人拦,这些看守驿站的,都是退下来的老弱残兵,眼见得他们将两个兵汉打得没有脾气,哪里还敢去找事?
卢寒问清了镇子的方向,策马而去。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天空是稀星残月,道两旁是薄暮华灯,策马狂奔可比开车兜风要爽上一百倍也不止。
到了镇上,卢寒信马走了一圈,为卢文华买了几颗糖果,想想似乎还有个小姑娘,转又一想,古代女人早熟的不得了,自己要是为卢秀买点什么是不是会被当做动机不纯啊,好吧,我就多买几块糖,爱吃不吃的。最后才打了酒和肉,包好了裹在怀里,打马往回走。
才走了几十米,就听见身后响声震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伙人打着火把向他奔来。看上去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前面七八人骑着马,后面跟着的徒步前行,人人手里拿着家伙,有钢刀,斧头,铁棍,长枪。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最前面骑在马上的那人卢寒认识,不是押送自己的两名兵丁之一的钱景又是谁?这家伙搬来救兵了?卢寒提了马缰,反手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奋蹄前行。
这时候,钱景也发现了他,向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说了几句,那大汉立即露出玩味的笑容来,无数麻子挤做一处,就像是癞蛤蟆一样,十分瘆人。一挥手中刀“兄弟们,前面那个稚儿,给老子拿下来!”
“哦!”众人立即呼啸响应,八名骑兵催马加速,向卢寒包抄过来。卢寒催马狂奔,但是这里离驿站毕竟还有一段路,被他们赶上之前怕是跑不回去了!随手一摸怀里,弹弓还在。将缰绳夹在怀里,两腿死死夹着马腹,摸出一颗小石子,搭好了,瞄准奔在最前的那人一弹发出。
那个光头佬眼看着就要截住卢寒前路,突然间鼻梁上一痛,这里有一处痛穴,说巧不巧,小石子正中穴道,偌大个壮汉,痛得鼻涕眼泪齐下,伸手捂住了脸,,等到睁开时,已错过了截道的良机。
卢寒一面跑,一面上弹射击,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亦乐乎。坚铜牛筋,这弹弓的强度很大,虽说只能让人受些轻伤,但真要被弹中了,也够喝一壶的了。这些人手里拿的无非刀枪棍棒,,还没近身,已被弹得满头是包,十分儿狼狈。
卢寒占着兵器上的优势,渐渐扳回了局面,眼看着驿站越来越近,心里安定不少,耳里听到后面有人叫嚣着:“小杂种,不要跑,等老子追上了你,非要你的命不可!”卢寒回头一看,看到钱景那张像是菠萝一样的可恶嘴脸,反手一弹弓,立即上他包上加包,痛得哑了声音。这才朗声说:“有种你就追上来,老子叫你满脸开花红烂烂!”
这一番追逐战中,只有那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没有挨弹弓,他的骑术颇精,每每在卢寒弹弓发出时躲过去。所以卢寒也不再做徒用功,专打那些打得中的。
如此一来,麻子兄反而能专心策马追赶,不一时已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蓄势已久的卢寒反手一弹弓,麻子兄一侧身,他却没有想到卢寒对待他特别优待,这一弹弓不再是一颗,是是一包,麻子兄身手不错,但仍然没有逃出群石的攻击范围,额头上立即挨了两石子,长起两个小肉角来。
麻子兄狂努,眼中泛红,抹了把泪,手一挥,手中的刀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向着卢寒激射而去,卢寒一矮身,刀几乎是贴着头顶飞过,头皮上传来凉凉麻麻的感觉。这一下,让卢寒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让这个大麻子靠近,手中的弹弓,连连挥动,专往他身上招呼,才算略略地压制了一下他。
过了石桥,驿站更近了,卢寒混身的荷尔蒙都被调动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面临这种场景,可是他却丝毫不乱,似乎这次穿越,也改变了他的心性。在踏上石桥的那一刻,卢寒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主意来。
从怀里掏出那瓶一斤装的花雕,砸在石桥之上,取出弹弓,弦一松,一颗小石子激烈地撞在石桥之上,撞出一点火星,石子碎成齑粉,火已燃了起来,封住了道路。马儿怕火,自然不敢前冲,隔着一条小河,这一队全副武装的大汉眼睁睁地看着卢寒放缓马速,悠悠然从眼前走过,回到了祁阴驿。
将酒肉放到桌上,卢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卢福忙问道:“阿寒,出了什么事了?”
卢寒吞了一口茶,说道:“那个钱景,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批人来,要找我们的晦气呢!”
卢福急得在房间里转起圈来:“那可怎么好嘛,夫人和少爷可怎么办,阿寒我早就告诫过你,凡事莫为已甚,你看你看……现在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