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吧台时单凉和丁宁一前一后,经过单冷时丁宁隐含不悦的瞪他一眼,单冷洞悉的目光轻轻掠过,举杯抿酒没有说话,只是将准备擦肩而过的单凉一勾带进自己怀里。方伶看见没有反应,只是打趣的将酒杯推到两人跟前调侃:
“都便秘?”
单凉横她一眼,真是再恶心的话都能从她大小姐的嘴里说出来,顾忌孟磊在场挣扎想从身后的怀抱脱身,无奈摆脱不了铁臂。
丁宁则是选择不看两人的亲密,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是男人强势霸占女的,这事儿指不定是男人挑起的,百转千回冷静下来一捋就通了,单凉那神经和情商怎么可能主动搭上男人,照她晚熟的程度,不借助外力的话大学毕业都可能是条女光棍。一旦分析清楚,丁宁对男祸害愈加没好脸色,虽然那付好皮囊曾令自己流过口水,但他明知故犯让自己好友随时承受万劫不复罪孽的举动就让她的所有好感一举推翻,这人要么脑袋有病,要么就是狂妄得可以。
“不介绍一下?”
挑衅的朝他一抬颚,举杯的动作有着警告,要是知分寸就适时收手,大家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以后见面机会很多,我家单凉不懂事,多照应。”
单冷是打太极的高手,一来一去既表明了身份又没透露身份,恨得丁宁牙痒痒,逼出他名字就能警醒两人的关系,毕竟“单”这姓实在是少之又少,可又不想陷单凉于不利,只能干下闷酒,满眼不待见。
单凉紧张的望着两人之间看似礼貌的互动,再迟钝也瞧出其中的箭弩拔张,偷偷拉了下丁宁的衣角,眼中有着求情和讨饶。
“脸还疼吗?”
转向对面坐着的孟磊问道,说出的话还带有紧绷。
见自己突然成为主角,孟磊既惊讶和又紧张,脸马上充血变红,手足无措的摸着被扇的那边脸摇头。
“已经没感觉了,没事。”
咧嘴憨笑,不小心又扯动脸上的痛觉神经,僵了一下。
见状丁宁抿了下唇,本来是卖单凉情面转移话题,现在是真担心这个傻子,被人揍了还笑这么开心,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也被打坏了,走过去粗鲁的掰过他的脸。
“等下回去我拿冰给你敷下。”
剩余的人都诧异的转头望着她,怀疑是不是音乐太大声听错了。
丁宁没管那些怪异眼神,看似粗鲁实则很轻的点点孟磊的脸颊,问:
“还是你想自己回去弄?”
孟磊摇头似鼓,生怕她反悔的补充着:
“我手苯,还是你来好些。”
方伶眼带鄙视,真是没骨气得可以,如果残疾能让他进入丁宁深闺,这小子可能会谎称自己半身不遂,啐。
丁宁没再说话,专心察看准救命恩人的伤势,孟磊憋住呼吸只敢半吐纳状态,深怕不小心吹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单凉松了口气,看来丁宁是准备放过他们了,不免使气的手肘轻撞身后的胸膛,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嗓音说着:
“丁宁不喜欢你呢。”
单冷低笑,轻吻她半侧过的脸颊,耳语:
“正常人都不喜欢吧。”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没说话。是啊,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不被唾弃已属难得,要让人欢欣喜欢更是渺茫,她还期盼什么呢。
“我知道。”
回答得有些郁闷,知道是一回事,面对是另一回事。丁宁是她最好的朋友,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得到祝福,看来是自己奢望了。
单冷眼神暗沉,望着发顶的目光闪了一下,转过她身子面对。
正欲张口却被他一口吻住,双手紧张的扯着他腰际的衣衫,背脊挺得僵直。
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亲密耳语,只有同一直线的方伶知道两人是在干嘛,不免咋舌首长的胆大和张狂,他们可是未出校门的小青年,哪有机会见识这么火热直接的限制级,不免脸红的转开脸。
舞池里激情攒动,音乐响彻耳际,阴影角落里暧昧缠绵,述说着各自的爱情和情愫。
夜深了。
“耗子,先送其他人回去。”
酒吧外单冷习惯性安排一切,搂着的单凉不属于编排的行列。
“我呢?”
“我送你。”
单大小姐有些意外,其他三人已落座在低调的轿车后座,除丁宁之外都有些惊讶,不过皆听话的由着叫耗子的年轻人护送。
“耗子?”
见车开远,单凉问出心中憋了许久的问题。
“周子皓,都叫他耗子。”
“兄弟?和张正一样的兄弟?”
