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小手白嫩柔软,好像一件精美的羊脂玉雕。如果传说中那种暖玉、温玉真的有,大概就是平安肌肤的感觉吧。
而杜群青看着自己的手又粗又黑,感觉很难为情,他想抽回来。可平安用两只手抓住他一只手,她就把脸贴在他手上了,然后他感觉到有温暖又湿润的东西沾满了他的手背。
平安看见哥哥给她递东西的手,不但变得粗糙而且裂开了一些小口子。她突然想起哥哥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很诧异自己满手的冻疮、两只手肿成小包子。那时刚刚满了七岁没多久的哥哥穿着一件新的天蓝色的羽绒服,快活的跑出去玩,一双黑眼睛满是聪明又淘气的光芒。
想起哥哥不嫌弃那么脏的自己,把自己背到他家里去,给自己的手涂药。
想起哥哥为了自己受到多少次姑姑的责备,姑姑已经不在了——平安死死抓住哥哥的手不肯松;她不禁庆幸的想幸亏姑姑不在了,要是姑姑看到她心爱的孩子变成如今又黑又瘦的憔悴模样,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姑姑骂得对,我就是会害人的小狐狸精。如今我的手这么白,可哥哥的手却变成这个样子了。
平安悲从中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抓住他的手无声哭泣。
她的样子吓着了杜群青,他不敢挣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她为什么哭;他只呆立着。最后他轻轻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说:“平安你别哭啊,哥哥在这里的,你如果——”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如果有事情可以跟哥哥说。”
平安不肯再给他增添什么额外的烦恼,哥哥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了。她就深深吸口气,说:“哥哥,你不要不理我,你让我抱一抱就好了。”
杜群青手足无措,只呆呆站在房间里任平安张开双手圈住自己的腰,把一张小脸埋进自己怀里;他的双手只垂在身体两侧,他没有抱住她,他总是不能确定她到底需不需要自己。她明明有心事,有烦恼,却不肯对他说。
平安不奢望什么,哥哥没有一把厌恶的甩开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而且这一天说不定随时就会到来。
现在杜群青用被子遮住大半个脑袋,想着平安热乎乎的泪水洒在手上的感觉,想着她小小的柔软身体,想着她箍紧自己腰的感觉。胖子他们还在津津有味一半凭想象一半凭有限的经验交流着女神柔软易推倒。
“NND!今年生日我一定要送给我自己一份成人礼!”胖子振臂一呼“让哥的雄风横扫女生寝室吧!”
生日。杜群青脑海深处突然浮出一句话——“我十六岁你就可以要我了;要我好不好,哥哥。”
杜群青全部的血一下涌到头脑里。他想起那个晚上,满是栀子花的甜香,她曾经近于虔诚的把全部的自己奉献在他面前;他惊慌和恼怒之下一瞥而见的那个纤细白净的身体。
他记得她的手脚修长,身体似乎白得发亮,一头乌云般的秀发散在背脊上,简直像从海里爬上岸的小美人鱼。他甚至还看到了她那微微隆起的、精巧如花蕾的胸,那淡淡樱色的娇蕾。
杜群青周身热得几乎躺不住,他要跳下铺来又去大操场跑几圈就好。整个晚上杜群青就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下铺的胖子抗议了好几次,最后他总算睡着了。
梦里,一朵洁白的栀子花轻盈、优美的坠落,划出漂亮的弧线,掉入他手心。那幽幽的甜香气如同看不见的绳索紧紧缠绕着他,让他亢奋却又不能动弹。
早上醒来杜群青察觉裤子里的冰冷****,想到昨夜梦里身体的变化,一下又羞又恼,甚至孩子气的不愿意起床见人。他一向自律极强,几乎从不失态,此刻颇有些无地自容之感。
平安,平安。他在心里低低叫了她两声,第一次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她确实是他的小女孩没错,但她也是一个皮肤雪白,柔软芬芳的女性,有着粉红色的嘴唇,有着花蕾一般的隆起的胸脯。她的音容笑貌和娇痴的模样如此之美,杜群青感觉身上又开始热了起来,他咬着被角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就知道自己确实是爱她,若不是爱她就不会对她产生欲.望;就只会单纯的爱护她而已、然后等有朝一日安心的把她交给别人。
如今这些烦恼纠结都是因为他实实在在的爱她。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只有一个星期她就要过生日了,今年她满十六岁。
好像有一束阳光冲破冬天阴霾的云层,把金色的光照进了杜群青心里。他突然一下子无比鄙视自己的婆婆妈妈,纠结这个纠结那个。既然担心着她变成别的男人的、就理直气壮的做她的男人好了。理直气壮的守在她身边、把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都赶出去。
为什么他不能开口呢?当然他可以直接向平安表达他的心愿,而不用再这样无休止的相互猜测,在心情的迷宫里绕着圈子,像被困住的老鼠。
这么简单的事却犹豫了那么久,活该自己难受了这么久。
杜群青第一次旷课,现在他满脑子的都是她。他坐公交车去市区最大的商场给平安买香水,他记得她说过希望生日时要一瓶香奈儿五号。
杜群青已经想好在平安生日这天对她告白,要坦率的和她谈一下,如果她愿意接受自己、那么这个学期结束后就搬出寝室来和她一起住,俩个人好好的生活着。之前那些他不会再追究,但一定要平安之后不再隐瞒他任何事情。
从商场出来杜群青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退,他并不是不知人事,只是一想起和平安的关系将要变得更亲密,他就额外紧张并且害羞。
这一个星期杜群青过得度日如年,他发现自己在期待这天的到来总是会情不自禁脸红,却又压抑不住的高兴。
而当初他独自守护着留衣巷十号那破碎的家的那些夜晚,那些女孩的身体一样是柔软的、洁白的,在黑暗里像一朵朵白莲花悄然开放;可他除了片刻的失神从来没有感觉到激动过。
十六岁的女孩,还算幼小,可他也不愿意再等待。从来没有这么的渴望一个女孩,渴望知道她的甜蜜,她的温暖;渴望听到她娇声娇气的声音呼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