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板,请等一等!”身后有在唤道。
卢寒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倾城的帖身丫环元梅,停住脚步道:“元梅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元梅恭恭敬敬了行个礼道:“卢老板,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家夫人有事请教卢老板,请问卢老板是否有时间?”
卢寒笑道:“三夫人召唤,岂敢不从!”对白定南拱手道:“白老板,未能远送,多有失礼了!”
白定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亮,微笑道:“卢老板有事尽管去忙,不必管我的,多则两月少则一月,我会再来边城,告辞了!”
两人相视点头,拱了拱手,就在销金窟的酒楼告别,白定南携着杜喜,大步而去,苏秋水则呆在候客的偏厅。
包厢之中。
顾倾城身穿倾城记最新款的黑色长裙,因为塑身的原因,型体过于突然出,比方手胸前的那啥,虽然不暴露,但是古时候的人未必能接受,因此,为了照顾到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点,倾城记的设计部又加了一件小马夹,更增添了高贵雍容的气息。
顾倾城此时正把玩着手里的一块黄玉黄玉不大,上面刻的正是一副《陶渊明南山采菊图》
“小姐,卢先生到了!”
顾倾城微微点头,元梅便走过去,立在了顾倾城的身后。
顾倾城优美地伸出手掌,做着招引的动作:“卢先生请坐!”
卢寒坐下来,好奇地问道:“元梅,刚才在外面你叫我卢老板,为何一进门就叫我卢先生?”
元梅尴尬一笑,看了看顾倾城,施礼道:“卢先生请恕罪!”
卢寒讶然道:“元梅姑娘何罪之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元梅正要说话,被顾倾城止住了,顾倾城婉然一笑,道:“卢先生,因为我一直这么叫,所以元梅在我面前称你为先生,对了,卢先生对这两个称呼怎么看?”
卢寒款款道:“《论语·为政》:“有酒食,先生馔。”有酒肴,就孝敬了父兄。《孟子》:“先生何为出此言也。”这一“先生”是指长辈而有学问的人。到了战国时代,《国策》:“先生坐,何至于此。”均是称呼有德行的长辈。先生这种称谓。是一种修为。一份崇敬。一种精神。我怎么能担当得起,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三夫人能称我为卢老板!这称呼虽然俗气,但也实在。”
顾倾城面出微讶,好看的鼻子微微皱起,问道:“这是为何?”
卢寒淡然道:“三夫人称我为先生,是对我的敬称,但我一无学识,二来和夫人年纪相差无几,哪里当得起先生二字?更兼行商的本质,往来皆是钱货,早已俗气得不得了,三夫人称我为先生,不是玷污的先生这两个字么?”
顾倾城道:“卢先生不必过谦!”
“卢老板!”卢寒提醒道。
“卢老板!”顾倾城叫出这话时,突然面上微红,她自幼熟读诗书,又是江南生人,知道在江西九江有一处地方称丈夫也称老板,不过也只是微微失态,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卢——老板,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卢寒道:“三夫人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顾倾城道:“元梅,你先出去!”
元梅出去了,但门并未带上。
顾倾城看了看门外,叹了口气,自伤道:“卢老板想必听过我的故事吧!”
卢寒道:“听过,三夫人是名儒顾隐之后,因为家庭变故,流落到边城!……”
顾倾城抚摸着手中的玉玩,续道:“来到边城之后,我在雅阁做艺伎,多亏陆城主赏识,这才有幸做了城主三夫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卢寒疑惑道:“三夫人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顾倾城道:“人生在世,有诸多不易,特别是女人,跟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对不起,我不是说陆城主不好,我是感觉自己对不起两个人。”
卢寒已猜到了三分,问道:“哪两人?”
顾倾城接着道:“大夫人和二夫人相继去世之后,倪姐应该守得云开见月明,小雨也应该得到她应有身份,只是,因为我的出现,夺走了她们的一切,是我愧对了他们,我们顾家的家训头一条就是,不欠人恩情,虽然家道中落,只剩下我一个区区女子,但是也有几分顾家的气血,我想要补偿欠他们母女两的!”
卢寒听到这里,倒觉得顾倾城和单霜洁的性格在某种程度有些相似,对了,是那种埋葬在心灵深处的倔强。无论她们的身体如何娇弱,但是这种倔强与生俱来,不可改变。
“三夫人不必自责,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三夫人为人和善温婉,肯定不是你的错。”卢寒道。
“我自问虽然没有伤害过她们,她们却因我而受伤,差不多的!”顾倾城将美玉置于桌上,道:“卢老板,这是我三年来的所有积蓄,我想托卢老板换做倾城记的股份,将来的本金及收益都归于佟小雨!”
听到这里,卢寒不觉有些头大。佟小雨这个麻烦大王。
顾倾城问道:“卢老板,怎么了,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怎么会?”卢寒笑笑道:“倾城记现在正处于扩张期,三夫人的注资不啻于雪中送炭,哪有什么为难呢,只是城主那边……”
顾倾城欣然道:“放心吧,城主那里我会去说的!”
“好!”卢寒今天可谓收获颇丰,原本打算忽悠十七万两银的他,收获了出人意料之外的十九万两银,加上顾倾城送来的计约五万俩银的首饰珍玩,从资金短缺,一下成了大有盈余,心情不错。
苏秋水见他提着一只小宝箱,道:“阿寒,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卢寒嘘了声,道:“宝物!”手提着这箱宝物,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沉重。他是个机敏之人,能从别人的一言一行中看到很多东西,顾倾城做城主夫人三年了,要内疚的话早就有所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呢。从她的神情语气,卢寒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担扰的东西,联想到陆功生辰上所发生的事,卢寒感受到了某种不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