问得含蓄,他已经很久没穿特警队的制服,不管是作训服还是常服,加上这几次见到的都是社会上的人和敏感使人疑惑的场所,某些疑虑让她隐隐不安。她并不如丁宁想的那么粗线条,也有神经变细的时刻,尤其是事关她在乎的人和事。
单冷没有说话,牵着她走向负一层的停车库,手中的钥匙扣闪着低调的光,犹如他眼中的利芒。
“怎么不说话?”
脚下有些凌乱,单凉对他的沉默生出疑窦和慌乱。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前面的脚步突然止住,后面来不及停步一头撞上去,紧接着被他敲了一记。
“一天想什么呢?”
他叹气,眼中有着泄气和无奈。
她不服气的抚着被敲疼的地方瞪着他,大有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不准走的意思。
“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抵着她的额头望着她的明眸,说得含蓄,“不管看起来我在做什么,我都不会亵渎身上的军装。”
不指望她立刻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希望某天在受到公众质疑时她能相信他,懂他的用心。
“好吧,你说我就相信。”
简单似水晶,只要得到他的保证她就无条件信任,这就是她对他的爱情。
他感动至极,拥她进怀里无法言语,正是这种信任和支持给了他捍卫和拼搏的勇气,他会为她开拓一片世外桃源。
“走吧,他们可能都到了。”
想到小洋楼里可能发生的你侬我侬,脸上不免漾起笑意。
“傻笑什么?”
拥着她边走边回头,不免好奇她突来的好心情。
“丁宁和孟磊……他们挺般配的是吧?”
笑眯了眼,简单描述了下初见面的乌龙,重点阐述了她和方伶对未来的一致看好和信心百倍。
“恩,如果男的别那么中规中矩的话,现在已经搞定了。”
啐他一口,想起他逼她就范的色诱路线。
“以为都像你!”
“但是效果显著,不是吗?”
他逗她,果然她涨红了脸,忍不住又是一吻落她脸畔。
“不逗你了,上车。”
举起车钥匙,车灯闪了闪,单凉有些惊讶。
“这不是之前那辆?”
“恩,那是特警队的。”
反之这辆是他的,他省略。
坐进车里,单凉边系安全带边前后左右打量。
“汪哥的车真多。”
以为是找汪幸洲借的,单冷没有解释,只是帮她理顺扭着的带子,正了正后视镜。
“先睡会儿,到了叫你。”
车驶出去,一会儿就出了车库。
喝了酒加上一顿惊吓,困意席卷而来,没五分钟单凉已睡得云里雾里,还打起娇俏的小鼾。
“宝贝,到了。”
唇边的刺痒骚扰着单凉的美梦,梦里单冷穿着帅气的作训服站在转角的街头与她对望,墨镜后的灼灼眼神的刺痛了她的心,正想迈步过去,突然响起一阵枪声,对面单冷痛苦的佝偻抱腹,鲜血从指缝间侵染而出。
“不……”
挥舞的双手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痛苦迷离的双眼半睁开看见熟悉的男颜,黑锆石般深邃的利目。一把抱住他的颈项,浑身还瑟瑟发抖。
“我梦见你中枪了。”
语带哽咽,眼神惊惶的望着他的俊脸,不确定的想检视他的周身,被一把按住阻止。
“只是梦,做梦而已,我没事,真的。”
单凉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听他这么说着停下动作有些失神,刚才的梦过于真实仿佛就在眼前,她有些后怕。
“会不会是预兆?你最近不要出任务,哪里都不要去!”
焦急扯住他的衣袖,过度用力把顶级质地的羊毛面料抓出深深的皱痕。
“好好,我不出任务,你会经常看到我,乖,放松放松。”
安抚的轻拍她紧绷的后背,全身僵硬得仿佛上了发条随时准备弹跳起来。不过一场梦而已已让她边临崩溃,如果告诉她他在做的事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混乱,意志立马变得坚定,决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乖,眼泪擦一擦,等下他们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成功让单凉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只是笑得牵强。
“第一次做梦梦到你居然就是这种,真晦气。”
皱了下鼻子,仍对刚才的梦境有些在意,不过见他再三保证也就强迫自己放宽心。
“你答应我的,最近要多陪我。”
下车后仍惦记他之前的话,严肃要求他的确认。
“是是是,以前只觉得妈唠叨,没想到你倒是遗传到位了。”
他假装抱怨,惹得她满脸不屑。
“哼,遗传我了你也跑不掉,大家一条绳上的蚱蜢。”
相拥着走回夜色中的小洋楼,晕暗灯光在两人背后留下模糊纠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