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磊那巴掌还是真是挨得值得,这是事后单凉和方伶深刻又痛苦的感触。
看着眼前你侬我侬恨不得融入对方骨血的两个连体婴,单凉和方伶第一百万次想将两人扫地出门,真后悔让这两人积累了近二十年的肉麻因子找到宣泄口,可能是长久压抑好不容易得到释放的关系,完全不在意周围群众的嫌恶眼光和唾弃表情,兀自沉浸在彼此胶着的深情凝视中。
“我真是吃多了撑的提议让丁宁住咱们这儿。”
咬着奶茶吸管,单凉像对待杀父仇人一般使劲儿嚼着嘴里的珍珠,一双美目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旁若无人的两个,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身旁侧躺的方伶还好有冷漠的外表作为掩饰,可昔日淡定的眼神在朝单凉看着的方向投射过程中也有了些忍无可忍。照正常进度,这再下去应该是限制级了吧,可偏偏就是不让观众如愿,这胃口吊得还真是恰当好处。
“如果他俩再不扒衣服,老娘就上去帮他们。”
“呃……”
单凉总算得以见识欲求不满以致爆发的代表性人物,主角说完还不满意的啧了一声,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出手看来是迟早的事。
“你确定他们需要外来力量辅助?”
再次将视线投向啃咬得劲儿的两人,激烈得让人捏了把冷汗。
“靠,你们行了啊!”
有识之士终于克制不住出声,气势如虹的拍了下面前的茶几,成功吸引住忘我两人片刻的目光。
单凉就差拍手叫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方伶下一句话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如果两位愿意,房间随便选,绝对的舒适又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某人眼角开始抽搐,这都什么屁话,完全是要把两人踹**才罢休的节奏啊,忍不住挥手企图掰正三人被扭曲的三观:
“感情好也可以表现为其他方式,不是还有柏拉图嘛,其实可以……”
“生米煮成熟饭,一锤定音!”
操手点脚的方伶再次一鸣惊人,绝对的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吓死人,反正单凉是彻底被她折服了,起码此刻已经失语。
“你当我傻的吗?”
半晌没说话的丁宁有些不屑的瞄了两人一眼,推开黏在身上的孟磊,后者傻乎乎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伶勾着嘴角笑得有些卑鄙,眼角扫过已然****熏心的男主。
“你傻不傻我不知道,起码某个雄性动物已然受我点拨开窍了。”转而对孟磊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大灰狼,fighting!”
孟磊条件反射的回应了一挥,见身旁佳人杏眼微闭赶紧把手放下,表情无辜,内心则思索着怎么才能快很准的生米煮成熟饭。
男人这生物,一旦小兄弟有了出鞘的机会,那是十头牛乃至变形金刚合体都拉不住的,未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智商绝对的翻倍。
单凉深知这一点,上楼前拍拍丁宁的肩膀,说出的话语重心长:
“保重,能送走尽量不留活口,实在不行记得锁好房门,切记。”
方伶拍拍屁股跟上。
“吃完擦嘴。”
不知是对孟磊还是对丁宁说的,笑得狡诈。
留下心思各异的二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你说楼下两个不会真干啥事吧?”
自从丁宁来这儿住下,方伶就把房间让出来和单凉挤在一块儿,她不时又要回家,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聊天还真是机会难得。
“干了又啥,都恁大的人了,我不信你们首长领导不好这一口?”
似真似假睨她一眼,吓得单凉心跳加速加心虚不已。
“干嘛扯我身上,去去去,睡过去一点儿,我都要掉地上了。”
用力扯了下歪掉的棉被,翻过身掩饰脸上的血色。
“哼哼,你反应有点奇怪哦?”
擅长察言观色的方伶岂容她逃避,马上戳穿身旁人的不自在和转移话题。
“嘿嘿,感觉如何?”
单凉差点被口水呛到,回头眼睛瞪大的望着一脸好奇的乖学生。
“你真是……”
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不害臊。
“我什么?眼巴巴的盼着楼下两个上演点限制级,偏偏不让我得偿所愿,想不到身边就有活生生的教材,姐这不不耻下问吗……”
“你才下呢!”
单凉啐她一口,方伶平时看着淡漠,骨子里却是个大尺度,真不知道这表象骗了多少人。
“说下又不少块肉!”
翻个身背转过去,单凉以为就要平安过度的时候,那厮又动静颇大的翻过来,眼睛睁得老大的望着她,哪里有放弃的打算。
“说说呗,我这辈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体验书中那********的滋味了。”
“干嘛,准备出家呀?”
