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言以对
回答宿舍，“小色狼”已经回来，正在喜形于色地看电视，一看就知道事情有谱了。余峰坐在他旁边，搭着他肩膀说：“看你一脸淫笑，猎到艳了吧？”
他得意忘形地说：“事情顺利不能再顺利！我们决定明天开始交往。”
余峰说：“那今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说：“也没干什么，就在校园散了半个小时的步。”
“你就说你们谈了些什么吧？”
“也没谈什么她就向我表白了她已经暗恋我很久了，希望能跟我交往。”他自恋地说。
“我真想不通人家还看上你了，要是有人说你长得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从小就跟动物在一起，没见过进化彻底的人类，一种可能是这个人是瞎子。”
他没有生气，说：“这找女朋友不是单凭相貌，还要看技术。”
“瞧你自恋的样子，说正经的，我在感情上算是你的先辈，我责任提醒你，这感情可不是拿来玩的，否则要付出代价的。”余峰说。
这时常守银业接上话：“我看啬郎这次恋爱的动机就不太端正，不是我啰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恋爱是需要用心的，不应怀着一种目的去恋爱……”
“小色狼”没听他说完就走开了，显然是听不进去了。余峰和常守银都耸了耸肩，也回了宿舍。
次日是星期六，余峰去罗先生家做家教，暑假做家教时余峰一直有一种窒息感，因为罗冰妍整个假期基本上没有跟他说一句关于学习之外的话，他不知道也没法知道这是因为她对他一开始就有的排斥感还是她与生俱来的对陌生人的厌恶，尽管他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把她当作戴椿晴来上课，但这并没有完全解除他感受到的窒息感，也没见她对他笑过，哪怕是那种再简单再短暂的微笑都没有。所以他以为暑假结束她们家应该不会再请他做家教，没有想到罗先生不仅诚恳地邀请他继续当罗冰妍家教老师，还给他加薪，每小时五十块钱，金钱的诱惑下他当然没有拒绝，至于罗先生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必想那么多。
家教回来后，下午他和高赤琴去逛街，陪她买了几件好玩的小商品，晚上一起吃一顿饭，回来送她到她的宿舍楼下，再跟她接吻后，他就会自己的宿舍。这样和她在一起的过程他几乎已经背熟，他就像在完成一种任务一样去和她完成这样的过程，没有一点激情和欲望，他知道他自己完全可以终结这样没有激情的恋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而她似乎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在大三繁重忙碌的学习任务的冲击下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学期就在余峰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过去了，春节也就接踵而至。而在这一个学期里，余峰和高赤琴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似乎在顺利地发展的，甚至连点像样的风波都没有，余峰自己也找不出有什么毛病，只是在和她的感情世界里他没有找到一丝的激情，而他自己也安分演好在一个恋爱剧里男方应该演的角色。在家教方面罗冰妍对他依然冷漠如故，他自己也习惯了这些，而她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也有进步而且稳定。戴椿晴还是杳无音讯，而他自己唯一改变的是他对戴椿晴的思念变淡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尽管戴椿晴在脑海里还占有一席之地，但这块领域的思念细胞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地来骚扰他，他知道这或许是时间冲击作用下的缘故。
而在这半年里常守银还是老样子，时常去温馨咖啡厅痴痴地守望着一个女人，把自己投身于他热爱的唱歌事业，使他这个乐队成为清宁大学牌子最大的乐队，在清宁的校园界有一定的名气，与此形成反差的是他糟糕的学习，有三四门都没有过，照这样下去他能不能毕业是一个难题。但他依然不听劝告我行我素。
倒是“小色狼”在这半年里的经历有些听头，他和“背影杀手”姚艳交往了两个月就出去同居了，当然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这次他不敢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同居，一般两三周出去一次，但他跟她同居两三次后，他就没有兴趣去了，原因很简单，姚艳不是处女，而之前她跟他说她以前没有男朋友，既然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是处女，这让他很郁闷。这事当时他也跟余峰谈论过，余峰当时就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迂腐，这种女生都很看得开，不是处女很正常，况且你也不是处男，没理由要求人家一定是处女呀！而且根据有无******判断是不是处女也不科学。小色狼说：但他说以前没有男朋友呀！这不就矛盾了吗！余峰最后也没有能劝动他。两个星期过后两人吵了几架就不哄而散了，而姚艳是不是处女也没有定论。分手没多少天，姚艳就找了一个看上去很猥琐的男朋友，而她这么快找男友是因为她和“小色狼”分手后遗留下的伤心而要跟他赌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余峰也不得而知。而且在路上碰到“小色狼”时，她和她的新男友好像故意很亲密。而“小色狼”当然也不甘示弱，不仅舍弃了原来引人注目的光头发型，蓄了发出去染了个绿毛的发型，这样更接近大自然的颜色，最近也在物色一个新女友，准备新学期一开始就向人家发起总攻。
