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不能咬,不能吸血,但未必不能打。
狼孩眼里的寒光一闪,怒吼了一声,猛扑向无忧。
扑、打、抓、挠,各种蹂/躏。在他尖锐的利爪下,无忧就像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白兔,任他撕扯折磨。
无忧伤痕累累,疼痛难忍,趁还有一口气,忙吹响树叶,发出紧急求救。
崖洞忽然一暗,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长腿一伸,狼孩的身子蓦地飞了出去,轰然撞到崖壁上,碎石飞溅。
“风师兄!”无忧嘴角流血,语声中尤带血腥味。
微抬眸,忽见狼孩又扑了过来,无忧惊呼:“小心!”
风的眸光一闪,倏地一下,一团黑白影子晃过,狼孩扑了个空。
定睛处,风穿一身黑衣,横抱着糯米团一般的无忧,立于三丈开外。
“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风咬牙切齿地说着,两道幽绿的眸光如利箭一般射向狼孩。
狼孩长嚎了一声,露出森白的利齿。他踹了踹左后脚,俯身后挪,忽然两只“前脚”向前冲,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风的身形一晃,黑色披风角在狼孩眼前急速掠过,狼孩的背上猛地一痛,身子凌空而起,飞向崖洞口。
“啊~,不要——!”无忧失声尖叫,待她看清时,狼孩的上半身已飞出崖洞。
“不许哭!”风冰冷的话语,把无忧的哀伤冻住。
无忧咬紧下唇,惊恐地看着他。
满身伤痕染红了她的白衣,风双眉微蹙,把她扔到了木床上,冷声道:“就你这样,还怎么做我的蹴鞠?”
无忧吓得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成一团,缩成了一个蹴鞠状的肉球。
崖洞口忽然传来一阵异响,风和无忧抬眼看去。狼孩并没有跌落崖底,他的两脚勾住了洞口的边缘,正慢慢地用力攀进洞内。
过了一会儿,狼孩终于进了崖洞,准备再次发起进攻。
风的嘴角一扯,冷哼道:“自不量力!”
狼孩把鼻子凑到地上嗅了嗅,竖起双耳动了动,深邃的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长啸一声,闭上了双眸。
他忽然凌空跃起,未向风所站的地方扑来,却朝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待他落地时,无忧才发现,他扑过去的方向正是风师兄闪避之处。
他一落地,恰好扑到了风的身上。风被他抓住了披风,恼怒不已,伸出长腿踹他,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风的速度,无影无形,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但狼孩却摈弃了视觉的判断,凭借自身敏锐的嗅觉、听觉以及感应到的杀气,预先判断出他移动的方位与出招的动作,巧妙地避开他的攻击。
如此一来,风没有了速度的优势,狼孩便与他势均力敌了。
崖洞内,两个黑衣人动作迅捷,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却只见两团黑色的影子左闪右晃,像两个黑色的鬼魅飘东忽西。
无忧左看右看,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仍看不清他俩到底谁胜谁负。
忽然一个碎石向无忧飞来,重重地砸在她的脑门上,无忧痛叫了一声:“哎哟!”
风手上的动作一顿,向无忧看去。狼孩的唇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趁风分心时,他的利爪直取风的咽喉。
风被他掐住喉咙,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无忧晃了晃神,终于看清他俩打斗的形势。见风危在旦夕,她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狠狠咬住狼孩掐风的手臂。
狼孩被无忧咬痛,用另一只手肘猛击无忧的脑袋。无忧忍住剧痛,紧咬不放。
风仰躺在地,呼吸困难,神智渐渐昏聩......迷迷糊糊间,见无忧飞扑过来救他,他毫无血色的唇角扬起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渐渐地,狼孩的力道越来越弱,忽然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风慢慢地缓过气来,死命伸脚一踹,将身旁边的狼孩飞踢了出去。
“风师兄......”无忧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看风,又看向远处的狼孩。
狼孩被咬的手臂上有月牙形的齿痕,渗出了黑紫色的血迹,裸/露的手臂也渐渐开始发青。
无忧大叫:“他又中毒了!”
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翻身站起,身形一闪,跃进了崖洞口的木鸢中。
无忧扯着嗓子央求道:“风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把百药师兄找来?”
风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驾着木鸢飞离。
风走后,百药很快就进了崖洞,为狼孩解毒治伤。
第二天,无忧伤痕累累地躺在木床上,忽闻一声尖锐的鸣叫夹杂着不断的叫骂声,从崖洞口传来。
“傻妞,你快给我滚出来!”眼儿媚一边气势汹汹地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白蛇鞭,从大冠鹫背上跳进了崖洞。
“眼儿媚,怎么啦?”无忧满身伤痕,不便起床,只侧头看向眼儿媚。
“都是因为你,风师兄才会被师父处罚!”眼儿媚扬鞭一甩,打在床前的木桌上,木桌立刻裂成了两半,哗啦啦倒地。
无忧不解地问:“风师兄怎么啦?”
“师父规定,每天只能有一个人来你这里探视,并且要提前一天申请。昨天,你突然吹响求救信号,风师兄未经申请私自前来,被师父罚在九鲤瀑布下冲刷一个月。”
眼儿媚狠狠地瞪着无忧,咬牙切齿地说:“都怪你!你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还要让风师兄来救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吹响求救信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眼儿媚一面说着,一面扬鞭抽向床上的无忧。
无忧忍着全身的剧痛,向木床内侧滚过去,暂时躲过了眼儿媚的鞭子。
无忧一边躲避,一边解释:“我根本就没想到风师兄会来救我......”
她向所有人发出了求救信号,或许因为风师兄的动作最快,所以最先到达。她没想到风师兄会因此受罚,更没料到眼儿媚会因他受罚之事而怪罪于她。
“风师兄才不是来救你,他是来欺负你的!他最讨厌你了,他太久没欺负你,所以一听到你的求救声,就高兴地跑上来看你是怎么被欺负的?”眼儿媚气呼呼地甩着鞭子,柔媚的双眼因满心的怒火而目空一切。
她的眼里没有木床上的师姐,更看不到床下仰躺着的狼孩。
她玉齿一咬,手中的白蛇鞭唰唰响了两声,呼啸着向无忧抽了过来。
无忧已经躲到木床的最里面,紧贴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实在是无处可躲了。
已经伤成这样了,不在乎再添一道伤痕。她咬紧牙关,双眼一闭,静待鞭子落下。
忽然听到鞭子在身侧顿住,她睁眼看去,白蛇鞭被一只皮肤发青的手紧紧地拽住。
无忧心中欢喜,狼孩终于醒了!
而且,他在醒来的一刹那,替她挡住了鞭子的抽打。
狼孩紧拉住白蛇鞭不放,与眼儿媚玩起了拔河。两人势均力敌,白蛇鞭纹丝不动。
狼孩忽然一放手,眼儿媚一屁股摔倒在地。
眼儿媚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扬起鞭白蛇鞭,向狼孩抽了过来。
狼孩长嚎了一声,眼儿媚的小手抖了一下,白蛇鞭在半空顿住。
“狼......狼王......”她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狼孩,连连后退。
到了崖洞口,她跳上大冠鹫的后背,心中方定,朝无忧大叫:“傻妞,你害得风师兄受罚,我绝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