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壁和墨染的实力，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她虽然很少见念壁出刀，但陌玖知道，墨染如此迟迟不动她，并非懒得，而是因为惧怕念壁的实力而不敢擅自招惹。
今日她见到墨染主动挑战念壁心里就觉得奇怪，如今看到她们的打斗，心里的疑惑没有减少反而更甚。
两人虽是同时进发，看似势均力敌，可陌玖还是可以感觉到念壁的被动，几次攻击下来，都是墨染主动出刀，念壁做的最多的反而是防御和躲避，而且更奇怪的是，墨染并没有按照正常的套路直接对着念壁最薄弱的地方进攻，而是不停的换着位置和打法。
这二人虽在打斗，却像是一个在探索搜寻着什么秘密，另一个则是在极力掩饰。
若说是念壁在顾忌什么不敢出手，陌玖倒觉得有些合情合理，只是她不明白都在这样的情况下了，还有什么需要顾忌。
墨染挥臂出刀，念壁仰身闪过，像是扯动什么地方，念壁的动作愈加显得不流畅，收身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墨染见机半蹲回身，抬脚，一个后旋踢，念壁躲避不过只得生生受了这一脚。
因为墨染使出了全力，这一脚的力度也自然比平时的强劲多了不知道几倍，正正的踢在了念壁左腰的上小腹处。
念壁踉跄着向后退了三四步，险些摔倒，伸手捂住左腰处，脸色霎时又苍白了几分。
墨染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神色间掩不住兴奋，她乘胜追击，不给念壁一个缓和的时间又发出一次猛烈的进攻。
念壁咬牙，左手为握着短刀的右手施力，恁是接住了墨染从上而下的这一记刀，她屈臂直击墨染门面，墨染大惊，向后闪身，与念壁拉开了一段距离。
念壁飞快后退三步，靠在一棵树上费力的喘息着。
左腰的血沁透了念壁玄色的衣服，顺着衣服一滴滴落在雪地之上，白色的雪地上形成了许多血色的小漩涡。
墨染见到如此的念壁，邪笑着也不再进攻。
“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呢，念壁。”
躲在一旁观战的陌玖也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原来并非是墨染大着胆子来找一直在自己实力之上的念壁挑战，而是她得知了念壁已经受伤才想要趁此机会除掉念壁。
念壁单手扶着树干，身体因为剧痛和大量失血而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呈现出的还是异于常人的冷峻，仿佛现在受伤的和面对死亡的不是她一般。
松开捂住伤口的左手，念壁取出绑在胳膊的短刀，两个手各握着一把短刀，想要接住墨染这致命的一刀。
不再等待，墨染汇聚所有的力气，她要凭着一刀结果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反抗的念壁。
念壁压住从喉间冒上来的血腥味儿，强撑着站定，双手持刀，准备就绪。
如一道疾风，墨染举着长刀飞奔向念壁，她脸上的笑意全无，眼睛里充满了狠冽，势要攻破念壁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不明的物体直直朝着墨染的门面飞来。墨染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杀死念壁的动作上了，待余光察觉到有东西飞来时，已经晚了。
墨染偏头，旋身，手中的长刀也随着主人的改变了变了方向，念壁自然也没有等到这决意生死的一招。
不明物体没有击中墨染的脸，却也打在了她的衣服上。
小步后退了几步，墨染定睛一看，那所谓的不明物体竟然只是一个雪球。
有时候，老天都会给每个人一个选择，不同的选择也许会面临截然不同的命运，但这世上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每个选择都有意想不到的得与失，不管选择什么，都不能再后悔，因为上苍不会给人再一次的机会。
就如同这一刻，百米外选择抛出雪球的陌玖，那一瞬间，诸多思绪翻飞过，可未曾想过后悔。
墨染见自己精心策划的所有全部毁于一个雪球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握着刀柄的手因为使力过大而显露着根根青筋。
陌玖伸手揉了揉刚才用力过猛，有些拉伤的臂膀，一步步走向空地中的两人。
站在一旁的念壁没有想到在这样危机的时刻，竟是陌玖帮了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
那时刻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女子，此刻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狰狞，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陌玖，你这是什么意思。”
陌玖面对这样的墨染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在这样的时刻与墨染为敌，但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念壁死去，念壁于她有着不得不报的恩情。
也许作为杀手，她的感情还是太过丰富了。
陌玖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墨染见陌玖没有回答，反而笑了出来，心里更是火上加火，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这个坏她好事的人。奈何方才打斗已经消耗了她太多体力，如今与陌玖硬碰硬并不是上策，因为气愤，墨染握着刀的手轻颤着，但她还是全部都忍下来了。
“她，你不能杀”
“你果然是想插手这件事，我倒是小看你了。”墨染冷冷的看着陌玖。
陌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救下念壁，面对墨染的威胁并无担忧之色，反而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事实。
“你现在打不过我”
墨染听完陌玖的话，眼角抑制不住抽搐，又忍了下来“陌玖，现在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联手杀了念壁，瑸瑢府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你现在又何必与我为敌呢。”
墨染皮笑肉不笑的劝导诱惑着陌玖，她不能让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此破灭。
“要是我不答应你呢？”
“你”墨染的眼神霎时变得凶狠“你是当真想与我为敌了”
陌玖抽出袖间的短刀“我只想留念壁一命”
两人的生死相搏演变成了三个人的僵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