单凉才不信她那付好皮囊会让她独守空闺。
“还没尼姑庵敢收我呢,我是怕没雄性动物能入我的眼,如果姐没胃口,那物是绝对近不了我的身的。”
确实,光是她爹那警卫员就能把那人踹得老远,更别说她爸手下还有军队,想起那场面都壮观。
“可惜肖磬是你哥,不然你们倒是蛮配的。”
单凉也就随口一说,倒是方伶反应大得惊人。
“别瞎说,想到和自己有血缘的哥哥……啧啧,汗毛都立起来了。”
沉默中方伶睡去,单凉却彻底没了睡意。
原来自己的爱情在方伶眼中这么的不堪,那她告诉丁宁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还是更加的嫌恶?
忽然间她对自己的选择又陷入了迷茫,原以为有爱就能忽略一切,可这么一句话就轻易的让她受到影响,原来她并没想象的那么坚定和自信,如果以后有了更多质疑的声音,她是否能坚持住这份信念和对单冷的承诺。
她打了个寒颤。
仿佛有感应般,枕下的手机颤抖着嗡鸣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
“睡没?”
单冷一贯的简洁。
“没。”
这次,她仅发了一个字。果然,几乎同时短信回来。
“怎么了?”
独有的敏感让他察觉到不同往日的情绪。
正在犹豫该怎么回复,紧跟着一条短信又进来,言简意赅,却正中她的心事。
“不要想东想西,有我。”
是他过于精明,还是对她了如指掌,听过见过无数次的话,又一次安抚住她的烦躁。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她莞尔,语气却很无奈。
这次半晌没有动静,联想到最近他的不寻常还有那个噩梦,她开始卧立不安。
又等了五分钟已是极限,快速无声下**,随便披了衣服窜到小露台,不忘带上房门,站定急切拨通那头的电话。可直到一分钟铃声自动掐断都无人接听,她的心脏骤的剧疼,才发现一直忘了吸气,手指颤抖的翻开通讯录,本能想起汪幸洲,完全忘了应有的客套。
很快那头就接起,仿佛手机一直在他手上。
“喂?”
语气紧绷,有被打扰的不耐。
“我哥……单冷在吗?”
那边愣了一下,传来悉悉索索换手的声音。
“单凉?”
熟悉的嗓音,只是声音里有着刻意的轻快。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问出的话有些微的发颤,她尽量克制。
“没有,别瞎想。”
绷带骤然勒紧的一刻他皱了下眉,忍不住瞪了面无表情的耗子一眼,后者看都不看他。
“不要骗我!”
低吼的声音里有着固执的笃定,他忘了他们有着同血脉的灵犀。
他最终放弃。
“小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擦伤。”
单凉那头反而沉默,让他不安的唤了一声,这反应可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我要看你。”
不是问询,而是任性的命令。
他又一次败北,一个眼神给帮他包扎完的耗子。
“耗子马上来接你。”
挂上电话,她急速换下睡衣裹得严严实实,就等车一到立马下楼,心早已飞了过去。
“还真是心有灵犀。”
汪幸洲见无大碍又恢复玩笑性子,仰靠在沙发上望着英勇负伤的英雄,语气中是**裸的调侃。
负伤人士瞪他一眼把外衣罩上,无奈惯用的右手绷带缠得太紧,一时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眉头皱了一下。
“穿这么急干嘛,不是还没来吗,怕看到心疼呀?”
明知故问的下场就是被无伤的长腿踹了一脚。
“嘶……来真的你!”
抚着被踢疼的地方,汪幸洲后悔自己没亲自帮这家伙绑绷带,真该用力掐几下。
“等下别乱说话。”
警告伴随着犀利的眼神,汪幸洲耸耸肩不表态,说实话可不算乱说话。
“你还没跟她讲?”
他指那件事,单冷眼眸暗了一下,掏烟点上。
“怕她担心,再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道理都懂,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明白,他在找时机,一个万无一失不让她涉险的机会,他也不想瞒她。
“看起来越弱不禁风的人往往最能顶住压力,不要保护过度。”
他张嘴,没有出声。
门外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然后是疾步小跑声,门从外面被推开。
单凉的刘海有些乱。
“嗨,妹妹。”
汪幸洲绅士的打了个招呼,起身走向门外,把空间留给表情复杂的两兄妹。
“过来。”
拍拍身旁的沙发,将手伸向门口站定的人。
单凉在路上想得很明白,今天务必把话说清了,包括这段时间以来他究竟在干什么做什么,都必须老老实实给她交待透彻,她不想再担惊受怕胡乱瞎猜。
此刻见他又是一付**溺温柔的样子,先前的决心又开始动摇,双脚听话的走过去,坐下前一刻被他单手一带,人已坐上他的大腿。
“干什么你!”
想起身却被他一手锁定,根本动弹不得。
“手臂有伤,别动。”
一句话乖乖让她束手就擒,生怕碰着他伤口。
“哪里?严重吗?”
语气里满是担心和不舍,让他觉得受伤也是件幸福的事,埋头低笑。
“傻了你,还笑得出来!”
