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一声:“等等!”
领头那个黑衣人未曾想到会有我这种出人意料的选手,被我喊得一个趔趄。
这也是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他脚下正好有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而这个‘趔趄’正好‘趔趄’到了这块儿石头上,领头人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又偏巧这一群黑衣人速度太快躲避不及,每人踩了领头人一脚而过,可怜这黑衣领头人平日呼风唤雨这时被踩的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脚步如鼓点般密集而过,到最后一个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最后这一脚就成了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之前已经踩过他又惴惴不安的黑衣人们纷纷站在一边围观。
最后一根稻草真是出人意料。
最后一个黑衣人跑的慢了些,所以这也为他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来看清前方的情况,谁也没想到最后一个黑衣人绕了过去。
但,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压死了骆驼。
最后一个黑衣人虽然绕了过去,但由于他速度虽慢了些却只不过是相对于高手高高手来说,对于普通人他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避让也只能刚刚好擦着边过。而且偏偏别人是举着刀跑他却与众不同的提着刀跑,这一下,他狠狠扎了领头人一刀。
“啊哦”人群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黑衣领头人,扑街。
我目瞪口呆,想不到兵不刃血就已经干掉一个。
剑神拉了我一下,旁边卿浮笑道:“快些走吧,你再来几下河东狮吼恐怕都没有活口了。”
余下的黑衣人看我的眼神怯怯,无人敢动。
擒贼先擒王,古人的智慧不能小觑,姜还是老的辣啊。
但杀手的素质也是不能小觑的。
又有一个黑衣人突地站了出来,“大家不要怕,刚才只是个意外,他们只有三个人,咱们有二十个人,只要防着那个女的就行了。”
听听,我居然是三人中最有杀伤力的一个,这真是,真是——太爽了!剑神和第一神偷加在一起都没我分量重。我一呲牙,人群迅速后退,我赞赏道:“兄台真有眼光!”
剑神“扑哧”一声:“确实有眼光”。
黑衣人们蠢蠢欲动。
我忿忿看了剑神一眼,临危不惧,将黑布系好,转身,边跑边大喊:“二小队跟紧,三小队断后!”
身边风声呼呼作响,剑神与卿浮从我身边经过,剑神一脸奸笑:“一小队壮烈牺牲”,与卿浮哈哈而过。
好贱……
黑暗中,有睡不着同样出来赏月的人后来这样说:“那晚,月色朦胧,诗意仙境,突然闯入两个谪仙般的人物,与月色融为一体,美轮美奂。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仙子们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大跳蚤,跳蚤身后跟着一群黑色不知名物种,太煞风景了。”
跳蚤说的是我。不知哪个缺德的近视眼胡说八道,我轻功差,飞一飞就得落地走一走,远远看去是有那么点儿像跳蚤在运动,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人吧……不过总好过那群杀手,他们整个儿成了一群未开发种群……
剑神与卿浮偶尔嫌我慢拉一把我,其后任由我跟在他们后面跳来跳去。
剑神说,‘后面跟着一群资源此时不用何时用?你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轻功水平和追踪与反追踪能力。’我心中气愤,居然还盗用我的台词。
老虎口中箭,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聂无双。
客栈。
“卿兄,这竹叶青色泽金黄,纯净透明,香甜适中,柔和爽口,有淡淡苦味而无强烈的刺激性,实乃上品,清清淡淡品一口,回味无穷。”剑神一脸享受的品了一口。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癫狂,一颠一狂多意气。”卿浮也一脸享受的品了一口。
“卿兄,干!”
“聂兄,干!”
我听得不耐:“你俩神经病啊,我都快渴死了,你们倒生活的小资。”说着牛饮一杯。
眼有些花,我晕晕呼呼的说:“不胜酒力。”
‘咕咚’一声。
‘当一个人爬山涉水,披荆斩棘,终于爬上一个视界辽阔的空旷地,而再发现下去便是一路坦途时,他最好是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如何走才好。’
佛洛依德认为,梦是愿望的达成。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梦到自己穿越到玛丽苏大陆成为一代女皇,不仅容颜艳丽而且武功高强,比剑神还高得多,叱咤风云,美男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我是个充满美好理想的姑娘,梦境是达成我理想的最快捷径,我披荆斩棘,从一个小白公主到华贵逼人的女皇,从此一路坦途。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吃着‘宠妃’亲手喂我的水晶葡萄,一口一个,赏着丝竹舞乐,天上神仙不过如此。
然,美梦易醒。
我是被一巴掌拍醒的,我怒看阿琅:“小姐我正在梦中过得一帆风顺,你这一巴掌拍得什么都没有了!”
阿琅不以为然:“小姐,你再不醒来杨二就要风魔了,今天早晨一见他就一脸颓废,他着急回家见见娘亲跟妹妹,小姐你老是出状况,太不体恤下人了。”
这颗球儿……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走成,因着剑神决定先在这个名为杏子林的小镇再呆两天好探查那个神秘的茶馆。
为了安抚杨二我决定让他到家后不必再跟着我,反正我和阿琅自幼跟着朱府管家学过骑马,坐马车不过是因为这样舒服点,不过想想疯狂的杨二,骑马反而应该会比较舒适。
杨二一扫阴霾的心情,欢天喜地的刷马去了。本来杨二赶的是匹漂亮的白马,可是杨二心情不好懒得离它,如今它已经成功的变成一匹破破烂的灰马了,真是辛苦它了……
剑神望我:“你倒随和。”
我说:“这是自然的,你坐坐杨二的马车试下,想不随和都难。”
“……”
茶馆。
对面坐着剑神,我小声问:“聂大侠,卿壮士怎么没来?”
剑神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你是怕茶馆的人不知咱们和昨天的采花贼是一伙的还是怕他们不知咱们是来抓他们把柄的?”
我愤愤然喝茶。
这一喝,直喝道日落西山。
期间我们喝了三壶碧螺春,四壶雁荡毛峰,五壶文君嫩绿,六壶化佛,吃了一盘四时四色果,一盘咸酸蜜枣,一盘贵妃红,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二两四钱银子,我看着账单啧啧称奇,幸亏不是我掏钱。
我们从日中坐到日落,看惯了形形色色品茶人——有的人急躁,他不是新手就是脾性不好;有的人慢悠悠,他不是资深品茶大家就是慢性子;还有的人品茶偶尔急躁偶尔慢悠悠,她一定是有心事,比如说我。我在凳子上如坐针毡,我们看着品茶人,茶小二看着我们,我们就像俩神经病,闷头又吃又喝却不说话。
剑神结账的时候小二脸色已经乌黑,为了我们二人,茶馆生生推迟了半个时辰才关门。
小二出离愤怒:“我每日酉时一刻正好赶得及250路公交,又宽松又顺畅。好嘛,今天我推迟半个时辰正好赶到下班高峰期,那个挤就不说了,还堵车,我要求赔偿精神损失和浪费工作外私人休息时间费!”
茶馆掌柜狠狠踹了小二一脚:“放什么屁,再不走小心连末班车都赶不上。”
小二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一脸委屈的赶公交去了。
我悄悄问剑神:“你今天发现什么没有?”
剑神悄悄回答:“没有啊。”
我一愣:“那咱们就这样回去?”
剑神悄悄说:“当然不是。”
我又一愣:“那还要干甚么?”
剑神没理我,突然对掌柜说:“天王盖地虎。”
掌柜顺口答道:“宝塔镇河妖。”
掌柜大惊,对剑神喊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