寒假回家的时候，在火车上余峰其实也很郁闷，因为他这学期差点挂一门专业课，刚好考得六十分，之所以这么玄，与这门课的任课老师有关，这老师在这个专业领域的研究方面算是清宁大学的一哥，但在给学生授课方面绝对是个无能之辈，他上课有个口头禅，老是说：……你们要跟着我的思维之路走……但跟他的思维之路走了一会儿不仅同学们迷路了，他自己迷路了，不知道讲到哪了。所以余峰从来不喜欢听他的课，又一次上课时余峰趁他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拎着包跑出教室动静太大，被他抓着了，发飚了，说：你怎么这么不像话，这么肆无忌惮地逃课，这是一件严重的教学事故，一定要纠正这种不良之风……
后来余峰更没有心思上他的课，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余峰在海屏停留了数日，海屏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寒冬的时候总是有绵绵细雨相伴，有时候浓雾也故意环绕着这个城市迟迟不肯离去。这期间他到了戴椿晴原来的家那里打听了一下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从而使他幻想还跟她在一起的心愿彻底地破灭。
在海屏的那几天他去了一次老同学严青家，当时严青的父母出差去了，严青一个人在家。严青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亲自动手煮饭做菜招待他。吃饭期间严青却道出了他的一个令余峰惊讶的决定。
余峰说：“现在跟穆月莎的关系就差一张红红的证书了吧？”
严青狠狠地喝了一杯啤酒说：“还行吧，还是老样子。”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泼辣？性格没变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反正我都习惯她的这种性格，她也曾多次跟我说过她不会为了谁去改变自我，她这样做反而让我觉得她很有个性，我不喜欢没有自我的女孩，她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对了戴椿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余峰也狠狠地喝了一杯啤酒说：“没有消息，她就像蒸发掉了一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这样做也可能有她的理由和苦衷，现在有女朋友了吧？”
余峰把他和高赤琴的事跟严青说了，严青听后说：“你说在跟她交往时没有激情，仿佛麻木了？”
余峰点头同意。
严青说：“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和建议，仅供参考。如果我是你，我马上会跟她分手，我不喜欢没有激情的恋情。”
“至少现在的我还做不到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不出去同居？”
“我还觉得我是一个有贞操观和责任观的男人，所以我不会轻易地跟人家出去同居的，尤其像她这种我认为很纯情的女孩。况且这种事情多少会留下后遗症的。”
“看不出来呀！不过这或许是你太怀旧了的缘故也不一定。”
“或许吧！”
之后两人赶了几杯后，严青说：“哥儿们已经下定决心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了，下学期不去上学了。”
余峰听了这话，口中的酒喷在了地上，说：“你没喝醉吧？怎么胡说八道呀！”又看看严青一脸的认真，不像是胡说八道。
严青说：“我说真的，我的理想是当个比琼瑶还要牛掰的言情作家，现在我在大学是学中文的，但很多的课程对我的作家梦根本没有帮助，学那些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我在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团发表一些诗歌和小说，很受欢迎，在学校里还算有些名气。所以我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里了，我也等不及了，我想出去打拼！”
余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再等一年多不更好吗？”
“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大学生活和我的那些同学，整天为了学分奔波，忙得要死要活的，好像那些所谓的学分比命还要重要，动不动为了一门学科没考好伤心欲绝，在那种气氛下生活我感动压抑，我受不了。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我这样做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在创造一种新生活。”
余峰耐心地说：“穆月莎和你父母知道吗？”
“月莎知道了，她说她不会干涉我的决定，还说男人应该志在四方有自己的想法，这也让我很感动。我爸妈还不知道，我知道一旦他们知道我这样做，不一定会全力阻止我，不过他们一定会很伤心，所以我要等到自己闯出一点名堂之后才告诉他们，所以我决定偷偷辍学，在那边租一个房子住，再全心地写小说。我现在正在酝酿一部言情小说《爱你爱你很爱你》？”
“我不怀疑你的实力，但是你想过没有这种年以写小说为生的人数不胜数，但出了名的有多少，大部分都穷困潦倒。在这种年代并不是有实力就能混出名堂的。”
“这些我都想过，但我相信自己的决定。”严青很坚决地说。
看着他坚决不可动摇的神情，余峰知道再多的劝言也是恍然。
再回家之前，余峰去网吧上了一晚上的网，那晚他和“遗失的雪花”聊了很久。
……
蓝雨：你跟阿彬还是老样子？
遗失的雪花：那还能怎样？毕竟感情是双方的事，单方面的操作有时候会适得其反。
蓝雨：就像我跟芸的关系也停滞不前，我还是习惯了。
遗失的雪花：寒假打算干什么？
蓝雨：我也不知道，在家看书又看不下去，瞎混呗！
遗失的雪花：我可能在家看书，下学期课程很重。
蓝雨：你还考研吗？我可能不考。
