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夫人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能当上仵作的人无一不是验尸无数，怎的会找不到那丫头的伤口呢？
“这……奴才也不知道啊……仵作就是这么和奴才说的啊……”小厮的声音听着感觉好像都要哭出来了一样。
“你先别急，再回去问问那仵作。子歌的嘴里可有仔细查探过，或许是她自己咬破的毒囊也未可知。”说到这里，谢贻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如果没有毒囊的话，就把子歌的头发都剃了吧。看看头部有没有什么血孔。我记得曾经看过有一种银针入头的杀人手法。”
“是，大小姐。”那小厮得了命令退了下去，谢贻珂却难免又胡思乱想了起来。仵作虽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但也不是谁都能当上的。而能在官府里当上仵作的人，哪个不是跟在师父旁边看了十几二十年才上手的？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仵作找不到子歌的致命伤，可是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显然，老夫人也是如此想的。“口含毒囊？难道珂儿觉得那丫头会是自杀的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孙女儿觉得那仵作似是有所隐瞒，才故意如此引导他的。”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手段没有见过，自己还是不要有所隐瞒的好，谢贻珂私想着。
老夫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恩，确实如此。那丫头死时正在与人交手，是断断不会突然自杀的。只是这点仵作并不知情，所以如果他有意隐瞒的话，顺着咱们的“猜想”来说必是可能性极大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知道那仵作先前下过的诊断可不可信了。”虽然谢贻珂心中已有计较，却还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前的举动锋芒太露，现在还是保守一点的好。万一惹得老夫人不快，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老夫人好面子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己可不敢薄了她的脸面。
“应该没什么问题”，老夫人思索了片刻后答道，“按理说那时候仵作应该还没有真的探明子歌的致命伤呢。而且恐怕之前一次的传话乃是那个小厮邀功心切的结果。”
“本来孙女儿倒没觉得什么，现下听祖母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如此。要真是这样，咱们可得好好谢谢这个小厮了呢。”谢贻珂不着痕迹地奉承了老夫人一嘴。
显然老夫人很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但面上还是故作谦虚的道：“这有什么的。你现在年纪还小，难免看问题不够透彻，将来多历练历练也就好了。”
“孙女儿再历练也比不过祖母呢！”谢贻珂又是一句奉承，哄得老夫人高兴得很，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道。
“不过若是咱们果真言中，祖母又有何打算呢？”见老夫人的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谢贻珂又道。毕竟就仵作的表现而言，谢贻珂觉得这推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即便是此事当了真，这往后的事儿也自有家中长辈出面料理，你只管顾着自己便是了。而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珏儿要去和亲的事儿，这几日就好生在家里陪陪她吧。”如果这个仵作当真有问题，那牵扯的地方可就多了，老夫人还不想让谢贻珂小小的年纪就掺合到其中来。
“是，祖母。”谢贻珂只好应承下来。老夫人可是自己在侯府的靠山，她的话可是万万不能违背的。恩……起码明面上是不能的。
又是一阵无话，两人等了半晌那小厮的声音才又从门外传了进来。“回禀老夫人。奴才将大小姐的话转述给仵作了，之后那仵作依言果真在子歌口中发现了痕迹。只是仵作说子歌姑娘口中的毒囊被咬破之后，已经找不到痕迹了。”
“恩，我知道了。”老夫人听了这话与谢贻珂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仵作果然有问题！
“既然如此你就先将仵作先生送回去吧，告诉管家，多打赏些银子。”谢贻珂接过话茬向那小厮吩咐道。
“是，大小姐。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了这话，那小厮便离开了祥瑞院。
房中再度安静了下来，祖孙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少顷，老夫人站起身来，对谢贻珂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子歌的死因不要对其他人提起，家中自会有人处理。你身子现在也不大好，待会我走了你就回房歇着吧。”
“恩，孙女儿晓得了。祖母也不要太过劳神，家中的事儿还都指望着祖母呢。”谢贻珂也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这自己的长辈要走了，自己怎么好不起身相送呢。
“恩，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老夫人又交代了一句便带着张嬷嬷离开了祥瑞院。
终于没有旁的人了，谢贻珂舒心地长喘了一口气，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不过刚才的事儿说起来还真是疑点重重。子歌是在哪儿学的武艺？又是何人在暗处出手杀害了她？还有那仵作是因何突然说了假话？婉夫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仔细想来这几件事之间仿佛确是有着一条并不清晰的脉络引着，但是却又让人看不透彻，这种被糊弄的感觉真是让谢贻珂烦躁不已。
“小姐？”子晴凑过来轻唤了一声。自打老夫人出了屋子谢贻珂就没再说过一句话，难免让子晴有些忧心。“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吧？”
“子晴，你说说子歌是如何被人下手杀死的？”谢贻珂现在急需要别人的想法来帮她脱离自己的思维定势。
可是子晴却不忙着了解事情真相，“小姐可还记得之前都承诺过奴婢什么吗？”
“你这妮子……”谢贻珂有点无奈的说道，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子晴给打断了。“小姐现在回房好好歇息一下，等到晚膳过后奴婢就领着小姐去亲自查看子歌的尸身，怎么样？”她知道这个条件对于谢贻珂来说可是很有诱惑力的，谁叫她家小姐总是不相信别人口中的传言呢？
“那好吧。今晚咱们便去夜探尸房好了！”谢贻珂爽快地应了下来，毕竟她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既然如此自己就趁此机会稍事休息，养精蓄锐好了。
