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昏黑的天空中绽开一朵朵灿烂异常的烟花。
保扬湖上的船上的人纷纷探出头来,欢喜地品尝着意外的礼物。
易安的船与那些船相隔很远,停泊在暗处的柳树下。
易安吞下酒,带着落寞醉意的笑痴痴看着易冷的烟花,忽然大笑。旁边的杭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说道:“还剩半刻的烟竹,还要继续吗?”
易安迷乱地点点头。杭云向着窗外摆摆手,示意继续。
“片刻的灿烂夺目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沉迷其中,只会让醒时更为痛苦。”杭云看不下去易安的醉态,冷冷地说。
易安笨拙地转头看着杭云,笑了笑,说:“那就不醒来。”
杭云忽然走进易安,伸手抓住易安的衣领,狠狠说道:“你这样就永远是个失败者!想抓住个女人罢了,能有多难?只要你听我的。”
易安渐渐缓过来,问道:“你?”
“伤心是为了赢得欢乐,你做得一切必要得到证实,不然就是白费!”杭云道。
易安清醒过来,认真问道:“我怎么做?”
“公子,你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着,从不留心别人的境况,使得你看事情过于自我。你真正了解过陆子游吗?”杭云道。
“我???,”易安忽然意识到,他只记得子游的美貌,还有她起舞时众人贪婪的眼光,子游被痛得动人的神情。
“公子,你若是只是不甘,也可用赢得美人心来增强信心。陆子游的具体身世虽已无处查起,但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身份。作为东厂的杀手,她并不是公子你所想像的只是拥有美貌而有着红颜祸水的人生。她真正的内在是狠毒,自私,又有着脆弱。而公子你,只有找到她的弱点才能做些事让她离不开你!”杭云淡淡道。
易安惊讶于眼前的这个人,道:“我听你的。”
杭云看了看易安,坐在易安的对面,倒了杯酒,对着易安说着。
天上的烟花冷却,恢复了黑暗。
三十九
陈净墨静静地看着烟花在黑暗里淹没,心事重重。
陈净墨叹了一声,转身看了看,船上熟睡着的子游。他们的船已经离开扬州,进入河道,朝着杭州缓缓驶去。
再过三天就是宴会了,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所做的一切也好像如同幻影。在这种时候,陈净墨更为沉默。
船穿过一座石桥下,水面便窄了。
子游醒来,两岸的灯倒映在河水里,美如梦境。子游起身伸展着手臂,走到陈净墨的面前。
“你醒了。”陈净墨微微一笑。
忽然子游将陈净墨紧紧抱住。陈净墨将头埋在子游柔软清香的黑发里,迷乱着奇异的醉意。子游纤细的身体被紧紧裹住。但她是清醒的,她看着水里岸上的灯影,闪闪烁烁,融为一体。
转眼间,便到了酒楼。
酒楼此时已经没有了客人,所有的伙计都忙着为三日后的宴会尽力做事。
顷刻间,闪电雷鸣,暴雨滂沱。
子游换好衣裳从楼上盈盈走下,众人不自觉地转头望了过去。
子游并不说话,直直走过,行至门口,转身对着墙角站着的女子道:“栏杆上多余的铁钉记得除掉,小心受伤。”说完便走了出去。
夜中的雨路,并不好走,但对于子游来说,有雨无雨,夜里白日,都是一样的。她撑着油纸伞,身着红纱,余发留肩,在雨中幽幽行走,街上无人,好似黑夜里开出一朵妖艳的毒花,一种迫人的危险的气息。
“出来吧,我到了。”子游停住,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道。
黑衣人悠闲地从巷道里走来,但他并没有撑伞,他的帽檐挡住了雨,也遮住了脸。
“这次宴会一切都会大白,那些遁形的人任何势力都会现行。”黑衣人悠悠说道。
“我明白该怎么做。”子游转身面对着黑衣人道。
“皇帝早对易阶在内阁的举动不满,东厂要是帮忙,皇帝自然就越来越离不开东厂。”黑衣人道。
子游忽然冷笑一声。
黑衣人的脚步远去,而子游却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