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老夫人和柔夫人今日去了京郊极乐寺上香并留宿,侯爷也去了同僚家里喝酒的缘故,侯府此时只有谢贻珂母女三人。
而三人回了侯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前院便来了下人通秉,说是有皇上的口喻。婉夫人连忙下令让全府的下人们都到前院跪迎,自己则急匆匆地领着谢贻珂姐妹二人到府外迎接。
这回来府里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许是在皇上身边久了,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原因,对银钱之类的俗物并不感兴趣。来了府里只交待了旨意便走了,根本没有给予婉夫人送银钱的机会。
皇上的口喻是传给谢贻珏的,也是传给侯府的。说的是谢贻珏知书达理,深得皇后喜爱,欲封其为和硕公主。册封典礼暂拟定于三日之后,届时再昭告天下,要谢家这几日好生准备着。
冷风萧瑟,吹得人只觉得心中也是一股凉意。婉夫人听了这旨意之后竟然忘记了谢恩,,只愣愣地跪在青石板地上。最后还是被贴身丫鬟碰了一下才想起来磕头谢恩。直到传旨公公走后许久,婉夫人才恢复常态,不过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姐姐!姐姐!你听到了么?皇后娘娘竟然要封我为和硕公主!”谢贻珏一脸喜不自胜。
谢贻珂虽然早有预感,但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半晌才应到,“嗯,珏儿今日表现得很是不错。”
“姐姐觉得皇后娘娘是看中了妹妹什么呢?是不是妹妹长得太可爱了,皇后娘娘觉得公里的皇子公主们都太闷了的原因呀?”谢贻珏缠着谢贻珂不住地问。
谢贻珂回过头看了看婉夫人,见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只好先稳住谢贻珏。“才不是呢。你想得到美,宫里的美人可多了去了,皇后娘娘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能让你如此简单的捡了便宜去?”谢贻珂打击了一下谢贻珏的积极性,见谢贻珏没有那么激动了才又接着道,“珏儿记不记得今日在宫里和姐姐换了身衣裳?”
“嗯!不就是妹妹现在穿的这一身么,怎么了?”谢贻珏不解道。
谢贻珂忽略掉一旁婉夫人投来的地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谢贻珏说道,“姐姐记得是珏儿穿着这身衣裳时得了皇上的赞许吧?”
“啊,说着是呢。”谢贻珏恍然大悟。
“所以呀,姐姐觉得是因为旁人没有敢在皇室宴席上穿黄衣的,只有妹妹胆识过人,才得了皇上皇后的青睐呢。”谢贻珂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谢贻珏思索了片刻,像是在消化谢贻珂所言。少顷,便拉着谢贻珂走到了婉夫人面前,恭敬地像婉夫人行了一礼,道,“娘亲,今日是女儿不好,误会了娘亲。”
婉夫人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望向谢贻珏。一旁的谢贻珂也不动声色地看向二人。
谢贻珏见婉夫人没有吭声,只当是婉夫人还在生气,便又行了一礼,接着道,“都是女儿的错,还望娘亲大人有大量,原谅女儿。女儿先前在宫里时听到娘亲和贴身侍女说一定要将黄檗色的衣衫拿给姐姐穿时,以为娘亲要对姐姐行不轨之事,便擅自做主与姐姐换了衣裳。没曾想竟是误会了娘亲,还望娘亲谅解。”
谢贻珏诚恳的目光与谢贻珂质疑的目光齐齐地向婉夫人射来,婉夫人面露尴尬,只干巴巴的说道,“你知道便好。”
谢贻珏见婉夫人似是消了气,也不管那许多,立刻恢复了原样,向婉夫人撒娇道,“不过娘亲也太偏心了些。看娘在宫里焦急的模样,明明是知道皇上皇后会喜欢着黄衫的女子。竟然不惜与女儿吵架也要讲这黄衣还给姐姐,娘亲真是偏心的很呢。”说完又转向谢贻珂诚恳地道,“姐姐莫要生妹妹的气。妹妹先前并不知道娘亲是有意偏心姐姐。妹妹若是早知道穿这衣裳会是如此结果,必然不会与姐姐争抢。只是事已至此,还望姐姐不要埋怨妹妹。”
婉夫人果真是早有预谋,竟然就不肯给自己几天好日子过过,谢贻珂心里暗子思忖着。随后又瞥了婉夫人一眼,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谢贻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回过头来对谢贻珏道,“珏儿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姐姐什么时候埋怨过你,姐姐为你开心还来不及呢。”说着谢贻珂还摸了摸谢贻珏的头发以示安慰。
谢贻珏听了这话彻底放下心来,重新变回了在家的样子,高兴得像一只小鸟,就差要飞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婉夫人见谢贻珏高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既然已经这样了,便只好便宜你这小妮子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比得上你姐姐?怎么叫为娘不偏心呢?”
“哼!我就知道,娘亲天天让女儿抄《女则》《女诫》,就是瞧女儿哪儿都比不得姐姐的原因。”谢贻珏嘟起了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婉夫人却是一直冷着脸,像是根本不吃这一套,“说你是为你好,你还不高兴了。距离册封典礼也没多久了,这几日就在自己的院里好好学学规矩,哪儿也别去了。”
“母亲……”谢贻珏哀怨地望着婉夫人,脸上像是写了一万个不愿意。
“送二小姐回房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明日找个严厉地嬷嬷,好生教导一下二小姐规矩。”婉夫人向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点了点头,根本不看谢贻珏哀怨地神情,连请带架地将谢贻珏送回了院子去。
“既然如此,女儿也告退了。”眼见着谢贻珏被带出正厅,谢贻珂才回过身来向婉夫人行礼告退。
“你先别走,我有话要和你说。”平日里婉夫人与谢贻珂并不怎么说话,今日却一反常态。
见此,谢贻珂只好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大厅坐下,“不知二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