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目瞪口呆看着这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回过神来已经笑得不可抑制。
“自立公主府?站在所有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哈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人,十分有意思,太有趣了!”
襄王此时真正开始后悔听信这个女人的话,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不,是一个得了妄想症的白痴!
原本以为,她会借着陈皇的宠爱说服陈皇助自己一臂之力,国与国之间的博弈,扶植对己国有利的新君屡见不鲜,而他也相信,待他高登九鼎,凭他的实力也不会受陈国钳制太久。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要自立公主府!还想要招贤纳士插足朝政!妄谈!简直做梦!
“本宫知道襄王不信,不过世事无常,希望襄王别轻举妄动死得太早,对了,据说笑久了也是会死人的。”
“......”
永德十六年,陈国又一个太平年,这一年除了皇室新添皇子,能让闲的长毛的史官们落笔的只有三国求亲一事,可惜这件事很快便被春节的喜气冲散。
转眼到了永德十七年,而这一年,史官很忙。
史料载,永德十七年正月十六,公主与帝密谈,帝大怒,令禁足。
十七年正月十八,公主体恙,太医久治无果,帝怒斩太医五人,殃及宫人达二十余人。
次月二日,护国寺高僧净空入宫除邪占星,言公主乃福禄寿三星结合之体,体恙因三星归位,实为吉兆。
七日,帝立皇子百里琪为太子,封无双公主长乐王,敕造王府,准其永居帝都,允三夫四侍。
此诏既出,天下震惊,谏官联名上表,言妖僧妖言惑众,请求收回成命,帝怒,先后斩十人于市,遂再无异议
十日,帝擢长乐王工部侍郎,遍查各地水利。
十三日,长乐王离都,燕襄王伺机刺太子,事败,襄王失踪。
二月,是陈国整个冬季最寒冷的一个月,帝都五百里外校州,因长乐王巡查至此,大街小巷一时间水泄不通,高涨的民情并未被寒冬影响,世人无不想一睹这位当世奇女子的风采。
而万众瞩目的某人,此时一身男装坐在酒楼,倚窗欣赏那些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化身长颈鹿的平民百姓。
自饮自酌间突然诗兴大发,想到以前看到的一首诗,觉得十分应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主上,你在看谁呢?谁做梦了?”某小侍不解风情,向窗外望了望问道。
无双无奈,抬手赏了藏蓉一个爆栗,惹得一旁的流月咯咯直笑,在其对面,窗户阴影下的男人也跟着闷笑起来。
“骚包!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去举报你!”藏蓉恼羞成怒,流月和主上她反抗不得,这个骚包她还是能收拾的!
襄王闻言面色一僵,这个死丫头,自从某天自己戏笑无双公主被骂骚包被她听到以后,成天追着他后面骚包骚包的叫,不给她点厉害常常还真当他是病猫呢!
恼火中,襄王抬手将手中杯盖甩了过去,藏蓉一惊,不敢用手接,俯身抬腿向击来的杯盖踢去,啪得一声,杯盖粉碎,藏蓉只觉得脚上发麻,沉着一张脸便准备还手,襄王挑衅一笑。
“行了,别闹了。”
无双见两人比比划划真要动手,及时出声阻止道。
藏蓉闻言立刻收了小老虎一样的表情,满面委屈道:“主上他欺负我!”
襄王挑眉:“恶人先告状!”
“我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能是恶人,你臭不要脸,小孩子也欺负!”
“你!泼妇!”
“你!骚包!”
“你......”
无双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两个人,每天吵来吵去有够烦,无奈扶额:“襄王,差不多你也该回燕国了。”
争吵中的两人同时住了嘴,襄王微愣,点点头,自那场行刺事败已经半月有余,确实是时候离开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国的路线,途中一切自有我的人打点,你只要拿着我给你的东西逃回燕国,想必即便此次事败,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接下来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从中斡旋了。”
“谢公主,公主要小王做的事,小王也定会做到。”
“本宫自是相信襄王一诺千金,至于那解毒之药,本宫会每年按时送到燕国,襄王不必担心。”
襄王与无双两目相撞,对视而笑道:“小王信长乐王之诺。”
无双回以一笑,二人不再言语,举杯对饮,心生感慨。
这几个月来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事情总归是按照无双想要的结果发展,也可以说比她预想的结果要好得多。
自立府邸,筹建赌场,年关的时候让藏锋从各处买人充实猛虎,与襄王也在某些事上达成共识,所有的一切可谓顺风顺水。
不过有一点她一直很在意,前朝因为她封王的事一度闹得很僵,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听到丞相一派的反对声音。
至少在她已经掌握的丞相派名单中,没有一人出面反对,这未免太过奇怪,难道是因为母后的原因?
