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二小姐为何会在水榭香坊的后门出现,水榭香坊的人为何又会为了你而跟刺客纠缠,马车上的那把琴,是著名的古琴龙吟。而我记得,那是幽姒姑娘专用的琴。”四皇子看到公仪云絮眼中的好奇之死,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所观察到的。
公仪云絮听他这么一说,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四皇子果然见识渊博,心思细腻。”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公仪云絮这话也是默认了自己幽姒的身份,到了这种地步,再不承认也只是枉然。
四皇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皇子却是有些生气,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状:“公仪小姐真是好演技,竟然欺骗了我们这么久!我倒是很想知道,公仪小姐用意何在啊?”
“我本身就没想要骗你们,只不过行驶不允许。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我是幽姒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们是皇子。再见我是公仪府的小姐,水榭香坊的艺倌和宰相千金是同一个人,这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我自然也不敢将此事告知两位皇子。如今被四皇子识破,我也不曾有半点隐瞒,从头到尾,这都不是为了要欺骗两位皇子,而是为了保全我的名誉。”
公仪云絮心中也是无奈,不过她做这也并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利益,本就同四皇子和七皇子没有关系,自然也就十分的理直气壮。
七皇子这么一听,想想也是,不管是公仪云絮还是幽姒,都不曾接近过他们,也不曾试图在他们的身上牟取半分利益,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站起身来,走到公仪云絮的床前,盯着公仪云絮,眼中露出一丝质疑:“之前我六哥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原因么?”
其实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六皇子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更何况六皇子和七皇子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追不追究都没有必要了。只不过,六皇子的事情,让皇上对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尤其是皇后一党,更是因为此事而记恨着他们,总认为事情是和他们有些关系。
七皇子和四皇子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实在憋屈。更何况,这样一来,他们做事情都局限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七皇子十分介意,公仪云絮到底有没有欺骗他。
靠在床边的乐羊文娜听到七皇子问起六皇子的事情,抱着自己双臂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低着头,让人看不情她的神色。
公仪云絮看向乐羊文娜,对竹雅吩咐道:“把这位小姐先带到客房去,待我和四皇子七皇子谈完,我要好好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竹雅听了吩咐,引着乐羊文娜离开了,四皇子和七皇子并不认识乐羊文娜,只觉得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并没有阻止。
“六皇子也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刺客杀害的,至于刺客是谁,他得罪了什么人,恐怕要他自己才清楚,若是四皇子和七皇子真的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公仪云絮受伤后还说这么多话,气息已经显得十分的虚弱,整个人脸色更加的苍白。
七皇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着转,似乎在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的话。
“七弟,我们先回去吧。我不知道公仪小姐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想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置你于危险之中,不过公仪小姐最好是小心一点,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能够有人搭手相救的。”四皇子看着公仪云絮苍白的脸色,突然站起身来说着。
七皇子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跟着四皇子一起离去。
待四皇子和七皇子都离开以后,乐羊文娜才和竹雅走了进来,看到公仪云絮的脸色不好,还不待公仪云絮开口,便自己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说也可以,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乐羊文娜转身就要离开,公仪云絮却是突然开口叫住她:“等等,你现在住哪?”
乐羊文娜转身看着公仪云絮,眉宇间带着一丝别扭和奇怪:“客栈!”
“若是你暂时不打算离开跃城,就住在宰相府吧。我虽然在府中没有什么权力,不过在自己的小院里多容一个人还是做得到的,总住在客栈也不好!”公仪云絮倒是还想同她多说一些,只是胸前的钝痛不时的传来,让她额角布满了细汗,实在是忍受不了。
乐羊文娜看了看她,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才答道:“好!”
公仪云絮这才释然的松了一口气。她目前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报答乐羊文娜的救命之恩,不过能够简单的为她做一些小事也是好的。
竹雅走上前帮公仪云絮的外衣换了下来,也没有让公仪云絮吩咐,便带着乐羊文娜走向公仪云絮房间右边的一间房,收拾了出来暂时安置乐羊文娜住下。
公仪云絮的伤势一养就是半个月,胸口的疼痛这才不那么明显,自己也可以起床了。
公仪雄伯知道这一次公仪云絮遇刺,心疼的不得了,这段时间内公仪云絮已经第二次遇险了,他这个女儿自己可是宝贝到不行,哪曾想如今竟然会遇到这些事。
公仪雄伯为了公仪云絮的伤势,甚至特意去御医院请来了交好的御医特意给公仪云絮医治,二皇子知道了这事,更是特意将那御医带到宰相府,留给公仪云絮专用,用的也都是御医院上好的药材,公仪云絮这才恢复得极快。
为了养好公仪云絮的身子,公仪雄伯更是将自己为官多年来,不管是皇上赏赐还是同僚赠送的上好补品全都搬到了公仪云絮的小院里来,吩咐竹兰竹雅每日都必须做给公仪云絮吃,公仪云絮的气色恢复得更好。
公仪雄伯每日里忙完,更是一日不落的每日都来看公仪云絮一次。
这日公仪雄伯回来,带着侧室东门一起来到了公仪云絮的房间内,脸上的神色阴沉的可怕。
公仪云絮刚喝完药坐在床上没有躺下,气色也是异常的好,看到公仪雄伯这副模样进来,心中觉得奇怪。
公仪雄伯二话不说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公仪云絮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公仪云絮好久,侧室东门站在他的身边,眼睛滴溜溜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仪云絮看向侧室东门,还有尾随而来的公仪巧娥几姐妹,也默不作声。
公仪雄伯怒火中烧,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状,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可他耐心当真没有公仪云絮好,看着公仪云絮平静的没有半点异常的脸,他也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一些:“你从小到大,爹爹都十分疼你,你有没有什么瞒着爹爹的?”
“爹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省的我猜来猜去!”公仪云絮也没有绕弯弯,看着公仪雄伯这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管什么,公仪云絮的态度都是十分坦然。
见公仪云絮这反应,公仪雄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是相信他的女儿的,也许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
他低头想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公仪云絮:“今日我在外面听到一些谣传,说你就是水榭香坊的艺倌幽姒,你告诉爹爹,这是真的么?”
公仪云絮一听,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这事怎么会让公仪雄伯听到,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本能的向侧室东门和她的几个女儿看去,公仪云絮心中难免慌乱起来,竟然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给公仪雄伯解释。
公仪雄伯见着她这副神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公仪云絮平日里是个十分沉静的人,很难有什么事能够让她脸色上有太大的变化,可如今,她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公仪雄伯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嗡的一下冲到了头顶,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一向最为宝贝和看重的女儿,甚至在刚才他还侥幸的认为一定是有些嫉妒她的人故意造谣生事,可是,现实却让他实在心寒。
公仪雄伯站起身来走到公仪云絮的面前,伸手指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出其不意的扬起手就给了公仪云絮一巴掌。
公仪云絮伸手捂住被打的发麻的脸颊,唇角被咬破流出一丝血迹,抬头望着暴怒中的公仪雄伯。眼底错愕难掩,她想过公仪雄伯会很生气,但是没想到公仪雄伯竟然会打她。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风德败坏的事情,宰相府亏待你了么?你居然会在那样的风月场所混迹,你还有一点作为女孩子的廉耻么?”公仪雄伯气急攻心,忍不住满腔的怒火,统统冲着公仪云絮发泄了出来:“今日听到这些传言,我还以为是别人诽谤你,可你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想过你死去的娘么?我们怎么丢得起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