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椰子饼干的香味,这香水味真奇怪,不过很好闻。三少凤眼斜着她,含酸带醋的问:“你这是认识了什么贵人啊?”
她只笑着依他身上,扭成一股糖:“王少,你不愿意我财源广进、多几个和你一样照顾我的大方客人吗?”
王卓就差点要咬自己的舌头,想生气,却不知道要对谁生气。是了,她的话无懈可击。就冷了脸道:“那你过来,那边没有意见吗?”
莎莎不回答,坐王卓膝上,只从果盘里拈起一片杨桃往他嘴里送。这杨桃一般都是片了做造型,没有人吃的;再熟的杨桃,也总带酸。
王卓自然就皱了眉,微微头往后退。莎莎却存心逗他一样,水杏眼弯得月牙儿一样,含着笑;也不知她今天涂的什么口红,额外嫣红,而且水滴滴的感觉,很是媚人。
她就这样不说话,只笑着笑着把杨桃片往他嘴里送,王卓抵不过,张了口噙了,有些艰难的嚼两下。看他眉头一皱,莎莎就迅速把嘴唇堵了上去。这唇软,香,甜,王卓就不觉把那杨桃片全咽了下去。
到底是酸的,看他皱着眉头抽着气一副酸倒牙的样子,莎莎离了他哈哈笑起来。那明艳的感觉一时看花了王卓的眼,就半点火也发不出来了。
她今晚真的有点不同,呃,好像比较活泼,甚至是有点天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王卓却觉得很受用很舒服,她果然是让人开心的女人啊。
莎莎估计也差不多了,就摸了摸头发道:“王少,那边酒也许醒了,来的都是客嘛;总得招呼一下,我十分钟就过来。”不待王卓说话她一根纤纤细指就按在他的嘴唇上,笑眯眯的说“不许生气哦,你不生气剩下的时间都是你的”。她盈盈而去。
莎莎进了这边的空房间,端了冷冽的矿泉水饮下。想着王卓微微笑了,笑容有些奇怪的讥诮和几乎会叫人认错的怜悯。是的,她一个小小的烟花女竟然对那挥金如土的公子哥露出一丝怜悯来。
她太熟悉王卓这种典型的纨绔了,应付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如果她有心情让他团团乱转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类型的男人若干年前她遇到过一个段位更高的,王卓比起那个男人来无论是风度还是手段都差得远。莎莎已经由那男人磨砺成钢了。
但她一点也不想招惹王卓。这种人不可拂了他的锐气却又不能给念想,否则后患无穷,更何况——她叹气,又拿起一块椰子酥来啃。王卓早自己把情况说了一干二净:杜群青娶的,正是他姐姐。
这情况她得好好想想。
她再次回到王卓这边,他瞟她:“哄好了?那边?肯放你?”
莎莎笑:“老人家,好哄,一杯酒放倒了。”
突然王卓五味杂陈,自己若非也是如此?也只是寻常恩客,属于哄劝诱骗的?
但,自己也只是来买一夕之欢是不是,为什么要在意。
莎莎双臂圈在他脖子上,娇嗔着:“又不是每个人都像王少你龙马精神的,老人家晚了精神就不好了,巴不得早早休息。”说着吃吃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言行举止甜媚到恶俗。
王卓皱眉道“你今天的鞋子真难看。”
莎莎玩着他的衣领,漫不经心道:“哦,三十元在夜市上买的。”
“明天我带你买鞋去。”
莎莎:“哦,明天木时间啊,白天睡觉晚上下班商场也下班了。”
见这女人装听不懂,又想起妈妈桑们说的,莎莎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已经被人包了时间。王卓眉毛更紧了,沉声问道:“你穿多少码的?”
莎莎耸肩:“三六。”
王卓只哦了一声,一时半会莎莎也不做声了,抬了几次眼睛看王卓。王卓纳闷:“怎么了?”
就见莎莎委委屈屈鼓起腮帮子:“王少,我还以为王少你会慷慨甩出一叠来说、自己去买。我一直在等。”
王卓就笑出来了。这女人,为何让他恨得牙痒痒又会绷不住想笑?王卓想起那晚的动粗就有了一丝歉意,毕竟对女人动手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
他挽住她的细腰,给了她一个很温柔缠绵的吻。莎莎不动声色轻巧挣脱,王卓不觉得冒犯只觉得意犹未尽,一时之间看着她目光中带了几分痴意。
莎莎看看腕表,这些小动作她做得轻盈、优雅、迷人。十点了,含笑道:“要做点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但还可以陪王少喝碗粥,要是王少不嫌弃。”
她去换衣服拿东西,从洗手间里摇摇晃晃出来正好和清清打个正面,莎莎问她:“你空台吗、老马呢?”清清一阵黯然,说好一阵没看见他了。
莎莎就想了想说:“一起宵夜怎么样?你这里反正也没有人,我叫王少点你,至少也可以早点下班么。”
就见一个莎莎一个清清,左右逢源奉承得王卓如同一只金凤凰一样,高高兴兴一齐出去了。刚从大厅区往休息室走的芝芝模糊一瞥,顿足不已。
她今晚真是知趣,额外活泼额外甜美,不停的说肉麻的笑话,有些甚至很露骨;CAPRI的烟雾里她媚眼如丝。
她和清清是十分出色的搭档,你方唱罢我登场,哄得王三少晕晕陶陶。王卓心情大好,就一人封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小费,第二天清清在三十九度添油加醋的描述时,把芝芝气得掉眼泪。
新年好,新年新气象。
新年第一天上工却是莎莎白天就扭了来办公室,说:人道是越是殷勤越是有鬼。我心里总是毛毛的,不知道这杜总最后到底是要抓了我炖了还是炸了。我想辞工,换个地方再说。
妈妈桑热泪长流:“我的可人意儿的小心肝!如果都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就好了!”多少黄毛小丫头见了个衣服穿得齐整一点的男人就做了金主往上扑,那脑子都是白长的,最后被别人吃到骨头渣都没有一点吐出来。
三十九度的经理和妈妈桑最近已经烦恼得掉头发了。他们当然知道那诡异的客人身份,杜群青对莎莎越是体贴他们心里就越发忐忑。
做烟花女的当然一样还是女人,而且是千锤百炼过的有相貌有风情的女人,就是曾经沧海的男人又栽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也不稀奇,一样有草鸡做了凤凰的。
只是莎莎这事不同,又出来一个王卓。虽然三少自己满脸不在意,可在这人精一样的妈妈桑眼里那点意思如何看不出来。
姐夫和小舅子。天哦,妈妈桑们希望这狗血剧不要在自家地盘上上演。这杜总王少带了莎莎出去,去A市任何一个角落泼狗血都无所谓;他们三十九度只希望做生意,不负责解决感情纠纷。他们赚钱,要赚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