皇后与丞相私下联系关系**,很可能因为皇后的原因丞相原本持反对意见,结果皇后吹吹信边风,丞相就改了主意,无双曾如此邪恶的想,不过又好像不对。
在她与皇帝摊牌后,皇帝曾盛怒反对,不过最终还是给了她支持,封王后更是把手中的一支情报机构给了她,因此让她知道了当年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当年皇后与丞相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而皇帝应该算是所谓的第三者插足,不过不算强娶,只是耍了点花招,所以无双一度怀疑后来丞相逼宫是不是因为这狗血的爱情剧。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丞相与皇帝表面君臣和睦,实则暗潮涌动,种种关键并不是因为皇后,而是因为皇帝所说的那件令他忌惮的东西。
至于那东西,她派人调查了许久仍是没有丝毫头绪,让人很是郁闷。
皇后、皇帝、丞相之间的三角关系很是混乱,让人烦闷,不过幸好她在燕国下了襄王这步暗棋,只要能把握住丞相和燕国之间勾结的事,事情缓和的空间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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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襄王换上一身粗布棉衣,怀揣几两银子便向无双告辞,无双好意提醒他多备些银子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襄王想既然无双跟他说途中自由她的人打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便谢绝好意,轻装上阵,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无双口中的打点是怎样一番光景。
襄王前脚离开,后脚流月便换了男装向城外树林赶去。
三短一长的哨声之后,二十余身披白色披风的人马从四处涌来,最后归为一队,领头之人上前与流月接头道:“005听候指令。”
流月心里偷笑,藏锋一板一眼的样子着实有趣,面上却一派从容道:“
老大指令,猛虎一队此次任务,抢夺二队手中目标人物,以燕陈国界为准,目标人物由哪队护送出境哪队获胜,
此次任务全程野外求生,秘密进行不得惊动官府,输了的一方除了要接受老大的亲自考核,还要为敌队洗三个月的衣服。”
他们不要洗衣服,更不要老大的考核!猛虎一队的人闻言同时在心中咆哮。
“一队集合!把人从二队手里抢出来!”藏锋更是立刻整队下达命令。
“唉唉唉,老大还说,你们两队抢是抢,可别把人玩死了。”
藏锋挠头一笑道:“告诉老大放心吧!”
言毕,一队人马匆匆追踪二队而去,雪白的披风让他们很快与雪地融为一体。
流月目送一队离开,心中默默为襄王哀悼,她可以想象,两队人马为了不挨公主的虐待会拼抢到什么程度,可怜的襄王完全被当成给两队练手的沙包了。
襄王离开后,无双的十城巡查之行也十分顺利。
每至一处无双与几个随行官员查看查看水库或者泉井,觉得有不妥之处随口邹几句。
那些大小官员便会依照她的话从专业角度进行各种揣测解析,然后再给一帮不明所以的人讲解一番,往往众人听后会大赞王爷英明!
搞得无双每次被叫王爷之时总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对这样传统的称呼她早已经思维定势,总觉得王爷应该是男人,被人称呼王爷感觉好像自己变性了一样。
再加上途中随手解决掉了几个纯属脑残,自己往枪口上撞的恶棍贪官,这一趟下来,她这个新晋王爷竟也混出个贤名,再加上她一直带着面纱,贤名之上又多了几分神秘。
唉,都是皇帝,没事给自己封什么王爷,还弄了一出什么三星归位的幺蛾子,她只是想做个默默无闻,在背后暗箱操作达到暗爽目的的公主而已,说什么可以三夫四侍,她是那么**的人么?咳咳,要是遇到中意的那就不一定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按照她和皇帝之间的约定,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对谁动心了吧,否则害人害己,纯粹是自讨苦吃,她自问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傻事滴。
晃晃悠悠三个月过去,待到无双回到帝都,赌场的筹备工作已经准备就绪,猛虎之间的争夺也以二队最终胜利告终,悄无声息的回归,当然一队的惩罚是少不了的了,那段时间,藏府的院子里哀嚎不断,绕梁三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