遗失的雪花：我还没有确定，还要看阿彬的打算再说。
……
这个寒假余峰过得不算好，没什么激情，很无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假期他特别想跟“遗失的雪花”见面，这种冲动有时候根本无法遏止，而如果见到她后，下一步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知道她还有阿彬，不会跟他发展成为恋人，而他也不是为了跟她拍拖才跟她见面，也许他也只是对她好奇吧。
过完年后，余峰的家乡凭琼村气温已经暖和了许多，一天只穿一件外套就可以随便出去兜风，而且这个时候家乡的桃花盛开，雪白的梨树花叶不甘落后出来争艳，那种春色盎然的景色确实很让余峰迷恋，但他还是决定提前两天回校，因为寒假里蓄势待发的一个冲动已经冲淡了他对家乡美好景色的留恋。
回到清宁后，余峰就迫不及待地去网吧上网，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跟“遗失的雪花”聊天。
……
蓝雨：我现在很想跟你见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冲动特别强烈。
遗失的雪花：怎么寒假回来这个冲动就这么强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蓝雨：没出什么事！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愿望这么强烈。
遗失的雪花：我以前也说过不是我不想跟你见面，我怕我们一见面我们就做不成网友了。
蓝雨：但你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
遗失的雪花：这样好吗！你先向我保证我们见面以后，我们还会是好朋友，我跟阿彬的关系也不改变，你能答应我吗？
蓝雨：当然能答应你，上次要见面时我不是向你保证了吗？
遗失的雪花：上次是我觉得我们见面的时机不成熟。
蓝雨：现在时机应该成熟了吧？
遗失的雪花：尽管我还有些不安，但我还是觉得时机应该成熟了。
蓝雨：那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吧。
……
第二天余峰八点钟就起床，昨晚他们约定在上次他们没有约定成功的地点——北兰公园的喷泉旁边，时间还是早上九点钟。
这天下着蒙蒙的细雨，温度也在零度左右，余峰为了显示风度，没有穿毛衣，只穿着一件不算厚的风衣，还撑着一把很花哨的伞。
他提前五分钟到那里，恶劣的天气使得公园内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公园里的喷泉也没开，由于上次尴尬的遭遇的教训，这次他不再轻率上去跟人搭话，只发抖在凉亭上坐着，内心地等待。
十分钟过后，还是没有什么人影出现，不过他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什么人影出现，上次这个时候还能看见清洁工人在周围，这次情况好像更遭，所以他些着急，心想这次她不会又不来赴约吧。
又过了二十分钟，还是没什么人出现，此时已经九点半。他情绪已经风云突变，之前的耐心神态已经被一脸愤怒代替。他把手中的伞往地上一摔，愤然地准备离去，这时他前方有一个人撑着一把红伞向他走来，这个人的脸被压低的伞遮住，这个人身上的红色羽绒服和浅蓝色的牛仔裤判断，她是一个女孩。余峰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个女孩，感觉女孩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他想迎上去搭话，又怕重蹈上次的覆辙。干脆站在那里望着她缓缓走来，刚才被怒火染红的脸也渐渐恢复原状。
当那个女孩离他还有两米远的时候，那种对她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突然他几乎是叫了出来：“赤琴！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是……”
此时那个女孩已经把伞移开，说：“我是‘遗失的雪花’.”脸上带着富有深意的微笑。
余峰愣住了，眼前的事实让他难以置信，但经仔细想想也对，难怪以前他总觉得这个叫“遗失的雪花”的有些似曾相识，只是他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罢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之前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吧？”
他的这种有些逼问的语气使她有些惊慌，她说：“那次你不理我后，我就跟常守银要了你的QQ号，还求他不要告诉你。余峰！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余峰没有听她说完，就转身跑了，没有理会后面追来的高赤琴。雨开始有下大的趋势，冰冷的雨点像绵绵的细针在刺痛他涨红的脸，锥心刺骨的北风像飘散的细沙扑面而来让他睁不开眼，被欺骗后的心像撒了盐的伤口隐隐作痛，跑了一段距离，后面高赤琴那令人厌恶的声音逐渐远去。他停住了脚步，把手机给关了，顿时不知该何去何从，他不想回学校，因为那样高赤琴很容易找到他。他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着高赤琴令人厌恶的面孔，他发誓这辈子决不会原谅这个可恶的女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在冷颤发抖，衣服上的雨水携带的冰冷正在他身上蔓延。而此时他的前面是一家超市，他垂头丧气地走进了这家超市，超市里的暖气使他好受了些，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没有激起他一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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