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发人走后不久,方渊师兄就找来了。我又累又渴,一见他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两眼发光。
“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走的吗?"他蹲下身子牵着我的手,焦急的说。
“嘿嘿,我不是无聊吗。到处走走解解闷,见着林子的桃花开得漂亮,就进来逛逛,哪知这林里有结界。”我弱弱的说。
“下次不要乱跑了,走丢了看谁还来救你。”你威胁的说。
“不是有你吗。”我讨好的说。
“下次不来了。”他站起身子说。
我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便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体,哪知蹲得太久,双脚有些供血不足。一个踉跄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扶住我,脸色铁青。我第一见他这样生气,不知如何是好。“我下次不这样了,一定会听你的话。”我低头看着鞋尖说。
他见我快要哭了,便软着嗓子说:“这府里结界众多,让你不乱走自然是有道理的。就算是霜结上仙也不敢贸然进入这府里的竹林,树林的。”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委屈的说。“你不要生气了。”我前年来还是头一回这么小鸟依人,要是被舜华,仓羽他们见了,大概会吃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将我抱进怀里,轻声的说:“我没生气,只是担心你。天这么黑了,怕你害怕一个人在林子里。”
我眼框一热,原来他是担心我,怕我一个人在林子里。“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问。
“你还记得这个问题啊。”他轻笑,“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怎么可能,你白日里答应过晚些就告诉我的。”我不依不饶的说。
“真是拗不过你。”他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麻酥酥的。“我带你去个地方慢慢说吧”他抱着我,往桃林深处飞去。
这林子正中间居然有一张石桌和数张石凳,他挥手为我拂去凳上的落花。“这不是结界吗,怎么会有凳子,难道还有人有着闲情雅致在这林子里闲玩。”
“结界对施术人是无效的。”他笑着说,原来他的法力已经深厚到这个地步了,毕方一族的上古术式不是常人可以使出的。想必他的法力已在霜结之上了吧,但是他才不过千岁。
“桃花是我最爱的花,这林子是我最喜欢的林子,我时常回来这里走走,所以就在这里摆了一张石桌是几张石凳了。但是,你还是第一个和我到这里来的人。"他看着我说。
难怪他身上有淡淡的梅香味,原来他这般喜欢梅花。“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梅香啊。”我拖着下巴说。
“我身上有吗?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他笑着说,“大概你是第一个离我这样近的人吧。”他将脸凑到了我的面前,眼见着就要亲上来了。我下意思的避开了他的进攻。
“我不是随便的人。”我窘迫的说。“我两现在的关系还不明不白的,哪能让你想亲就亲啊。”
“我未婚妻还不够吗?”他玩味的看着去我。
我摇摇头,“我想知道你的本意。”我认真的看着他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点点我的额头说,“听了你就明白了。”
在千年前的一天,嶂我山有客人到访,是一个样貌艳丽的白衣男子,手里还抱着一颗大大的蛋。那时方家的二公子才刚满百岁,还是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小男孩。府上的奴仆见白衣男子都要鞠躬尊称一声:“霜结上仙。”那时霜结还没有神君的封号。
“渊儿,快来看看你妹妹。”方母对方渊说。
“这哪是妹妹,明明就是一颗蛋。”方渊一脸嫌弃的说。没错他有些早熟。
“你出生时还不是一颗蛋吗。”方母宠溺的说,“你可别说妹妹的坏话,小心她破壳后不同你玩了。”
“哼~我和哥哥玩。”方渊说。
“哥哥又不能和你呆在一起一辈子,妹妹叫冉遗鱼,她长大后就是你的妻子了。”方母说。
“妻子?母亲是父亲的妻子,父亲对母亲很好。是不是我也要像父亲一样对她好啊。”方渊认真的说。
“是啊,你要多和妹妹说说话。她一人在蛋里很闷的。”方母说。
于是少年就一心一意的认为这蛋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每日功课完后就回来陪她说话,和她将他见到的趣事。霜结每年回到山上住上半个月,这半个月是少年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即使他只是和一个蛋在一起。
霜结每年桃花凋谢时就会带上他酿的酒到山上来,方渊的父亲盼酒,而他盼着他蛋里的妻子快些来。每一年桃花开时方渊就开始期盼,因为花谢时,他的小小妻子就会到他家来。
第五十一个年头时,霜结如前五十年一样准时到达。少年也如往常一样和蛋说话,“遗鱼,已经五十年了,你怎么还没破壳啊。我母亲说你已经在蛋里呆了近百年了,我母亲还说,我就是在第一百年是时从蛋里出来的。你说,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在百年时出来啊。”少年轻轻的搓了搓蛋壳,没人回答他。他却又高兴的说:“没关系,我会等你的,谁叫你是我娘子。”
翌日,少年又到专门为遗鱼准备的房间里来同她说话。可是刚进门却看见你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躺在放蛋的篮子里。少年大惊,慌忙的跑到父亲的书房,他的父亲正和霜结下着棋。
“渊儿,什么事这么慌张。”他的父亲皱着眉头说。
“妹妹,妹妹。。从蛋里出来了。”方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是吗。”霜结大喜,扔下手里的棋子,就往遗鱼屋里跑去。
方渊和父亲也追出门。出了门,方渊才看见遗鱼的住处上方有一圈红光,红的似火烧。
等他再回到那间屋子时,却没感受到想像中欢愉的气氛。霜结抱着女婴一脸焦虑,父亲正安慰着闻讯赶来的母亲。方渊走进定睛一看,看见婴儿白得透明的脸上,有红色的血丝在游动。
那天下午,霜结和他的父亲就离开了嶂我山,说是要去太华山找他们的师兄锦鹤求助。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方渊问他的母亲:“娘,我娘子是不是生病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声音里透着慢慢的失落。
“遗鱼会好起来的,她病好了就会回来看你的。”他母亲疼惜的摸着他的头说。
他在嶂我山等了两百年,他的等的人却没有来。最开始时,每年花落,他都会哭着跑到他母亲怀里哭述。到了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后,他就不再哭闹,而是在花开时安静的等待,花谢后期待来年的花开。即使后来他到太华山学艺,每年太华山上山茶花开时,他就会向师傅告假,回家小住。直到他师傅收了第五个弟子时,他才开始在茶花开的三月在太华山画茶花。
“我在蛋里时,总有一段时间,有一个人总是唧唧咋咋的和我说个不停,原来你个烦人的人就是你啊。难怪我见你第一眼据觉得很熟悉。你真是笨蛋,怎么不告诉我。”我哭着说。
“你不是也没同我讲吗?”他将我搂进怀里,宠溺的说。“我第一眼见你时,就想告诉你,你长大后会是我的妻子,可是那时你还太小了。”
“谁要当你的妻子。”我娇嗔上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