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兆满办事还算稳妥,谢贻珂嘴角露出一摸笑意,款款站起身来。“祖母,父亲,二娘,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子歌这丫头竟然连府中最厉害的小厮都打败了……”
“怎……怎么会……”婉夫人的喃喃自语打断了谢贻珂的话,此时的婉夫人只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自己特意叮嘱了子歌只许败不许胜的啊。看来这只能归咎于子歌的疏忽了,毕竟她的真实水准的确凌驾于兆满之上,一时大意也是有的。
“说着可不是么。”谢贻珂撇了婉夫人一眼,接着说道:“女儿也觉得奇怪呢。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女儿已经三番五次的申明过自己的清白了,可二娘就是不信。到最后二娘还力证子歌只会些花拳绣腿,不知二娘对现在的局面有何见解呢?”
“嗯,这话说的是。静怡,你从一开始就处处维护着这个丫头,又句句话都针对珂儿。现在陷害珏儿一事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老夫人也不傻,事已至此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婉夫人串通子歌设计的此事呢?于是局面扭转,老夫人转而帮着谢贻珂一起质问起婉夫人来了。
都是这个丫头办事不利!婉夫人在心里咒骂着,她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谢贻珂从中做的手脚呢。但是众人都望着她,实在也没有给她多少时间思考。婉夫人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了,“这事儿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过来质问珂儿。都是因为这事儿牵扯到了珏儿,儿媳关心则乱的原因。”
“母亲不要动怒,这事儿也怨儿子。来找珂儿之前静怡已经与我说过一次了,也是我没有觉出不对,这才冤枉了珂儿。”谢世贤在一旁待了这么久,要么就是不说话,一开口就是给婉夫人帮腔。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叫老夫人怎么责罚呢?他非要揽下大半的责任,老夫人自然不会再苛责了。
看来只要父亲还会帮着二娘,自己就没有扳倒二娘的一天了。可是为什么父亲如此依赖二娘呢?谢贻珂很是费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谢贻珂也不傻,她自是知道老夫人已然动了恻隐之心。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一味的拆穿二人闹大此事,恐怕往后老夫人就不会再帮自己了。自己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是排在父亲之后的,谢贻珂对此看得很是透彻。
“父亲这话言重了。女儿相信这肯定是奸佞小人从中作梗的原因,父亲无须自责。”除不掉老虎,拔掉它的几颗爪牙也好,谢贻珂心道。
“没错!都是子歌那丫头刻意误导的儿媳!还望母亲明察。”事已至此自己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如何把自己撇清才是最重要的了,于是婉夫人一狠心,把子歌推了出去。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射向了毫不知情的子歌,当然了,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知道这罪名其实是名不副实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丫鬟自然是做了替死鬼了。“子歌,你身为一个丫鬟,竟敢陷害小姐,诱骗夫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夫人喝到。
什么?子歌震惊地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向了老夫人。她万万没想到不过片刻的功夫,其他人就把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了。
婉夫人这时也认清了局面,生怕子歌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便高声向旁边的小厮喊到:“那丫头会武功,快去把她抓起来!别让她跑了!”其实这话是告诉子歌,既然她会武功,就快点跑了吧。
那几个最开始进屋翻东西的小厮,这会儿子得了令就向子歌冲了过去。他们可不知道婉夫人是什么意思,只管着去抓住子歌就得了。
可让婉夫人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这个举动却把子歌给惹恼了。她原本过来侯府就是要报复谢贻珂的,没曾想这才半天的工夫,自己竟然成了千夫所指的坏人了,这她哪里忍得下去?既然武功已经暴露了,自己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更何况以后未必能有机会进得侯府了,不如就此带走谢贻珂的性命吧!想到此处,子歌便拉开了拳脚去这几个小厮周旋了起来。子歌表面上装作势均力敌的样子,其实私底下则是在伺机向远处的谢贻珂进行偷袭。
祥瑞院就此陷入了一片慌乱,几个主子也都被下人护到了后方。而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中的战局上,竟是没有一人发现墙角上的一名白衣男子——这人赫然就是教导子歌武艺的面具男子。而他眼下正优雅地趴在房顶欣赏着祥瑞院中的乱象呢。
无脑妇人!白瞎了一身的武学天资。面具男子的心里有些惋惜,若是此人头脑聪明些,将来还可以成为自己的帮手。只是眼下么,看来她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了!想到这里,面具男子一声冷笑,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只吹箭筒,瞄准了子歌的头部吹了一下。
伴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子歌随即倒下。
是主子!没想到他竟然要杀死自己!亏得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能够改变他,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子歌想着。
“怎么回事儿!”院子里的众人纷纷慌乱了起来。刚刚子歌还与其他人打得胶着,怎的下一刻就倒下了?
这面具男子也不知道吹出了什么,竟然根本看不出痕迹。子歌也只是突然倒在了地上,连是死是活都看不出来。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混乱之中还是老夫人最镇定。虽然知道有很多疑点,但还是从容不迫的放出了命令来。
祥瑞院又以一种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气氛忙碌起来,但还是没有人发现墙上的面具男子。
“一群庸人。怎的天下之大就没有几个聪明人呢?”面具男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继而转身离开了侯府。幸好他还不知道屋里都发生了什么,不然若是谢贻珂引得他的注意,可就难逃一劫了。
这面具男子自己走的确实潇洒,但却留给了侯府一箩筐的未解之谜。
这画儿是从何而来?
子歌的武功是从何处习得?
她为何要陷害谢贻珂?
其后可有人指使?
所有的问题还要等子歌醒来再一一拷问。只是……
“启禀老夫人,此人身重剧毒,已经过世了。老夫实也无能为力,就先行一步,不打搅老夫人处理家事了。”这大夫精明得很,见这丫头死于非命,便料定侯府里生了什么大事儿,进而诊断完毕就借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