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对莎莎虽然上了心,但那次以后竟然再找不到机会,他突然忙碌起来。
他从英国回来后对于职位安排一直左也不是右不是。他瞧不上王进这边,对生产线上源源不断把中国制造卖去世界各地毫无兴趣。你怎么能在一群彪着顶级跑车的年青人中说你是卖小五金或者塑料日用品或者卖拖拉机零部件的,似乎金融和房地产才是大丈夫。
王卓想去投资公司,他在英国读的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国际金融。他并不知道投资公司实质是杜群青的,于是在哥哥面前说得很不客气:“他不过是我王家的一条看门狗而已,现在主人回来了,他凭什么不让位。”
看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弟王进目瞪口呆,但是自从家里出了几次意外后,对于仅存的亲人王进更加在意。他咽了咽唾沫,尝试着看能不能在杜群青面前给王卓求个情。
当他吞吞吐吐的跟杜群青提出是不是让王卓来他这里给他做助手,“不,群青,谈不上助手、叫老三先做个实习生好了,你多提点一些就是”,杜群青看了他一眼,王进立马闭住了嘴。
所以回国半年,王卓的工作总是磕磕绊绊,不如他心意。
为此王卓发了几次脾气,有时在家里大家出现在一个桌子边,他也会阴阳怪气的说几句挖苦的话。王进心惊胆战的在中间调停,无力的喝斥弟弟几句。好在杜群青只当未闻,偶尔看王卓一眼,就像看一只奔跑叼飞盘的撒欢的牧羊犬,觉得好玩而已。
现在王卓去了王氏新成立的能源开发公司,由王三少成为了王副总。
王卓看到要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阿布扎比七天,这可是比迪拜更高的存在,甚感欣然。结果一去黄沙千里,不在市区,大吃苦头。不过第一次的工作给了王卓别样而新鲜的感觉,一个男人,总要有所追求才是。
何况在石油王国里他能看到名、利、还有权势最大程度的物质化体现。刺激无处不在,告诉他永是人上有人,若不想仰起头看人就要拼命往上爬。
有进取心的男人会要一起逐猎雄心。这比女人更能让男人亢奋,这是从感官到心灵的双重刺激。
王卓历来是喜欢跟杜群青唱反调的,以前他们没有交集还好,大不了视彼此不存在。自从回国来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简直像到处埋了地雷,叫身边人心惊胆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场爆炸。
算起来这是第一次王卓赞同杜群青的安排,阿布扎比之行后他于是就很愉快的全身心投入新职位。新官上任总是有大量的工作,何况公司业务好得一塌糊涂,单源源不断的积压在他案头。
最初的热情过后,烦恼就来了。刚刚起步的公司自然是千头万绪,王卓又是个喜欢揽权的性子,大概是有杜群青鸠占鹊巢的前车之鉴他事事亲力亲为,做下来相当劳神劳力。他一个壮年男子也深感疲倦。
在三十九度,莎莎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她交了好运,被什么贵人看中,每天一上工就直接去VIP房,准点下工。
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其他第二个被点到的。进出VIP区的客人自然都是希望遮人耳目的,这边楼层和进出通道都不一样;这边做事的上到经理下到清洁工都口紧,大家虽然议论纷纷也打听不出什么。
大家却不知道VIP房里面没有客人,桌上放好矿泉水,牛奶,果汁,各种水果;还有各种各样的甜食,都是品质上佳的点心,小费也是早已封好在桌上。
莎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吃着,吃着坐着;开着电视看着,无聊了打哈欠,困了就蜷了身子倒在沙发上睡觉;醒了看看到十二点,去签字,换衣服,卸妆,回家。
你要帮我,你要给我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来买我。
泪水冲破脂粉,滴到点心上咸津津的。莎莎只不停的吃着,怎么可以不吃完,都是他的心意。
她努力的回忆着他可有违背她的时候。就是那么让他难过的时刻,他说的还是:平安,你要是觉得好,那就好了。
哥哥你怎么就还是这么听我的话?莫非即便是现在这个已经被糟蹋得一钱不值的平安还值得你珍视?
蠢死了,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蠢的男人。你明明应该扇我两巴掌,然后紧紧抱住我。
蛋糕上有她的口红,无人欣赏她也依旧把脂粉涂得浓郁整齐,提醒自己的职业。她突然抓过蛋糕往墙上奋力一扔,然后埋头于膝盖上痛哭。
王进和杜群青在吃中饭时王卓硬是挤了过来。
虽然是开放式的休息区,但其他员工都很自觉的避开两位大BOSS所在的地方,除非是他们的私人助理有要事禀报。
王进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看杜群青,还好他没有什么反感的表情。
“老三,又怎么了?”这没事做也烦恼,有事情做也烦恼,老三真是难伺候。
王卓也不愿意在饭桌上谈公事,可是好不容易他才抽了个空挡抓住杜群青。这一个月他一直在不停出差,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实际上他下午的飞机就要飞乌鲁木齐,然后再飞喀什,然后再坐汽车去一个在一般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有着维吾尔名字的小地方。
能源开发,听上去噱头十足,但实际操作起来王卓渐渐发现利润并不惊人。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刚起步、还接触不到大业务,还是这个行业本来就是雷声大而雨点小。
尤其显著的缺点就是总是要出差。主要在西北,现场往往都是那种偏僻到一去几百里不见人烟的地方。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国家重视西北,那边都是资源大省,潜力比饱和之态的长三角、珠三角大多了。
王卓好比烈马上了笼头,挣脱不得。最初的新鲜刺激过后他不由陷入烦恼之中,若说没前途呢打交道的单位都是中铁建、中石油、中石化这样的国字号;工作难度也都不大,只要不是白痴就能完成,如果他不做,分分秒秒都会有小公司很乐意接手。
但是利润实在不高,王卓对比自己的忙碌度很难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