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伤到了脑袋,反应完全脱离常理。
“被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亲她一口,将脸埋进她颈项脖子间,呼吸澡后的馨香。
她有些诧异,被一个男人依赖和在乎的感觉实在太好,尤其是往日里坚不可摧的领导型人物,这种感觉更是奇妙,心房陡的软成一片。
不过她记得这趟来的目的和任务,摆正表情,强迫自己拉开两人的距离。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笑得邪肆,眼神里有些东西让她脸红。
“我以为以身相许已经算交代过了。”
“切,谁跟你说这个,**!”
她脸红的不行,只得转开视线避免看他那张帅脸。
“好吧,你想我交代什么?”
知道她会问什么,他已有了决定,也许今晚就是他等待的那个最好的契机。
“你……还在特警队吗?”
神情变得凝重。
“我现在在做的事,你看见了。”
回答得隐晦,她不相信他真的舍得离开他挚爱的战友和事业。
“为什么?你说过你热爱特警队,我记得。”
望进他眼里的双眸想看透他内心深处,可只看见一片深邃。
“每个阶段的理想和目标不同,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现在这样……是你想做的?”
环视一周与酒吧格调一致的奢华,原来这儿也是汪幸洲的,或者也是他的?
“宝贝儿,你这是仇富吗?”
把人拉近胸前搂住,趁她迷茫间抵住她的额头,知道她仍有些怀疑。
“这些看起来不像是正道。”
她的是非黑白观很端正,这种********绝不会清清白白,她担心他急功近利走岔路。
“小卫道士,有你在旁边监督我,我不会走偏的。”
庆幸他的女孩同他一样是非分明。
“你几时这么爱钱了?”
睨他一眼,十年清苦日子他不是适应得挺好,怎么价值观突然间一百八十度转变。
“让自己女人吃好穿好用好不是每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这句话倒是真心话,他是为了她。
“我又没要求你多有钱。”
她有些气结,说得像是因为她才奢靡腐化一般,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是我自愿想**你,和你丝毫没有关系。”
“**,真难听!”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开心,笑过仍有些不安。
“如果被管特警的上级部门知道了会不会怎样?”
管辖架构在她脑海里仍是一团浆糊,不过潜意识知道从特警变为敏感行业老板肯定不妥,何况他在特警队还不是一般成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捏住她下巴的手温度逐渐升高,眼神变得灼热,她明白那代表什么。
“别……汪哥会进来。”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吻已落下,理智逐渐涣散,迷蒙间仍不时探望紧闭的房门,尤记得先前并没有落锁,可埋首怀里的人忙碌的剥除两人身上的衣衫,不一会儿喘息声在室内响起,激情的味道蔓延开来。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趴伏在沙发上,披着单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羊毛绒毯,细腻柔和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带有激情过后的沙哑。
“几个小混混喝醉酒闹事,不小心伤到了。”
如果细想会发现这是个蹩脚得不行的谎话,特警队长怎么会被几个小混混伤到,能近他身已属困难,只是困倦中的单凉没有注意。
“小心点,别以为你刀枪不入。”
眯眼打盹中仍不忘教训人,蜷缩在沙发一角,犹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单冷走过去将她单手捞进怀里。
“来,谈谈你的问题。”
“我?”又一个哈欠,泪眼迷蒙中的男人显得愈加英俊,“我有什么问题?”
“从短信的语气看来问题可不小。”
轻咬她娇俏的鼻头,疼得她皱眉。
“别瞎猜。”
瞌睡醒了一半,眼神也变得清亮不少,这大半夜的怎么开始追究起她的问题来了。
可惜单冷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发的人,铁一般的意志和穷追不舍的毅力让他向来所向披靡,今晚看来他也是下了决心要一个交代,斩草除根。
“看着我。”
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使她不得不正视。
“这一路非常辛苦我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指指点点,但是你不行,你还太小,我却让你承受这一切,你会动摇会犹豫我都理解,比如那个男生……乖,听我说完,就算这样我也从没想过放开你,就算有天你会恨我怨我,我也会拴牢你在我身边,就算囚禁你我也不会放你走,因为我就是这么爱你,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你,所以你必须爱上我也只能爱我,不然那才是对你真正的折磨。”
这是迄今为止单冷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震撼她心的一段话,语句里字字残忍,字字带血,却又字字深情,是他不顾一切的剖白和势在必得,也是他一辈子的赌注。
她该感到害怕的,却又感动的不行,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不停流泪,让他擦都擦不赢。
“傻瓜,哭什么,被吓到了吗?”
手上动作温柔得让心都能融化,从没指望这冷厉深沉的男人能说出怎样的甜言蜜语,可此番强势的表白却一举掐断心底最柔弱的那根弦,爱上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难,或迟或早,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吓坏了。”揽上他脖子,将自己投入他怀里,“在想还好我爱上了。”
男人眼中氤氲着满足和幸福的神采,手臂将怀中人圈紧,亲吻发丝的清香,犹如深陷迷魂阵,此生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