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素来注重锻炼,日常也酷爱运动,体格健壮,昨天那小白兔被他搓揉得哭天喊地。当他下死力这时莎莎也好像有点吃力不住了,弓起一把骨头的身体,凑到他耳朵边上抖抖索索的开了口:“王少,这样要加钱的。”
王卓突然一个耳光打过去,莎莎倒在床上,一大把的头发盖住了整张脸。他还在她身体里,男人来了脾气,抽出来,把她提起摆好,从后面又进入,一边喘气一边骂:“C,伺候好了人你还怕没钱。
莎莎洗澡去了,王卓抽着烟,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放松后的愉快。他看着雪白的被子上斑斑点点的红,自己粗鲁到近于施暴了,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他暗暗骂自己纯粹没事找抽,竟然找乐子找出毛病来。
这女人在卫生间里就已经穿戴好了,甚至还重新化了妆,用的是他买的新口红,很滋润亮丽的蜜桃色;一边的脸颊略为有些红,上了粉看不太出异常。人容光焕发的,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啊——王卓有些啼笑皆非的想着。
王卓指指桌上一叠钱:“我没带多少现金,你看够不够,不够我明天叫人送来。”
她一张张点起来,很娴熟,笑嘻嘻道:“王少真是大方。”走之前又奉承一句”王少果然神勇。”
其实女人们的台费都是出街之前就已经付给三十九度了的,莎莎在电梯里重新又点了一遍钱,嘴角歪歪曲曲一丝笑,想着这小费可不少。
这时电梯停了,进来的人中有一对男女,看牵手挽腰的就知道是情侣。莎莎目光轻飘飘的打了个转,嗯,男俊女俏,穿戴都是大牌,好一对金童玉女啊。女人看见她却转过头,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并且侧了侧身,正好微妙的遮住男友可以看到莎莎的角度。
这女人长发撒落满肩,眼神妩媚流波,看人好像有两把小钩子一样,电梯里已经有不少男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了。她一件薄薄的贴身裙子曲线玲珑,露胳膊露腿的,手上还拎着几个购物袋,在这五星级酒店的电梯里,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莎莎噙着一丝微笑,坦然承受着一切目光。直到出了电梯才开始打电话,向妈妈桑汇报战果,她们的小费也要抽成上去的。若私自出台、俗话叫“接野单”可以独占全部台费小费,但也存在危险。
曾经有人迷了心窍甩了经理自己去接单,三天后在还没有正式发售的某空别墅里被发现,赤身裸体鼻青眼肿的,回来哭哭啼啼说那客人有恶癖,还分文未得到。三十九度拒绝为这姑娘出头,并且辞退了她。
莎莎讨人喜欢就是懂人情世故,守规矩。她每次连小费数目也如实上报,清清曾说她傻,既然需要钱何不稍微截留一些。大家都这么做,妈妈桑其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莎莎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无缘无故的庇护她,她早已受过生活足够的教训。所以她愿意守规矩。
平安从酒店就直接打车回家。妈妈桑那里还惊奇的说王少开始跟我们说的是包夜呢,你是不是没伺候好人;不等她回答妈妈桑又说不对呀,没伺候好小费就不会打这么多,管他NN的,你回家休息好了,我这边依然给你记包夜。
进了门开了灯,她把一堆购物袋丢沙发上,哗啦啦从里面滚出来丝袜什么的,她也不在意。静候在沙发里的男人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今天回来好早!”突然又很紧张的看着她薄瓷一样的面孔,说着:“平安,你,你过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平安披散了半边的头发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转头看见男人只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好笑:“我脸上长花了吗?”突然她用力在桌面按灭了烟头、凑到男人面前抓住他的手,死命的抓紧,可以感觉到骨骼的收缩,她低声的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哭,说了不哭的;那一年眼泪不都是哭完了吗?”
男人的眼泪也就最终没有落下,低低的应了她一声“好。”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购物袋,这双C的标志带给女人多少梦想和快乐。硬块在男人喉头滚来滚去,曾经只要是他的女人就何尝为这些外在的东西发过愁;唯独她,从没有从他手里接过什么。而现在,不管多么恶俗的男人仅仅因为这些东西就可以随便羞辱她。
一抹娇艳的粉红色从购物袋里露出一角,仔细一看却是一朵芙蓉花。
平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啊”了一声,弯腰捡起那朵花,顺手插在鬓边;她卷发浓密,大朵的粉色花朵插着只觉得风情。男人勉强打起精神笑问:“是院子里的么?”
“嗯,回家时看到,喜欢就摘了一朵。”他们小区里有一从木芙蓉,秋季正是娇艳时,粉红粉白,如美人不同时的娇态,仪态万千。
平安嫣然一笑,就蹲他脚下,把一张脸贴他膝盖上慢慢的磨蹭着,好像一只倦了的猫,那沙哑的声音慢慢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小时候最喜欢这花。”
男人的一只手被她攥着,得空的一只手就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极慢极慢的动作,恍然这就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宝。
你说过的,就是我叫你陪我喝酒的那一次,你哭得好厉害,好像要闭过气一样;你告诉我你小时候的家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底有一树芙蓉花,你哥哥总是背着你去给你摘花。
男人的手指缓慢的摸到了她面颊,摸到了她的嘴角,王卓那一掌打得她嘴角轻微裂开了。突然男人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弯下腰抱紧她,那朵花滚落在地板上。
“平安---平安---为何我不能保护你?为何跟我在一起、却让别人这样待你?”男人声音里的痛楚和绝望如盲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你那时说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现在我连钱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也不再是什么公子。”
“你要这样,以后我就不回来了,在外面等什么都看不出了再回来。”平安只淡淡道,一手伸出,揽住男人的瘦弱腰身。
男人挣扎着稳下情绪,缓慢的抬脸看她,道:“喝汤好不好?今天炖的火候一定刚刚好。”
平安在他膝盖上仰起脸,绽开一丝微笑,说“好。”
卫生间里平安小心给自己上药,脱下的内裤沁了血,腰那里很深的一片淤青。身上从来不敢擦气味重的药油,几天都有气味,客人闻到会反感;平安用马郁兰精油化在掌心揉了揉,再吞了几片三七伤药片。
早几年她没有什么选择时,遇见很多过分的客人。不过风险和效益是成比的,客人越是有匪夷所思的要求越是所获不菲;其中不乏有很多嗜好粗暴的人。而对于她们这一行脸和身体就是一切,如何快速消去体表的伤痕是必修课。
平安也就积攒了各种小经验,何种情况适合热敷何种情况适合冷敷。她甚至知道去医院买一点硫酸镁,热水化了用毛巾局部热敷,几个小时就可以消肿。
平安伸出手,抚摸着镜面上自己的影像,那朵粉红的花没有了,影像凄怆;里面的女人有一张苍白堕落的面孔,指下冷冰冰的。
哥哥,你可是会为这样的平安伤心难过?又是何必呢,你不是早已经放弃了她。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要看见这样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