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受惊马儿失去束缚此时更是控制不住,仰身长嘶一声,前蹄蹬了两下,便把之前拉着套绳的几人给撞了出去,更是无所顾忌的撒开马蹄就跑。
马车没了马儿,刺客再想要带走公仪云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刺客看到这突然的转变,盯着桔衣的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狠意,手中的剑舞得更加的凌厉,朝着对方毫不留情的刺去。
公仪云絮死死的盯着纠缠打斗的两人,她没想到,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救自己的竟然会是已经许久不见的乐羊文娜。
乐羊文娜虽然功夫不错,但毕竟是一女子,比起对方来输在了力气和体力上,渐渐开始占了下风。更何况那刺客在和乐羊文娜的打斗当中,招式也渐渐的狠辣起来,也可看出此人深不可测,并没有完全的使出全力。
四皇子和七皇子出来办事,路过水榭香坊的后门,正巧看到这边打闹不停,七皇子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竹兰。
“好像是公仪云絮,我看到她的贴身丫鬟!”
四皇子原本是没兴趣管闲事,但是听到七皇子说到公仪云絮,倒是来了兴趣,同七皇子一起朝着那边走去。
挤入人群之中,七皇子看到竹兰梨花带雨,焦急的看着那已经散架的马车,顺着视线而去,看到的居然是受伤的公仪云絮。
也没多想,七皇子当即就朝着公仪云絮冲了过去。
七皇子刚来到马车旁边,伸手想要将公仪云絮抱起来,公仪云絮有些错愕,随即喊道:“小心。”
七皇子收回手,刺客的剑正好顺着七皇子的面前擦过,直指公仪云絮的胸口。
公仪云絮瞪大了眼睛,甚至来不及呼救,眼中只剩下了那朝着自己刺来的剑。
乐羊文娜见刺客的剑朝着公仪云絮刺去,情急之下也只好连忙朝着刺客而去。她来不及去挡开公仪云絮胸前的剑,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够让刺客在躲开她的攻击时,放弃对公仪云絮的攻击。
刺客在剑尖只离公仪云絮胸前两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了,又反手朝着身后向他扑来的乐羊文娜刺去。
公仪云絮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被七皇子和四皇子见到,只是朝着七皇子拜托:“帮帮她!”
七皇子朝乐羊文娜看去,刺客反手而去的招式狠辣,几乎没有避开的方法,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刺客的身上挑去。
刺客见到又有人冲上来,只得撤回自己的招式去阻挡七皇子的攻势,谁知那剑狠狠的打在匕首上,只听“嘭”的一声,那剑居然应声而断。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刺客眼中更是露出明显的惊讶,可就这么一下,七皇子却抓住机会,跃起直接给了刺客一脚,将刺客从马车上踢了下去。
刺客摔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站起身来,狠狠的看了七皇子和乐羊文娜一眼,转身冲进人群之中离开。
那人混在人群之中,想要抓到并不容易,七皇子没有费那个力气,反而是看向还趴在车厢内的公仪云絮,关心道:“你没事吧?”
竹兰见刺客跑掉,连忙跑到了马车旁边,站在公仪云絮的身边,拿着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迹,眼泪一边啪嗒啪嗒的掉起来:“怎么会出这种事?小姐你受伤了!”
乐羊文娜也走到马车旁,看了一眼公仪云絮,当即道:“让人去请大夫,她伤到内脏了。”
竹兰听了这话,眼含泪光乞求的看着乐羊文娜,“麻烦帮我把小姐送回去,我再找人去请大夫。”
乐羊文娜没有拒绝,刚伸出手,七皇子去打断了她,率先一步把公仪云絮抱了起来:“我来!”
竹兰看向七皇子,又看到站在一旁不语的四皇子,心中暗叫糟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拜托乐羊文娜跟七皇子和四皇子一起将公仪云絮送回宰相府,自己则跑去请大夫。
竹雅见到抱着七皇子回来的公仪云絮,脸色惨白,胸前还留着一片血渍,惊慌地手足无措。
她愣愣的看着公仪云絮,哪能想到原本好好出去的小姐,居然会这样受伤后被人抱回来,也没在意这些送公仪云絮回来的人,只是一个劲的带着哭腔追问着:“小姐这是怎么了?”
公仪云絮还顾不上回答她,七皇子却是有些恼了:“她的房间在哪?”
竹雅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也突然回过神来,连忙引着路带七皇子等人来到公仪云絮的房内,将公仪云絮放到了床上。
竹雅直接跪在了床前,伸手拉着公仪云絮的手,也掉起了眼泪:“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七皇子和四皇子径直坐在屋内的圆桌前,伸手倒了两杯凉茶,一路抱着公仪云絮疾走回来,七皇子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乐羊文娜站在床边看着公仪云絮,朝竹雅叮嘱道:“受了点伤别担心,不要碰她,等大夫来!”
虽然看到公仪云絮虚弱的样子能够猜到她是受伤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这时候身边有人这么告诉她,竹雅才回过神来原来小姐真的是受伤了。
眼中满是担忧,她依旧跪坐在床前,眼泪掉得越发的厉害,却收回了手不敢再碰公仪云絮。
公仪云絮受伤被七皇子送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府上,侧室东门和公仪巧娥等人很快也来到了公仪云絮的小院,就连王氏也在月青的搀扶下特意过来看看公仪云絮。
大夫不一会儿同竹兰一同赶了过来,来到公仪云絮的身边,脸色凝重的检查一番。
公仪云絮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是神智还十分清醒,将侧室东门的不安和局促都看在了眼里。侧室东门这次来看她,居然难得得没有幸灾乐祸,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夫检查完毕之后,开始给公仪云絮开药方,如同乐羊文娜所说,公仪云絮是伤到了内脏,但好在只是有些充血,并没有碎裂。
好好的服用调理的药,休养上两个月,等淤血化去,不要再这段时间内再受到什么创伤没问题也不算太严重。
大家都十分好奇公仪云絮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可是看着公仪云絮躺在床上,碍于四皇子和七皇子都还在场,却又都不好问,只是对公仪云絮嘘寒问暖一番,便离开。
侧室东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样子有什么话十分想对公仪云絮说,但是看了看板着脸坐在一旁的七皇子和面无表情的四皇子,却又都咽了下去,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待府中的人都退下以后,公仪云絮这才看着两位皇子道谢。
七皇子却是十分的担忧公仪云絮的伤势,虽然这种伤男人经常会在打架中受,但女孩子毕竟比较金贵,体质也较弱许多,对于女孩子,还算是比较严重的伤势。
想想今日那刺客,下手可是没什么留情,他难免好奇:“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七皇子说笑了,我能得罪什么人?”公仪云絮矢口否认。
虽然心中已有猜想,但这些话,她是没有必要和七皇子还有四皇子透漏半句的。
七皇子被公仪云絮这么一反问,倒是觉得她言之有理,公仪云絮一个宰相府千金,平日甚少抛头露面,也不会得罪什么人。更何况她作为宰相府千金,要什么没有,也根本没有理由去得罪别人。
不过想想,公仪云絮却是三番两次遇害了。
“上次你掉进浅河,当时你昏迷了,我也没来得急问,那河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也觉得你的确是不可能得罪什么人,但为何有人三番两次的想要害你呢?”七皇子毕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也看得出这事有蹊跷,虽然好像公仪云絮没有可能得罪人,但若不是得罪人,谁有会这么三番两次的害她?
公仪云絮被七皇子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哑然。的确,这段时日里来,自己已经是第二次遇害了,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害她呢?
公仪云絮陷入思考之中,旁边一直不曾说话的四皇子却突然开口:“我想,我们是应该叫你幽姒姑娘,还是公仪小姐呢?或许公仪小姐没什么理由会得罪人,但是幽姒姑娘那么神秘,可就不一定了?”
四皇子嘴上虽然是问着,语气却十分笃定公仪云絮就是幽姒。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饰,直直的盯着公仪云絮,让公仪云絮有种仿佛被看穿了的感觉。
果然,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四皇子是如何察觉到她就是幽姒的呢?即便是这次出事是在水榭香坊后门,但现场却并没有人透露过半点有关于她身份的事情。四皇子到底是凭什么猜出她就是幽姒的呢?
公仪云絮眼底藏着讶异,没有回答,反倒是好奇的看着四皇子。
七皇子听了四皇子的话,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即神色复杂的看着公仪云絮,仿佛是在看一个从来不曾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